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邀约三位老同学相聚,多年不见,感慨万千,白发稀疏,雄风不在,推杯换盏,谈兴正浓,星转斗移,物是人非,人生苦短,沧海桑田,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悠哉悠哉,岁月静好。
我们四位还真是有缘,同学、乡党、舍友、同事、邻居,各种关系相互交织。你说到哪儿找这种关系去?其中一位同学的媳妇还是我撮合而成的呢?孩子们又是发小,一块儿玩耍长大。最有意思的是,我这个喜好弄墨(爱好书法)的假文人,却阴差阳错转行干起了文字工作,他们仨真文人,却搞起了专业及以外的其它营生。这不是老天戏弄人吗?
侄子的作品1982年我们以优异成绩被咸阳纺校录取,在校期间都是以写文写字(书法)而小有名气,并结下了深厚情谊。1986年毕业,放弃再深造(推荐报考大学)、留校、进入事业单位的机会,而是义无反顾投身到了人才非常缺乏的纺织企业。我们三位同在省属棉纺厂,另一位在市属纺纱厂,正当我们工作如鱼得水之时,曾经的进出口龙头企业和利税大户,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及市场经济的变化,却急转直下变成了产能过剩、技术滞后的夕阳产业,1998年国家限产压锭,纺织行业开始走下坡路,岁月不居,人心思变,辉煌不在。2004年下半年,企业改制重组,落后产业剥离,人员大量分流,一直信誓旦旦终老于企业的我们,都难逃下岗买断再就业的厄运。
我们四位中,我是唯一改行并早早丢弃专业的,下岗创业真没有优势可言。故此只能听天由命重新竞聘岗位了。记得当时,压力是很大的,竞聘自己多年熟知的岗位,却遇到了高深莫测的对手,如同过玻璃栈道一样,有惊无险但也吓得不轻。吃不饱,饿不死,活不旺,四平八稳,苟且度日,就这样一晃快熬到退休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们三位毫不犹豫果断“下水”,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有勇立潮头唱大戏的,有呛的回不过神来的,有遭遇“山洪”而差点丧命的,但毕竟都受过党的教育和国有企业文化的熏陶,水性还是不错的,总算靠上了岸,满脸写尽了沧桑,写尽了对人生的体悟。正所谓: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摸爬滚打二十载,千锤百炼始成钢。
岁月不居 年轻不在在回忆过往中,大家慨叹:“岁月是把杀猪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软了香蕉。时间是块磨刀石,平了山峰,蔫了黄瓜,残了菊花。”
三位老同学中,一位是我的老乡,他酷爱文学,上学时就曾多次拜见过邹志安、程海等著名作家。毕业后被分到市属纺纱企业,从工艺员干起,曾一度干到总工,九十年代中期企业破产,下岗之后,他开书店,搞创作,成立文学沙龙,一心想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可事与愿违,为了养家糊口,他只能出去打工,做酒店做物流做超市,慢慢地看书写作,便成了非常奢侈的事了。当我问他放弃文学会不会后悔时,他嘿嘿笑了:“写字,真能当饭吃,何乐而不为呢?”那些年,我当编辑,认识许多有才华的文学青年,如今吃这碗饭的凤毛麟角。
还有一位和我同班、同舍、同车间,04年下海后,走南闯北,卧薪尝胆,边打工边学习,两三年功夫便华丽转身投资办起了工厂,当上了老板。他以自己的房产做抵押贷款,从山东一家倒闭企业的库房捡回了十几台锈迹斑斑的破旧设备,硬是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和广泛人脉,让机器欢快地旋转起来。想当年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市国资委主任都为之感动落泪。记得大冬天没有暖气,车间墩几台煤火炉;没有穿扣架子,干脆用砖块代替。就这样一步一步艰难地干了起来。一年后,企业规模扩大,新公司应运而生,市上给予了大力支持。可好景不长,租赁厂房搞房地产开发,厂子又要搬迁。老同学无奈只有一条通途——搬回老家。闯业难,守业更难,办工厂更是难上加难!
小外孙画像另一位老同学在我们中学习能力最强,自考的各种专科本科文凭一沓沓。他写有一手好字,诗歌写得很棒。他又是个工作狂、多面手,凡纺部的各种生产工艺、技术几乎都拦不住他。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04年企业改制重组,他已早有谋划,第一个递交了辞呈。同年9月职工因合同等问题维权时,他已飞赴新疆开始了新的征程。这一干就是十多年,虽然距家千里之外,辛苦自不必说,孩子老人也难以照顾,但他热衷于这份职业,更重要的是,把自己融入到了自己亲手打造的企业当中。
岁月不居,年轻不在。难得与三位老同学相聚,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讲不完的故事,但重复最多的是注重身体,放松心态,学会感恩,珍惜拥有,保重自己。
让我们彼此珍重共勉吧!
(写于2019年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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