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稀里糊涂地过了。除了付出还是付出,基本没有温暖。除了跟你说过心里话,在任何人面前,我都要表现出坚强。可是,你又那么遥不可及。
子介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些文字发了出去。心里酸酸的。然后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窗外。
北方的六月,依然有雪花问津。窗外,白茫茫一片。远处的雪花,依然在昏黄的灯光里,舞动,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夜,静得可怕,子介是个怕静的人。他幻想着,有夜猫爬过雪地,在梦里留下两行凌乱的足迹;或者,沉睡的松鼠从冬眠中醒来,敲掉枝头的积雪,哪怕只有一点点,落进梦里,也好。
雪,依然在下。雪花和雪花在窃窃私语,它们用不解的姿势窥视着这个呆坐的男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出汗的魂灵,苍白得如同一片蝉翼,远去,却怎么也够不着……
一晃半年过去了,子介刻意的没有跟婉诺联系。他怕自己陷进去,他不想去打扰婉若本来就不安逸的生活。可是他渴望跟她说说话,他感觉,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像个人样。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即便如此,他还是给婉诺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婉诺和先生一直漂泊在外,在南方一个小城上班,日子过得很清苦,为了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拼命地出卖自己廉价的劳动力。
日子虽苦,却也有规律,早七晚五的日常后随后并坠入了无聊。
抖音里的画面千篇一律,美颜的功能极其强大,女人们大胆地炫耀着肥硕的屁股,狂吞着各种美食。更有直播的,弄首骚姿,尖着嗓子,喊着:小哥哥,谢谢你送的嘉年华!
先生刷着抖音便乐不思蜀,根本不在意床上的婉诺。两张单人床挨在一起的床,只是中间有道缝隙。
不知道从哪天起,婉诺爱上了码字。手机上的文字,只有她自己能懂。
先生是见惯不怪。厂长和工友们弄不懂,这老娘们,弄那些东西,到底能换几个钱!
入夜,思绪从北窗飘出,从喧嚣的机械声里抽离,攀过稻草人,飞过那些应季的瓜菜与满天的星辰,恍恍惚惚一圈,回来后,落在手机上,堆积在一起,成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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