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替嫁
阳春三月,正值草长莺飞之时。
今日大吉,宜婚嫁。
宣威将军府于今日吉时嫁女,府内上上下下妆点得喜气洋洋。只因将军府大小姐要嫁给肃亲王作正妃了。
在大夏朝谁不知道肃亲王,那是上马能杀敌,下马可安邦的亲王,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在大夏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第一人。
但是,凡事也有例外……。
往来之人看到宣威将军府的大门前的大红灯笼,都摇头叹息:“唉,又一个美人儿要陨落了。”
将军府内的下人们也在这一片红中心惊胆颤着,谁不知道大小姐是将军府和二夫人的心头肉?谁不知道肃亲王已经死了三个老婆了?还都是进门不到半年就死的。
今天他们这些下人们走路都得多带几只眼睛,生怕弄出点噪音来惹主子们心烦。
窦蔻穿着并不合身的大红嫁衣跪在毓秀院的正屋内。主座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本是美丽容颜,此时却寒霜一片。
“窦蔻,我们将军府养你这么大,是时候回报将军府了。”卢氏扶了扶头上了金步摇,冷声道。
“是,二夫人!”窦蔻低着头,小声回道,声音柔美。
一声二夫人让卢氏脸上的寒意更重了。
站在卢氏身后的少女冷哼:“真是便宜你了,那可是亲王,你这一进府就是正儿八经的王妃。要不是看在我们是同一个父亲的份上,你怎有这等好机缘。要记得母亲和我这大姐的好!”
“是,大姐!”窦蔻依然低着头,袖中的手握成拳。
卢氏不想看到窦蔻这副柔媚的样子,不耐烦地挥手道:“行了,别让肃亲王府的人等久了。去前院拜别你父亲吧!”
窦蔻往前院走去时已经蒙上了红盖头,宣威大将军窦怀谆坐在前院正堂,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出嫁后要相夫教子,恪守妇道!”
“是,父亲!”窦蔻柔声道。
窦怀谆眉头一皱,声音不对,这不是她的大女儿的声音。锐利的眼神似乎要把窦蔻看穿。
就在这时,肃亲王府的大管家老木说道:“将军,吉时已到。”
“嗯,去吧。”窦怀谆没有揭穿,挥挥手让窦蔻上了花轿,等于默认了卢氏的作法。
鼓乐齐鸣,花轿启程。
窦蔻下轿后头晕晕的看不清前路,只牵着一根绸缎往府内走。也不知道绸缎的另一头是不是肃亲王。
喜婆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记不清,整个人被摆弄得晕乎乎地,这才进了新房。
她等了很久,紧张了很久,依然等不到人。她饿极了,一天没吃没喝,头都是疼的。
便鼓起勇气自己揭下了盖头,呼唤自己的丫头:“蝉衣,蝉衣!”
可是没人应,窦蔻起身,眼前一黑又倒在了床上,她今天太虚弱了。
“啊!”就在这时,听到了蝉衣的尖叫。
“蝉衣!”窦蔻再起身,眼前一花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背着灯光朝她走来。
窦蔻使劲晃了晃头,想要将他看清,“你,你是谁?”
这男人一言不发,上来就掐住窦蔻的脖子不放。
“你,你……!”窦蔻窒息了,瞪大眼睛看着那男人,尖尖的指甲狠狠地刺入他的手臂上,就这么陷入了黑暗中。
“娘亲,小弟……。”
肃亲王府内,灯红酒绿,除却往来上菜的小丫鬟,下人们都在胡吃海喝。
大管家老木站在书房内,恭敬地说:“王爷,时辰不早了,要不要移步王妃处?”
第002章 苏醒
肃亲王背着手看天上的月,幽幽道:“王妃?王府内没有王妃,退下吧。”
“是,王爷。”老木恭敬地退下,他早就料到王爷会这么说,因为不止一个王妃进府了。
老木是肃亲王府的大管家,王府内没女主人,里里外外都是他在打理。
招过一个小丫鬟,吩咐道:“王妃那边有什么需要你们尽可能地满足。不许怠慢了,省得外人说咱们王府苛责王妃。”
毕竟他们肃亲王府已经死过三个王妃了,要是这个再死了的话,那么他们王府的名声就彻底没了。虽说主子不在意,但他这作人奴才的不得不为主子以后的名声着想。
王府内的下人们一夜狂欢,次日该干吗还得干吗。
窦蔻所在的院子不算好也不算坏,为了配合她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院名叫落英院。是个极漂亮的小院。
三月里的花儿不少,院里的桃花开得正好,不远处的梅花渐渐谢了,近处还有几株樱花,刚露花苞。
风一吹,红梅再落,地上的青草间便多了点点红。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无外乎是!
“啊!冷,冷!”蝉衣在外间醒来,抱着胳膊冻得瑟瑟发抖,幸亏房门是紧闭着的,要不然在这三月的夜里没有棉被裹身还是能冻死人的。
蝉衣今年十三岁,是个乖巧的小姑娘,拍了拍青色袄裙,起身摸着后脑勺,呲牙咧嘴得不行。
“嘶,好疼!”感觉头发上有粘糊糊的东西,一看,手上竟然有血迹。
“这,这是……。”蝉衣吓坏了,再次尖叫,“小姐,二小姐!”
跑到还贴着红纸的新房内,更是吓得差点昏死过去。
“二小姐,你醒醒,醒醒。”蝉衣大哭,摇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窦蔻吓坏了。
夫人说过,她是二小姐的丫头,主子好她就好,若是主子出事,她这丫头也别想好过。
“呜呜!”又怕又无助地蝉衣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不断地呼唤窦蔻。
窦蔻觉得眼皮很重,明明刚破了个大案子正是放松的时候,为什么身体会这么沉重呢?
要知道以前的她可是壮得能打死一头牛,被同事们称为母老虎的女人呀。
睁眼,一片红!
“这是……。”窦蔻嗓音沙哑,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
“二小姐?”蝉衣眼睛一亮,继续晃着,“二小姐你醒了吗?二小姐。”
窦蔻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脑海中一片恍惚,“这个梦……太真实!”
她从小到大总会梦到同一个梦,梦中一片红,她在碧玉年华的最好时候被一个同样穿着红衣的男子掐死在新房中。
那件华丽的,并不合身的大红嫁衣成了她短短一生中穿过的最后的衣裳。
“这是梦!”窦蔻喃喃自语,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蝉衣摇头,“二小姐,不是梦。这是在肃亲王府,二小姐你醒醒呀!”
一听肃亲王府,窦蔻的脑袋清醒了,没错,这不是梦!她是窦蔻,是宣威大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又有一个念头出现,那么她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生呢?
第003章 不是梦
“是梦吗?”窦蔻起身,抓着蝉衣的手道:“小丫头,别晃了,头本来就是晕的,你这样晃想让我再晕过去吗?”
没了独属于窦蔻的柔美嗓音,带上了几分沙哑,偏向于中性。
蝉衣停手,小脸哭成了花猫脸,“二小姐,你,你的声音?”
窦蔻扯开高领的衣衫,露出脖子上的掐痕后,吓得蝉衣大叫,“这,这……。”
“别叫!”窦蔻差点死了,“去给我端杯水来。”
“奴婢这就去。”蝉衣虽然冷,太阳出来后她已经恢复过来了,头上的伤也没大碍,很麻利地跑了出去。
窦蔻看着蝉衣的背影,心想,这丫头恐怕也差点死了吧?看她后脑勺上的秀发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一定是昨天晚上被人打的。
“让我好好想想。”窦蔻有些不能接受,她现在所处的环境,自己的身份明明只是个梦不是吗?为什么她真的成了梦中人?
为了证实真伪,使劲掐了一下胳膊,“嘶,疼的!”
那就说明这并非是梦,看着自己的并不白嫩的手,长指甲断了两根,其他指甲内藏着血迹。
窦蔻虽然还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身为联邦顶级探员的她却有着最好的职业素养。
拖着虚弱的身子,窦蔻将指甲里的残留清理出来,看着白瓷盘里的血肉残留。
她断定:想掐死她的凶手是个男人,还是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要不然她的喉骨不会差点破裂。而且这里还有不少毛发的痕迹,那是男人的手臂。女人,毛发不会那么明显!
窦蔻未醒之前是联邦警署最年轻最有能力的女探员,是能夺得局长之位的女探员。
“可惜了!”窦蔻不知道为什么回到了梦中的世界,但她知道这就是自已,是自己十五岁的样子。
在等水的时候闭目养神,回想她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替嫁的窦蔻的经历很简单,她很快就将所有的事理清,“原来我并不是孤儿呀。娘亲,小弟,我重新回来了。”
此时的她已不再纠结于现代探员的生活,已经完全回归到大夏朝的窦蔻,这才发现自己的灵魂圆满了。
“其实作梦的不是现代探员窦蔻,而是被迫替大姐出嫁的窦蔻呀。”
窦蔻咧嘴一笑,眼神闪现朦胧,有种别样的美。这美不同于她以前,那是柔弱纤细的美,而现在的窦蔻,于柔美中带着英气。
“二小姐,水来了!”蝉衣提着茶壶进来,喘着粗气,可见走了不少路。
窦蔻嗓子渴得狠,也顾不上形象,拎着茶壶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灌了大半茶壶的水,窦蔻火辣辣的嗓子好了不少。
“蝉衣,我们的早饭呢?”窦蔻问,光喝水是不行的,人还要吃饭呀。
蝉衣低头,“二小姐,我,我没用……。”
窦蔻打断道:“以后叫王妃,千万不要叫错了。还有,早饭呢?你刚才不会是去大厨房打的水吧?”
“是,是去大厨房。”蝉衣很老实地说,“我们落英院里没有厨房,也没有打扫的丫鬟婆子,奴婢只能去大厨房了。可是大厨房里已经做过早饭了,连锅都洗干净了呢,这水还是奴婢自己烧的。”
“欺人太甚!”窦蔻将大茶壶往桌上重重地一放,“你去把王府大管家叫来,顺便跟他说说你头上的伤!”
第004章 开门见山
“二小姐!”蝉衣胆怯了,她忠心,但年纪尚小,低头道:“奴,奴婢不敢!”
窦蔻冷冷地瞅了她一眼,“你想死吗?”
“二小姐?”蝉衣跪下,脸面惨白道:“请二小姐恕罪,奴婢,奴婢这就去!”
窦蔻蹙眉,这小丫头理解错了,她现在的嗓子不易多说话,疼得要死,也就不多作解释。挥挥手,“快去叫大管家来,就说我快死了。”
“……是!”蝉衣觉得她家二小姐跟平时不大一样,好像厉害了。
窦蔻躺在极其一般的拔步床上,其内的锦帐上绣着百鸟朝凤,还算华丽。
“我这算是嫁了呀!”窦蔻摸摸脖子上的掐痕,不敢相信。新婚之夜未见新郎却遇到了如此意外,当真是有意思呀!
对于肃亲王,窦蔻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已经有过三个老婆,却都不到一年就都死了。
如今的肃亲王二十有三,在现代这个时代来说是个大龄青年了,怪不得皇帝会着急。又让他娶了另一个大臣家的女儿呢。
还听说,肃亲王之所以会娶宣威大将军的嫡长女是因为,宣威大将军在朝常上被人坑了。
原本皇帝定下几家女儿作为肃亲王妃的人选,但大家推来推去都不想跟肃亲王结亲。
皇帝无耐之下就让这些大臣抽签,抽到长签的人嫁女儿。结果就只有宣威大将军抽到了。
事后,有人悄悄透漏,大家都看不惯宣威大将军在朝堂上动不动就打手的举动。将抽到的签齐齐的折断了一半,所以宣威大将军只好嫁女儿了。
可是承受这一切的却是窦蔻,心中冷哼:“没一个好东西。”
她需要自力更生,还需要带着母亲和小弟自力,最好是远离将军府,远离肃亲王府。
凭着她的本事,在哪里挣不出吃的来?
但是她现在既然是肃亲王妃就应该有肃亲王妃该有的福利,这是她替窦玉瑛嫁过来该得的。
很快,蝉衣带着大管家老木来了。
蝉衣的小脸上一片泪痕,看着窦蔻心疼不已,一把拉过蝉衣问:“谁欺负你了?”
老木是听过窦蔻的嗓间的,声音清亮温婉,很是温柔。可是今日再听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由得抬头看去。
窦蔻穿着红色嫁衣任凭老木打量,沉声道:“木管家,可否给窦蔻一个说法?”
“窦蔻?”老木疑惑道,“大小姐,啊不,王妃不叫窦玉瑛吗?”
窦蔻咧嘴一笑,这笑可与满园的春色相媲美,给人柔柔弱弱的感觉。
突然她一扯高领,抬头来,嗓音沙哑的说:“从今日起,我改名为窦蔻。看到了吗?我差点死了,昔日柔美的嗓音也没了,难道还不容我改个名去去晦气吗?”
“这……。”老木一惊,但这好像跟改名没关系呀,“不知王妃这是……。”
窦蔻指着她的脖子道:“昨晚我被人差点掐死,还有,我的丫头也差点被人打死。木管家难道没看到蝉衣头上的血吗?肃亲王府难道不该给我们主仆个说法吗?难道说,肃亲王娶妻回来就是为了杀死她们吗?或者说,肃亲王有虐杀妻子的嗜好?”
老木眼眸一冷,厉声道:“请王妃慎言!”
窦蔻再笑,“我和蝉衣没死,管家是不是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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