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一趟北上的绿皮车彻底改变了莫离的命运。
一年前,莫离还高高兴兴得和妈妈姐姐坐火车南下去云南旅游。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准确来说,是那场特大灾难改变了莫离的后半生。
五月十二日,天阴沉沉的,云是深灰色的,有阳光却透不过云层。正值樱桃成熟的季节,午间休息时间,母亲买了樱桃,莫离和姐姐莫子夏在学校办公室享受丝丝的甜美。
母亲亲切的和办公室老师交谈着,母亲本来也是高中部的老师,今年子夏要高考,为了更好的照顾姐妹俩的生活,主动调去了初中部。
“高老师啊,请您多多关照一下子夏的数学成绩,几次模拟,一次比一次不如意!”母亲拉着子夏的数学老师的手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姐,你上次数学模拟考了多少分啊?你看给咱妈急的……”莫离悄悄的问旁边正悠闲吃着樱桃的女子。
据不完全统计数据分析,教师的子女学习一般会呈现出两个极端,成绩特别拔尖和死不上进,恰好,姐姐子夏属于后者。她的志向不在学习上,她梦想自己能成为歌手。要不是母亲押着她高考,她早就和一群朋友逐梦演艺圈去了。
子夏继承了母亲外貌的所有优点,柳叶长眉,眼里仿佛有一汪泉水,鼻梁就像一座小山。尽管成绩不好,可是老师还是很喜欢她的。
莫离看着身边优雅的闲适吃着樱桃的姐姐,心想着,她这一次考不好也没关系,明年姐姐高四,自己高二,还可以在一所学校上学,多好啊!
数学老师被母亲缠得没话说了,“快到两点钟了,莫老师快回去上课吧,子夏和莫离也快回去上课了。”
临走的时候,母亲还一个劲得说要让子夏好好考试。
“好了,知道了,快回去吧,要上课了!”子夏不耐烦得说道。
“妈妈,再见!”莫离乖巧的挥着手。母亲正要走,回过头温柔的看了莫离一眼,温柔又爱怜得说道“下午早点回家,给你们做好吃的。”
在莫离眼里,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对自己从来都不发火,总是想把最好的都拿出来,可能世界上母亲都一样吧,可莫离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带着大家跑圈,跑了两圈,莫离觉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身体不稳,差点要摔倒,心里还想着自己体质太差了。
这时候,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地震了”,身边的同学都惊慌失措得四处张望,大地剧烈的晃动,同学们都抱着头蹲在地上,耳朵里有大地咆哮声,同学们的哭声,还有刚进混泥土碰撞的声音……
半分钟之后,大地停止了摇晃,天地如混沌初开,有人说天变成灰色了,又有人说是黄色的,还有人说变成红色了。莫离顾不得看,不远处的教学楼整个的塌陷下去了,子夏在那里,莫离奋不顾身的朝那个方向跑。
“姐……姐……”莫离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
“姐,你在哪里?”莫离朝着眼前的废墟大喊,“救命啊……救救我……”无数的声音在回应,她听不出来哪一个才是姐姐的声音。“她就在这里面,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姐,等着我……”莫离一遍一遍得在心里告诉自己,一边徒手一点一点的扒开废墟。
身边的人,都开始自发的组织救援,很多人都来掏废墟救人。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莫离的手被磨的血肉模糊,太累了,实在搬不动任何一块水泥砖头了。
她围绕着教学楼的废墟喊莫子夏的名字,回应她的依旧是连绵不断的呼喊救命的声音。
这些声音渐行渐远,仿佛从地狱传来的,也是这样的声音使她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不敢入眠,只要一睡着,便会被这样的声音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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