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山猪肉”店的女老板,大约是整个菜市场最漂亮的女人。
七年前我离家去上大学,才进校没多久就挺母亲说菜场新开了一家猪肉铺子,里面有个女人,大约二十二三的年纪,干净,而且及其的爽利。本来不过是母亲随口一提,后来倒引起了我的好奇。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是极少夸外人的。
直到我假期回家,买菜的时候特意注意了一下这个女人。白白的面容,杏眼,鼻子不高,不过很是小巧。嘴巴长得也好,加之时时面带笑容,还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唯一带了点儿破相的,就是眉骨稍高,这便把整张秀气的面容弄的有些厉害,叫人不敢过于亲近。那是这个女人还年轻,不过也已经透出些老板的架势。店不大,就靠她一个人支撑,瘦小的身子挥舞着一把不大的肉刀,沿着猪骨很熟练地把肉细细地剔下来。
云南人看女人,并非脸长得顺眼就好,最好是这个女人能做、会持家。七八年过去了,这个店铺被她经营得有声有色,即便这个女人买的肉比别家稍贵。每天早晨必然队排得最长,也必然满案板的肉最先买完。在她把肉买完之前,其他的肉铺总是不大好赚钱的,除了几个衣衫几近褴褛的老人会光顾,其他稍稍有些体面的客人必然聚集在“农家山猪肉”前。整个铺子满是人气,鲜红的猪肉按部位价格放在案板上,还冒着些许热气。她一边划肉,一边询问下一位客人想要的部位、斤两,还一边吩咐店里的两个伙计做这做那。这个女人每天穿着颜色艳丽的衣服,围着一块紫色的围腰,七年来身材样貌竟都没怎么改变。除非细细观察,才能在眼角上看见一条浅浅的细纹,不过她一笑,就又不见了。
除了店里的两个伙计,站在她身边的个是她家的男人。很是老实宽厚的一个人,嘴唇上蓄着一点胡子。比起老婆,简直可以算是沉默寡言了。他总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旁,切肉、称肉、收钱、找补……唯一和他老婆一样的,就是挂在脸上的亲切的笑容。客人不论要什么,只要随手一指,他就必然诚心诚意地切下来,再称好包好。利落的刀法和脸上的笑容是那么不相配,可又时时让人看了觉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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