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条不知名的小路一直走,路过图书馆,穿过日晷,脚步慢下来,耐心地等待马路上的车流走远,安全越过马路,走向新北楼。
一位六十岁的老头,精神依旧矍铄,沿着教室的石砌台阶一步步走向讲台,他打开随身带着的,有些破旧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几张零散的活页笔记,看了看身后还算干净的黑板,面向我们,然后向我们深深鞠躬,准备讲述我们大学的第一堂课。
他就是薛老爷子—我们的高数老师,天津大学的返聘教授,一个从不用课件,只用板书的幽默老先生。
看到这里,你肯定会以为我正坐在教室里等着这一神圣时刻,不好意思地告诉你们,这时候我们仨还在煎饼摊呢,吃着煎饼,喝着豆浆,也挺美!
“兄弟们,快来吧!老师点名了。”阿森发来一条短信。
“我擦嘞,这是啥套路啊,赶紧走吧!”我把煎饼赶紧一口吃完,冲着他俩说。
“儿子,你快别吃啦!快走吧。”科比冲着阿泽说。
“走,走,跑起来。”阿泽说完,快跑起来。
当我们仨跑进新北楼大教室的时候,我瞬间懵逼了,这人也太多了,这是要看电影啊!
我们趁人不注意快速地坐在了最后一排上,喘着粗气。
“卧槽,你这豆浆还没扔啊!”科比看着我说。
“扔他干啥,正好解渴了。”我压下身子,趴在桌子上得意地笑。
“点名到哪了。”科比小声地冲着阿森喊着。
阿森没理我们,过一会发来一条短信:“刚到一班,一个一个点呢!”
“哎呦我去,早知道不跑这么快了。”科比没好气地说。
点名圆满完成,我的第一节课也成功下课了。
那堂课我就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喝豆浆;第二件事:答“到”。
一整天下来,每堂课如出一辙,无一新鲜,这是我长这么大,被老师们叫过名字最多的一天。
回到宿舍,躺在我的平板床上,仰天长叹:“我的天啊,这就是大学生活吗?”
“别惆怅了,吃饭去。”老板跟我们说。
“去哪。”裸哥问。
“不知道,你们去吧,我懒得动。”科比说。
“爱去不去吧!”老板也不说话了。
我们不再说话,天也不知觉地暗了下来。
“同志们好!”一个人有礼貌地打着招呼走了进来。
下一秒他就看见了我们宿舍一片“死寂”。
“我去。。。都睡了。”
“找谁啊你。”科比问。
“我也是咱们四班的,在你们隔壁宿舍,只不过我被分到了五班的宿舍里。”他尴尬地笑着。
“你们好,我叫朱柏润。”
“我去,学校这操作不科学啊!男生宿舍不够,应该把你分到女生宿舍呀!”我说。
“得了吧,就咱班那几个女的,哎!”阿森叹气道。
“惨不忍睹。”小朱说。
“一塌糊涂。”科比接着说。
“貌若无盐。”老板说。
“我去,成语大接龙啊!”我附和道。
“鬼斧神工。”裸哥说。
“等等,不对啊,这鬼斧神工也能形容样貌吗?”我跟裸哥说。
“对了,老板,这貌若无盐是啥意思啊。”科比跟老板说。
“真没文化。”老板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躺床上玩着手机。
“行了行了,吃饭去吧,饿死了快。”我问他们。
“建哥,建哥。”我叫着我上铺的杨建。
“早走了,找他对象去了。”肖兄在上铺说。
“完蛋玩意,溜得挺快。”我下意识地吐出这么一句。
“公寓城的鸭血粉丝不错,我昨天在那吃的,一起去?”小朱说。
“走着吧!”我说。
一群人起身出门,唯独老板没动唤。
“你们先去吧,我不去,我一会吃点药。”老板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趴在床上说。
“吃啥药啊!”科比上前饶有兴趣地问。
“养胃的,别管我了,你们先去吧。”
我们不好意思再追问,就没去管他,一起吃饭去了。
在那个深秋的黄昏,一个炙热的少年,用他十八岁的勇敢闯进了我们的生活,努力地向我们倾诉他的故事。
“你们好,我叫朱柏润。”
多年之后,我才察觉,他也会脆弱地像一个孩子,以为仅凭自己的付出就能留住身边所有。如果那时的我能早一步懂得生活,我会告诉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你的出现给了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营” 第3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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