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被触碰、被抚摸、用皮肤和细胞去感受世界。
就像把脚埋在沙子里,勾起脚趾用脚背捧起一抹沙,任他们滑过脚背。
更喜欢用脚趾往下挖,钻到沙洞里,感受他们的包裹,感受他们一点点侵蚀我的皮肤。沙粒仿佛要透过毛孔滑入皮下,落入血液,钻进器官的间隙,爬上头皮留下麻麻的痕迹。
一个熨斗不停把海的褶皱赶过来,忽的熨太快了,这一大片海布层层折叠成海百褶,对岸的灯光点点闪烁,映在海布的高光处形成荡漾的海丝,不远的地方礁石拦住海丝浮往岸边的路。
要是海浪们围过来抱住我,是不是连心脏也会被淹没?我好像要沉入沙里了。
一旦抬起脚,地球的引力就会消失,下一秒就会被阴云给拂走,飘在空中——所以我总要埋一只脚在沙里,让他们连接着我的血管,提醒我不要抬起双脚、不要被湮没。
刚刚找不到月亮,眼下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像红红的石沫灰罩在沙球上,不停躲闪身边一缕缕的云烟。他怎么就出现了呢?故意在黑夜中穿着白到扎眼的衣服要引起我的注意;故意和我走一个方向却又不靠近;故意看我一眼却又走向远处;故意席坐在远处的月光下却又久久不肯离去。
我是一个多么不会主动的人呀,只能假借看月亮和远处的海礁不停扫过你的背脊,期待你能听到我的歌声,缓缓走来与我共舞。
真的太远了,我放弃了。我失望了。你失去了一个灵魂。
不,也许你根本不需要一个胆小又孤独的灵魂,也可能不屑于发出这混浊歌声的灵魂。我不是杜丽娘,也成不了杜丽娘。
只有脑海里的歌声会为我一人奏。
让我融进这浪的交响曲吧,皮肤的寒凉在冰冷的沙粒里丝毫升腾不出温度。
云脚乱了,月亮在我第三次去定睛搜寻他时不见了,留出的一片高原红从云烟里渗透出来。一丝云过去,留不住那片红,又一丝过去,偷得一点绯红便又见别离。
而我,还在寻寻觅觅、寻觅那一点灯火、和那一瞬的铃响。哪怕最后成为一堆死物,被掩埋在干涸的沙滩下。
所以我的心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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