霍去病不忍见母亲劳累,他现在必须想个办法让母亲停下。“娘,我们包饺子吧。”于是,他说了一个母亲不会做的饭。
“饺子?”
“我听若初说,以前她们家每年除夕都会包饺子。一家人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迎接新年。”霍去病说的其实是他家每年的习俗。
“就听你的,那这饺子该怎么做?”卫夫人也觉得一家人应该好好团聚一下。
“我也不会,我只是听若初说过。娘,不如我们准备好食材,等明天若初回来让她教我们吧。”霍去病坚决不给母亲再干活的机会。
“若初明天刚回家,怎么好让她干活呢。”
“就是因为她明天回家,所以咱们一家人才更应该在一起啊,就当是补过一次除夕。”说这话时,霍去病想起了他那个远在两千多年后的家,他决定,回去后一定要补过五个除夕。
“那……”卫夫人好像被霍去病说动了。
“那就这么定了。”霍去病推着还在犹豫的母亲,将她送回了房间。
“你明天记得先问问若初,看她愿不愿意教咱们包饺子。要是她想休息,你马上告诉我,我好去准备别的。”卫夫人不忘向正在关门的儿子嘱咐。
“好。”霍去病答应一声并关上了门。
“你也赶快去休息!”卫夫人隔着门最后喊了一句。
霍去病回了下头,清楚的听到了这声呼喊,但他并没有回答,因为这种关怀是不需要言语附加的。
卫夫人透过门缝看到儿子走远,接着很安心的入睡了。直到第二日上午她才算真正的醒来。“新燕、春泥你们怎么不叫我。都这么晚了,我还得去买菜呢。”卫夫人慌张的穿好衣服。
“夫人,公子已经去准备了,他说夫人这几日辛苦,让我们不要叫醒您。”新燕端来一盆水服侍卫夫人洗漱。
卫夫人坐回床边,看着这一切井然有序的将军府,只觉人生四十年来从未如此幸福过。
皇宫中,卫子夫和诸邑公主已经与林若初依依惜别。霍去病也从市场上买回了肉和菜。一家人只等最后的重聚。
“卫夫人,去病。”林若初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家。
“来,先进屋。”
林若初拎着从皇宫中带回的礼物随卫夫人和霍去病一同进了屋。
“皇后娘娘和诸邑公主叫我带回来的。”林若初放下了沉甸甸的包裹。
“若初,我们今晚包饺子吧。”但霍去病没有先看包裹。
“包饺子?”林若初听到了这个在她留学前,家中经常举行的活动。那时她总是会和爹、娘还有张叔坐在一起,而其余伙计也会另起一桌,大家热热闹闹的包饺子、下饺子、最后抢饺子、再包饺子……
“对,包饺子。今年春节咱们还没吃饺子呢。”
“叫上大家一起吧,我好久没吃过饺子了。”林若初突然很想重温以前的时光。
“可是他们都不会包,还得咱们教啊。再说,我这菜买的也不够。”
“那把今日大伙儿用来炒的菜也一并包成饺子吧,包饺子无所谓里面的馅儿。”林若初看看天色,尚有时间准备。
“就听你的。”于是霍去病走出屋子拍了两下手。“大伙儿注意了,今天林姑娘教大家包饺子。大家赶紧把手头的活儿干完,咱们今晚吃饺子!”
“好。”所有人都对这闻所未闻的饺子感到好奇。
霍去病和林若初抓紧时间去厨房准备,不一会儿一盆盆和好的面和调好的馅儿就被端了出来。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忙完,他们先教新燕和春泥学会了擀皮和包馅儿。卫夫人也过来学习,而且还成为了三人中学的最快最好的那一个。
“娘,您这动手能力也太强了吧。”霍去病拿着自己的饺子,往母亲包的饺子旁边一放,远没有母亲的皮薄馅大,生的美观。
“你就承认了吧,这种事情男性不占优势,你信不信,等再过一会儿,新燕和春泥也得超过你。”林若初擀着饺子皮说。
“我们已经超过公子了。”新燕指着她和春泥包的饺子不服气的说。
“不错,果然出师了。你们两个去把其他人叫来,也一起包饺子吧。”林若初将两盆馅儿和面端到了另一张桌子上。
新燕和春泥将其他人聚齐,很有成就感的当起了老师。
“若初,你们家乡这习俗是怎么来的。真是不错。”卫夫人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大家子说。
“夫人,这饺子是我们那里一位名叫张仲景的郎中发明的。据说他有一年冬至辞官回乡,无意间看见百姓饥寒交迫,两耳冻伤,再加上当时伤寒流行,就病死了许多人。这位郎中不忍看百姓受苦,于是便在当地搭了一个医棚,又支了一口大锅,每日煎熬羊肉与祛寒提热的药材,用面皮包成耳朵形状,煮熟之后连汤带食赠与百姓。百姓从冬至吃到除夕,不仅抵御了伤寒而且还治好了冻耳。从此每年冬至和除夕我们那里就有了吃饺子的习俗。”林若初提前讲述着这一段还未发生的故事。
“原来如此,这位叫张仲景的郎中真是个善人。”卫夫人感慨。
“夫人,我先去把这些包好的饺子下了。”林若初看只自己这一桌就已经包好了好几盘饺子。
看着林若初端走的饺子,众人皆开始想象这从未品尝过的美味。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饺子便被端了出来,霍去病和新燕一人接去一盘。还没等端上桌,新燕就迫不及待的捏起一枚饺子丢进了嘴里。
“小心烫!”林若初赶紧说。
但为时已晚,新燕已经仰起头,从嘴中哈出了热气。
“哈哈哈……”屋内笑声一片。
“大伙儿先吃饺子吧。”霍去病和林若初拿来碗筷又端出了剩下的几盘饺子。
尽管大部分饺子都分给了府中下人,但他们还是很快就将饺子抢了个净光。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了继续包饺子的工作。
相较于对面的这桌,霍去病和林若初、卫夫人吃的则更从容一些。三人拿来一小坛醋在碗中倒上一些,然后夹起一枚饺子放在醋中打个滚儿,再用筷子在上面戳两个小洞,这样不仅方便饺子散热,还可以让饺子更均匀地浸入醋味。
林若初夹起饺子咬了半口,两行热泪霎时滴落碗中。
“怎么了?”霍去病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爹娘了,他们在世时我们家也经常包饺子。”林若初这次流下的是幸福的眼泪。
“若初,不如我们以后也常包饺子,和咱娘一起。”霍去病一手拍在卫夫人肩上。
“你这孩子。”卫夫人稍有些不习惯。“若初,你要是愿意,以后就把我当做你娘吧。”这话确是卫夫人早就想说的。
“好啊,娘。”林若初立刻叫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吃完了那半个已经被醋泡得变黑的饺子。
霍去病将没有包完的饺子端给新燕,他们这桌的饺子已经足够了。吃饭时霍去病和卫夫人都刻意回避林若初前几日入宫的事情,生怕惹她伤心,反倒是林若初看起来全不在意。
吃过饭后,林若初又端来了卫子夫送她的点心。“娘、去病,这是皇后娘娘做的点心,你们也尝尝。”
“嗯,好吃。”霍去病一口一个。“若初你也吃。”霍去病用拿点心的手指着。
“不用了,我这几日在宫中常吃,就不和你们抢了。皇后娘娘的手艺真是不错。”但林若初还是一副很馋的样子。
“看你那馋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别忍了,一起吃吧。这点心我和娘也吃不完。”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若初也学会了诸邑公主渴望这点心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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