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的诗与远方【贰】

作者: 行知书屋 | 来源:发表于2018-03-27 00:17 被阅读229次

    文/  王建的剑

    影视剧中的曹操

    一  曹孟德上演“人在囧途”

    董卓没死成,可从此,天下都知道了一个英雄,竟敢去暗杀国贼,胆子不小。事虽败,但以后各诸侯还敢讥笑孟德乃宦官之后否?

    曹操意外圈粉,与刘备的圈粉方式不同,曹操从来不会在人前人后说:吾乃当日行刺董卓者。但刘备却到处宣扬:吾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姓刘,字玄德。刘备有点虚华,性格有点自卑,城府颇深,别人笑他乃“织席贩履之辈”时,伤到了自尊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身上带着“假君子”的风气。曹操务实利己,六分君子,三分痞气,一分小人。

    曹操一路逃亡,险些丧命,幸遇陈宫,后二人一见如故,更为曹操义举点赞,可陈宫发现,他从不给自己点赞,陈宫为了避免二人尬聊,故托辞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曹操也不挽留,连“呵呵”都不会说。

    历经磨难的曹操成功混进了袁绍的圈子,但这么多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不搞些事情,难道要谈谈谁有没有娶媳妇儿。经议会,还是去杀董卓,这次是真杀。曹操觉得此时正该一展他的文采,挥笔即成《讨贼檄文》,曰:

    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冲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清扫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曹操因这篇《讨贼檄文》把所有的矛头成功指向了董卓,众诸侯一看他罗列出的几条罪状,都急得牙痒痒,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坐上高铁直抵董卓的老巢。

    还是没把董卓杀死,曹操还因此吃了败仗,灰头土脸,却未敢言败,遂走上创业之路,四方招募人才。

    二  魏国CEO的朋友圈

    除了一边艰苦创业,曹操还是一位多才多艺的领导,劳逸结合,必能事半功倍,私生活被他搞得丰富多彩,书法、音乐、诗歌、围棋,统统不在话下。

    领导的爱好很大程度上创造了很好的就业机会,给文人骚客指明了爬升的轨迹。

    只要你有一项特长,就有可能被老曹看中而留在身边。

    比如孔桂,他围棋下的好,而且马屁拍的也是一绝,深得曹操的看重,到哪儿都随侍左右,从“太祖爱之,每在左右,出入随从”一语即可看出。

    当时在曹操身边也是高手云集,他既喜欢音乐,也喜欢围棋,本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原则。

    一手抓音乐和桓谭、蔡邕聊音乐。

    一手抓围棋和冯诩、山子道、王九真、郭凯下围棋。

    而我们好奇的是,面对这些一等一的围棋高手,曹操到底战绩如何呢?据说是旗鼓相当,是不是真的如此,不敢妄下结论,毕竟下棋不止是下棋那么简单。

    除了这几个职业选手,舞文弄墨的“建安七子”也下围棋,七人当中,应玚、王粲、孔融三人水平较高。

    比如应玚写的《弈势》就具有很高的理论水准,孔融不多说了,政治觉悟不是很高老和老板对着干,后来被以“败伦坏理”的罪名杀了。

    这里顺便提一提孔融。孔融,当然还是我们小时候所熟知的那个“让梨”的孔融,他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在三国算是一位名儒,搞文学也有一套,写诗虽好,但他口无遮拦,打仗又不行,且自恃为名门之后,看到他终被曹操所诛杀的时候,也不足为奇了,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孔融在不该看的时候多看了两眼,不该说的时候多说了几句!

    我们再说诗歌王子王粲,不仅诗写得好,而且还有一手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完成了一件在当时看来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儿:

    别人下棋,王粲在一旁观战,不知何故,棋局乱了,王粲靠回忆摆出了当时的棋局,这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对弈之人目瞪口呆,用其它棋盘让王粲重摆一次,结果还是一个字儿也不错。

    曹操当然也听说了此事,便说:这是人才呀,不能为别人所用,一定要将他拉进我的群。

    曹氏集团可谓是做了一件推动围棋发展的事儿,选拔官员的九品中正制被用到了棋手分级当中,这被当时的邯郸淳记载到了他的《艺经》中:

    一品入神,二品坐照,三品具体,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这被认为是近现代围棋九段制的渊源。

    三  文艺大叔的成就

    曹操,他是汉末杰出的文学家和建安文学新局面的开创者,他一方面凭借政治上的领导地位,广泛地搜罗文士,造成了彬彬之盛的建安文学局面;一方面用自己富有创造性的作品开创文学上的新风气。

    他的诗全部都是乐府歌辞,史学家说他“御军卅余年,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确是实录。这些乐府歌辞虽沿用汉乐府古题,却并不因袭古辞古意,而是继承了乐府民歌“缘事而发”的精神,“用乐府题目自作诗”反映了新的现实,表现出新的面貌。

    曹操的一部分乐府诗反映了汉末动乱的现实。如《薤露行》描写了汉末大将军何进谋诛宦官、召四方军阀为助、以致董卓作乱京师的事。与此相关的还有《蒿里行》,其诗云: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献帝初平元年关东州郡起兵讨伐董卓,但是会师之后,渤海太守袁绍、淮南尹袁术等军阀却为争权夺利而自相残杀。这首诗便是继前诗之后反映了这一史实。诗末六句概括地写出了军阀混战所造成的惨象,并流露了诗人伤时悯乱的感情,苍凉激楚,形象鲜明。由于这两首诗都是用乐府旧题而写时事的,所以明人锺惺说:“汉末实录,真诗史也。”

    曹操的《苦寒行》、《却东西门行》也是反映汉末动乱中的军旅征戍生活。

    前者说:“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描写山路行军的艰苦,历历如见;

    后者说:“戎马不解鞍,铠甲不离傍,冉冉老将至,何时返故乡”,抒发征夫怀乡之思,也深切感人。

    曹操的另一部分乐府诗则表现了他的统一天下的雄心和顽强的进取精神,这类诗悲歌慷慨,具有更浓厚的抒情气氛,《短歌行》是其中的代表,全诗共八解,开头两解说: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抒发了诗人对时光流逝功业未成的深沉感慨。接着通过思念贤才、宴饮嘉宾的描写,表现了他爱才若渴的心情。

    末解写道:“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表现了他搜揽人才以完成统一事业的宏伟怀抱。

    全诗在深沉的忧郁之中激荡着一股慷慨激昂的情绪,我们可以感觉到在混乱的现实中建立功业的艰难和诗人坚定的信心。这首诗经过几个低昂回旋,把诗人起伏不平的心情,复杂多端的感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艺术成就也是很高的。其中三、四两解,或半章或整章袭用《诗经》成句,使人毫不觉得,也是它艺术上的特点。

    此外,他的《龟虽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表现了老当益壮的志士胸怀。

    《观沧海》:“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粲烂,若出其里”,则通过辽阔雄壮的沧海景色表现了诗人开阔的胸襟,可说是我国诗史上的一首比较完整的写景诗。

    曹操的诗极为本色,艺术上的显著特点是用朴质的形式披露他的胸襟,使人读其诗如见其人。他是一个雄心勃勃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所以诗也是“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尽管在语言形式上极接近汉乐府,却有自己的独特风格。

    曹操的诗不仅对建安文学有开风气的作用,由于创造性较大,对后代文学也有重要的影响。他的以乐府古题写时事的作法对后来的新乐府诗有很大的启示。从他这种旧题新事乐府到杜甫的“即事名篇”的新题事乐府,再到白居易等人掀起的新乐府运动,可以清晰地看出一脉相承的发展。另外,《诗经》以后,四言诗很少佳篇,曹操继承了“国风”和“小雅”的抒情的传统,创造出一些动人的篇章,使四言诗再一次放出光采。后来嵇康、陶渊明等人有成就的四言诗都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

    鲁迅先生称曹操是“改造文章的祖师”。他的文和诗一样富有创造性。汉代散文,由于受辞赋的影响,趋向骈偶化,各种体裁的文章也往往形成某种固定的框框。

    曹操的散文只是用简洁朴素的文笔把要说的话自由地写出来,却自有鲜明的个性,如《让县自明本志令》,用简朴的文笔把他一生的心事披肝沥胆地倾吐出来,具有政治家雄伟的气魄和斗争的锋芒。

    “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这些话只有曹操能说得出来。曹操这种清峻、通脱的散文风格表现了建安散文的新风貌,对后来魏晋散文的发展也有重要的影响。

    四  真假曹操

    三国,中国历史中一段不可忽视,波澜壮阔的岁月,其间是非曲直,人物英雄,后来之所以能家喻户晓,《三国演义》功不可没。法国文豪巴尔扎克曾说过,“小说,被认为是一个名族的历史。”历史往往代表着真相,但真相之下又何尝不会隐藏着另一个真相呢。

    就《三国志》与《三国演义》来看,对于曹操的评价褒贬不一,最为中肯且多数人都偏向的一个观点,莫如“世之能臣,世之奸雄”了。

    今姑且妄言揣测:太平之世则忠,动荡之世则贼。由此观之,三国鼎立,孙、刘可为贼否?何独曹操一人为贼?细数朝代更迭,周文王因商纣不施人道,故而征伐,代兴礼乐,时有伯夷、叔齐终身不食周粟,皆饿死于首阳山,文王可为贼乎?气数尽,则终,人之亦然,万物亦然。秦传至二世,主上昏庸,更兼赵高弄权,置百姓于水火,陈胜、吴广故起兵大泽乡,后,刘邦、项羽协力以亡其暴秦,陈、吴、刘、项可为贼否?何独刘邦终定四海?由此观之,皆因时势成人,人亦适其时也。及彼,曹操适其时,故有魏。俗谓:穷则思变,变则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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