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杂碎(一)

作者: 汾湖草木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3-25 08:38 被阅读35次
    故乡杂碎(一)

    堰塘

    提起故乡,我有两个。一个是现在生活的地方,美名为天堂苏州芦墟。另一个则是我出生的地方——遵义泮水。

    出生的地方,是我做梦般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在人生不知不觉的记忆里,留下的却是许许多多最为深刻、最为难忘的印象。而在两个故乡之间,它们的距离却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五千里路程。和所有黄土高原上的小镇一样,故乡的小镇——泮水,被一座座高低不一的青山围绕,像一本山重山、山连山、山对山、山靠山、山爱山的书。山上有树、有鸟、有路、有庄稼……各种野草长满山坡,紫藤爬满树林,黄泥筑成的小径沿着山脚崎岖、蜿蜒而上,抵达遥远,遥远。而当它们随风摇曳时,又如同一幅幅美丽、素雅的画面,千姿百态间,忙于抒情,忙于穿梭。

    从离开故乡到现在,从时间上来讲,已经整整二十九个年头。那时,我刚从高中学校出来踏入社会,年轻气盛,心里装放的是别人的城市。而如今,一抬头,云天浩淼,已是中年的我,生命已经融入坦荡的心窗。故乡柔情的那遍土地,最终被风一块块扯碎,飘散,揉捏……眷念与向往泾渭分明。从外表到灵魂,之前始终诠释不清诸多为什么的情怀,在阳光洗涤身心的尘埃之后,思乡、念乡澄明如云。不用追根泡底,不用打开妄想和执着。只想找一个适当的角度进入心门,顺着这些年的足迹,拟清那个曾经在故乡田埂、路径、村庄、野花丛中、山坡、以及茂林之间出没过的影子,重新温暖,重新复活。

    最初从脑海里闪出的是一个叫“堰塘”的地方,很多的记忆是它永远干涸的样子。堰塘是乡民们想用它来留住水的地方,有时遇上一连几天的暴雨堰塘会涨满水,和田野里的蛙鸣声把一轮轮明月叫得躲进山林。

    最近一次回乡是去年的阳春三月。

    晚饭之后,牵着五岁的周易从母亲家后院开门出去,沿着山脚下那条通往堰塘的清幽小径缓缓而行,在绕过母亲家那片熟悉的菜园子时,周易露出异常的欢呼,不停的对我指指点点。看他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儿,我假装问他那是什么地方?这是我家奶奶种的菜。小家伙很自豪。

    菜园的东面是祖父祖母的合墓地,原本两个墓地是相邻的。后来,也就是我离开故乡的第二年,父亲请人把墓园重新翻整,合二为一。很久没有来过这里,墓园已经荒芜了许多。种植在墓地四周的五六株松柏,已经显得很苍老,看上去也不再是生机勃勃,苍翠挺抜。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姊兄妹常随父亲一起到这里来上坟的情形。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故乡的风俗和发展还没有统一规划墓地。侥幸的是后来开始发展之后,祖父祖母的坟墓已没有受到迁墓的惊扰。几经修复,一直保持完好无损的样子。但尽管如此,看上去还是免不了给人有年生已久之感。当我们把脚步停留在坟墓前时,周易像个懂事的孩子,两手合并,站在墓地前默默作揖,弯腰。我知道,这个动作是他从小耳濡目染。就在一瞬间触目到他这一举动时,那种根深蒂固的亲情力量又一次深深感动了我。

    走出墓园,我们顺着它旁边的那条小路再往上,转身来到了堰塘。堰塘的周围除了和原来一样有几条通往上凤凰山的不同小径,周围是葱浓的油菜和小麦。掺和着极少一部分不同名的农作物铺满原野。长短,宽窄,横竖不成规律。看上去也没有阡陌纵横的层次景象。

    依旧一副干瘪的样子。和许多年前一样,堰塘长着野草。只是,我再也看不见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伙伴和自己童年的身影。他们只在心里作了短暂的浮想。四周的堤坝已经倒塌,看上去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沧桑。站在堤坝上,依旧可以看清楚离此处不远的那条公路,在它附近又多了条高速。看出去的房屋也不再是原来低矮的模样。我惊奇于这一切并没有带给我什么感叹之举。有的,却是沉默于内心的千言万语。此时,在每一条黄昏的路口,随一些暗淡的光四处扩散。五岁的周易不懂,看着逐渐压下来的夜色,紧紧拽着我的手。层峦叠翠的山野间,大片的树林和庄稼成了了不起的生灵。似乎已成万象的主宰。

                                  2019/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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