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饭后,我照例趴在沙发上刷手机。此“趴”不同于舒坦放的松葛优躺,这是我近两周的专用疗伤姿势(二周前本人不小心摔伤了),请大家谨慎模仿。
周先生在餐桌前面用电脑,忽然问道:“明天就是520了,想咋过呢?”
我痛苦地哀嚎:“还能咋过?我又不能出去 !要不 ——— 你就在家弄顿好吃的吧。”当然,说后面一句的时候,语气还是温柔了许多。
他乐呵呵地同意了。
我继续刷手机,在公号里看到一篇文章,标题叫做《爱情变亲情?这根本不值得感动》。文章狠狠抨击了结婚多年的夫妻把爱情“升级更新”为亲情是极其违背常理的,认为爱情就是爱情,就算活到八九十岁,夫妻之间依然应该是爱情关系,而不是亲人关系。作者认为爱情变亲情,不过是“不再爱了”的另一种说法;爱人成亲人,更是一种变态。
对作者的这个观点,我也变态地想举起双脚赞成。然后,我想到了我和周先生也经常以“老夫老妻”来自称彼此的关系。想到自从有了娃后,他对我的称呼就变成了“娃儿她妈”,想到了我们之间现在的“情话”不外乎就是“你今天下班顺便买点菜回来”、“今天要不要去接小朋友”、“记得在网上交下燃气费”等等充满着人间烟火的主题。
回忆起二人世界时的激情与浪漫(其实我跟周先生都不算浪漫的人,但为了烘托我的伤感,我使劲地麻醉自己我们曾经浪漫柔情过),再想想现在形如“育儿互助社成员”的我们,越想越饿,忍不住从沙发上起来,吃了些零食缓解忧郁。
经常在育儿文章中看到这样的话:父母恩爱是对孩子最好的教育。或者:最好的教育是爸爸爱妈妈。的确,夫妻关系应该排在家庭的第一位,这是我心目中为数不多的经典理论。因此,我经常对周先生灌输并指导我们应该如何改变家庭的画风,尽量不做喋喋不休、咆哮抓狂的家长,而应该做一对温柔甜蜜、互相关爱的拍挡。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不得不承认,在大部分的时候,我们还是更象大多数普通家庭一样,日常的生活轨迹和情感走向,都被孩子的吃喝拉撒、学习成绩占据了太多太多。
上个月,孩子学校组织他们全年级去封闭式军训一周。这个让家长和娃娃们期盼了很久的“特大喜讯”,更令我和周先生狂喜万分。我们老早就偷偷计划着,趁小朋友不在家的这五天,找个地方出去好好放松,补过下久违的二人世界。军训出发那天,看着小朋友们坐上大巴车离开后,所有家长心中的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小魔头们终于走了,家里可以消停几天了!”
娃娃前脚刚离开,我跟周先生就驾车向着之前计划好的路线出发了!刚坐上车的心情,真的是无比激动妙不可言。之前,我曾无数次想象,我跟他在车上可以情真意切地聊聊往事、说说几乎快要遗忘掉的甜言蜜语。结果却是,在几个小时的行车途中,没有了后排座位小朋友的吵闹,我们竟然一时无法适应。所以,大部分行程中,他负责开车,我负责吃零食和睡觉。
第一天晚上,在丹巴县城的街道上,我跟周先生手挽着手漫无目的地闲逛。天上一弯明月,在无数颗星星的陪伴下,散发出清朗悦目的光芒。如此美丽、安静的高原之夜,没有匹配的画外音真的太浪费了!我在心里不断搜索几天前酝酿的好多平时没机会说的心里话,但最后说出来的是:“你有没有觉得幺儿没跟我们一起出来的旅程,还是少了些什么?”他左手牵着(我的)右手,极其简洁地回答:“是!”
现在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特么悲催!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式老夫老妻,即便有了天时地利人和,也难以追回昔日的心境与情怀。
回到今天的520主题。上午,孩子去上乒乓课了,我继续在客厅的沙发上趴着刷手机,周先生在阳台的椅子上坐着刷手机。我们距离好近,就只隔着一扇半开的玻璃门,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哦不!是手指在手机屏上频频刷动的声音。如果真的要给这个画面加句台词的话,我不会用那句被滥用无数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在你身边,而你却在玩手机”,我要配上曾经的原创小湿:
过去我们相对无言,是因为有眼神和心意
现在我们相对无言,是因为有苹果和小米
我正刷得起劲,周先生开腔了:“对了,要不要给你发个红包?”
我头也没抬:“发嘛,正好我微信钱包里没钱钱了。”
于是,在今天这个被人们喧染得浪漫无比的节日,他对我唯一的表白——发红包,就在这种冷静而默契的气氛中携手完成了。
所以,我都懒得截屏备晒,打算就在朋友圈里当一名安安静静的女纸。
由于小朋友今天临时调整、增加了兴趣班课程,她需要一个人在外面吃午饭和晚餐。我体谅到周先生这段时间既当爹又当妈、既上班又做饭的辛劳,于是决定今天放他一天假,不买菜不做饭,就在家煮——面——条——吃。
除了面条,我们还打算解决掉昨晚烧的兔子肉(对不住前几天提醒我不吃剩菜的朋友了)。我几下把面吃完,开始专攻兔肉。周先生问:“你吃了那么大碗面,还吃得下肉哇?”我口齿不清地回答:“肯定吃得下啊!”他挑衅地看着我:“你能把这些肉吃完?”“怎么可能吃不完呢?你不信?我吃完你输我50元,说定了哈!”
于是,我闷着头吃了大概十多二十块兔肉,直到碗里只剩下汤和佐料。姐还真不是为了钱,只是想证明下自己的实力而已。
吃饱喝足,我又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在朋友圈里平静地欣赏一条条秀520红包截图的动态。我挨个点赞之后,心里鄙夷地想:你们这些人,还能有点创意不?有本事,象我一样凭劳动再多挣50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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