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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头的浪子,他不敢回首

桥头的浪子,他不敢回首

作者: 林轩举 | 来源:发表于2017-12-14 18:26 被阅读202次

            桥头的浪子,他不敢回首

                              ——致余老,也致自己

    我以为,我没有乡愁呐。

    帝都的妖风瑟瑟,众人皆在等雪。

    于是我也想起,那片哈佛红下,雪积了几尺。那时捧起一团雪,笑着叫着,飞奔而过。月光温柔地,照看着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

    记忆美而醉人,奈何浅尝辄止。

    而今天,看见余老去世的消息,想起他的乡愁,那是他二十一岁时的迷惘彷徨,更是他一生的执着寻觅,可之前我不懂他,更不懂海棠红般,沸血灼痛般永恒的愁。

    突然,心中生出对这个城市的厌恶,突然,想回到郑州大桥小院里的米线大棚,想再看一眼黑夜里,长江上的轮渡。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是个浪子。

    比如:保送完搬到武汉,我适应得很快,我说武汉地铁四通八达,比郑州的满城皆堵要好得多;一如赴帝都上学,又很快淡忘了武汉,我说沙河的天好蓝,不比钟家村熙熙攘攘的横街竖巷差。

    可愁绪从来便是突如其来,往日纵是浅淡,到了真正集聚齐发时,才知昨日吴下的浅浅小溪,早已浩浩汤汤,汹涌澎湃。

    记忆碎而缤纷,原来亦真亦幻。

    于是我想起,三四年级时,环形的走廊,满载着调皮的孩子,扮着虹猫蓝兔,齐斗黑心虎;想起,还没上小学,在老房子下的小马过河,七八个人的欢声笑语,倏忽便是一夜;想起,为了方便上学,第一次搬到大河春天,漆漆的夜空,回响着叫别的孩子下楼玩儿的呼喊声······

    我惊觉,也是那年雪天,我用幼稚的文字,记一场酣畅的雪仗。妈妈还帮我在网上,一字一句地敲出,笔名小小棋王。

    岂非,又逼我想起,纵横十九道,我曾痴迷于棋。于是我在网上竭尽回忆去找当年的那篇文章,可惜最终,也没能找到。

    我想啊,我的乡愁,必是一块方方的棋盘,定是一团软软的白雪。

    想必,所有的离家浪子,经千山万水,总会走到一座木桥尽头,看水波浩荡,他不敢再回头。

    比如古龙笔下的风四娘,于我而言,她是这世上最逍遥的那个浪子。江湖风大,连萧十一郎都在爱着沈璧君,她无人相伴左右。可她,还是要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那么,她有没有走到那座桥?

    想来,她已驻足良久。她为爱而寻刺激,也为故土而寻。

    以坚强示阳光,以脆弱奠月亮;以母性示友人,以天真祀回忆;以张扬闯荡江湖,以羞涩轻尝爱情;于是四海为家,云起是愁,云落也是愁,只是这愁,她留在心里罢了。

    正如余老,枕在寂寞的单人床,睡在月之下,草之上,守着最后一盏灯,只为撑一幢倾斜的巨影。有他在,游子们都不会被这茫茫黑夜吞没了。

    他今天去了,可我相信,那盏灯,还会有人在守,每一个懂他的人,每一个懂海棠红般,沸血灼痛般的,永恒的愁的人,都会替他去守。

    谢谢余老,让我这个浪子,于这最该凄清抒怀的日子里,走到那座桥头,蓦然惊觉,原来自己,早已不敢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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