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布
图片源自网易云音乐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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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路口等车时,父亲蹲在电线杆旁,不住的问旁边的大爷是几点的车。她看了看手机,五点十五分,听到大爷说“差不多五点四十吧”,不满的撇了撇嘴。终于,五点五十分,她等来了车。
“爸,你回去吧,我走了。”
看着爸爸骑车远去的身影,她突然想起来四年前的八月,也是早上五六点的样子,爸爸和她拿着大包小包,赶着那趟一天只有一班的汽车。可那时的她,满是兴奋和欢喜。
她困极了,刚坐上车就开始闭上眼睛。要不是司机叫醒她,她可能还在睡梦中,睁眼一看,八点了。她赶忙把行李箱拿出来,电脑包放在箱子上,左手提着鞋盒,右手打着遮阳伞,右肩挎着一个黄色棉布包。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附近有厕所么?”
“前走右拐就是”
“谢谢啊”
她把行李都拿进了厕所里,在布包里翻了好久,拿出了一瓶防晒霜,一个cc,一只口红,一盒散粉,一支眉笔,还有一顶粉色的帽子。
妆画完,她的上衣已被汗水浸湿了大半。脸上也开始冒汗,她只好赶紧出去。在出站口叫了一辆滴滴,半个小时之后,她到了学校门口——师大附中。
幸好提前和一个女生说好先把行李放她宿舍,她从中翻出报到用的各项证件,道了谢便出去了。她一遍一遍看着群消息上的“行政办公楼c302”,从北走到南,从南走到北,从这个楼道走到那个楼道,愣是没找到,路上连人影都没有。好不容易到了招生办,前台还有人值班。
“你好,请问一下,行政楼怎么走啊?”
“你是?”
“哦,我是来报到的老师”
“看到没,穿过前面那个竹林,一直往南走,拐个弯上到三楼再往里走就是”,说着用手指了指。
她穿过小竹林,一直往前走啊走,上到三楼发现竟然没路了。这是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往北走。
“这边的都弄好了,你再去后勤中心领三件套和洗脸盆拖把扫帚,快去吧。”
“嗯,谢谢。”
终于在烈日下三四个回和之后,她把后勤中心的三件套领了,也把便利中心的脸盆椅子拖把扫帚领了。
宿舍是双人间,两张单人床,靠窗那张床已经铺好了;两个衣柜,一个里面放着几件衣服,还有两个拼在一起的书桌,右边那张放着零星的物品。地面很干净,卫生间也只有一个毛巾,架子上放着洗面奶洗发水。她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坐在空床上,休息之后,便开始收拾了。
中午两点,收拾得差不多。这是她肚子已饿得咕咕叫,就拔了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美团,定位到学校附近,翻了一圈,竟没有可以送的外卖,只有四五家蛋糕店和一家花店。学校餐厅已经关门了,她只好再忍一会了。
突然,她想起来大学室友曾给自己说的话:你那个学校那么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定要主动认识有车的小哥哥呀。
确实,这个学校很偏,校门口就是一条大马路,前面是一大片玉米地。四周除了路,还有一些在建的楼盘。连公交站台也得走上十来分钟才能到,哪里能找到买东西吃饭的地儿。
她打开微信好友,点开学长的头像:
“你到学校报到了么?”
“来了,没看到你啊”
“我也没看到你啊”
其实当她拖着东西在路上艰难的行走时,已经看到学长从前方走过来,只是她把头低了下去,帽子遮住了脸。
“这边买东西好麻烦啊”
她很想发“你现在出去么,可以顺便做一下你的车么,我室友还没有见到,没有人可以一起”或者“你要是在外面,如果方便的话回来可以帮忙买一箱安慕希么?”她想了想,还是没发出去,毕竟,她和他并不熟。
四个月前,她在准备学校的春招。既然是师范专业,也可以试着当老师啊。此前,她一直对编辑文案记者情有独钟,无奈不得如愿。她准备了一首诗,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在网上搜教学视频,找了一间空教室,让好友当评委,自己一遍一遍的试讲,直到朋友说还可以。
春招那天,她站在讲台上,除了第三排有五位面试老师,最后一排还有一位戴着帽子的男生。讲完之后,本来应该是从前门直接出去的,她径直走到了男生的座位旁。
“你好,你觉得我刚才讲的怎么样?”她很小声的问道。
“挺好的啊”
“你也是来应聘的么?”
“不是,我和前面的几个老师一起。”
“哦哦,我刚试讲还有些紧张”
“我没觉得啊,咱们出去说吧”
“嗯嗯”
原来,他和她一个学校,是高她三届的学长,体育学院的。之前在北京工作,今年才回来,暂时在师大附中招生处工作。
“学长,我能加你一下你微信么?如果能来这还能多多问问你。”
“可以啊”
后来她也签了这个学校,也在微信上问了学长一些学校的情况。看着微信的聊天窗口,她还是不知如何开口麻烦人家。
“你现在还在学校么”
“不在”
“这附近有超市么?”
“没有,你可以去宝龙”
“那是?”
“一个大商场,坐滴滴去”
“嗯嗯”
她在备忘录上备注了要买的东西,虽说从家里带了很多。都是些衣服鞋子之类的,要买的先记好:水杯、牙杯、茶杯、卷纸、抽纸、卫生巾、垃圾桶、垃圾袋、洗头膏、拖鞋、洗衣液、内衣皂、水果、酸奶、方便面、饭盒、稿纸、笔筒、小镜子、还有挂钩。
她在超市推着小车来来回回逛了三小时,出来已是晚上八点。她手里提着两个大购物袋,胳膊弯着一提纸,走到广场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把东西放下来。
她看着前面高楼林立,广场人来人往,停车场放满了一排一排的电车和汽车。路上车流不息,她看着看着,竟无比忧伤。突然听到鹿晗的《勋章》:
可我会像奥德修斯一样,朝着心中的方向,哪怕众神会在彼岸阻挡。当我需要独自站在远方的沙场,武器就是我紧握的梦想,而我受过的伤,都是我的成长。
她也跟着一起哼唱,有一段时间,她曾不厌其烦的听这首歌。
转眼,已是晚上九点。
“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她心想。
宿舍还是她一个人,室友的东西和上午到那会一样。她记得分床是看到了室友的名字,便在大群里找到了她,请求添加好友。她们互问了好,那个姑娘说她家离得近,明天才来。
洗漱完,她已累到虚脱,见面会和培训都是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不管怎么样,先好好睡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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