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着小雪,有几片落在了我的脸上,继而融化了;我本能地伸手想去拨弄掉下一片,想想还是算了,有多久没在学校遇见雪了,有多久没在学校的路上留下脚印了,有多久没再回来吃一顿安心的午饭了。今天我回来了,携着甜蜜的、旁人不懂的悲伤。
2018年3月17日,小雪。
1
今天和堂弟约好一起回家,临时身份证出了点问题,最后迫不得已买了下午回家的火车票;反正也闲来无事,堂弟说去学校逛逛,当然是我的母校了,因为他在广西上的四年大学,即使他想回自己的母校,也只能坐着22小时的绿皮车,与外出打工的人们一起日夜兼程;或许转天到了那,连最初跳出来的那一丝想念也没有了,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疲惫;如此想来,还有机会回到学校也是有些幸福感的。
本来想吃学校三楼的红烧肉,可是最近学校不能用现金支付了,而且查的比往常要严格许多;以前来的时候,也有那么几家可以扫微信或者现金付款,让我们这些外来人可以吃上一口食堂的热饭,今天却怎么也矫情不过食堂大妈,再加上我们去的时候比较晚,跟学弟借饭卡这种事情我从来就不怎么擅长,想想还是算了吧。
还好我在学校有研究生的同学,我在学校的一食堂餐厅吃了一碗鹌鹑蛋的粗粮细面,没有了以前的味道,还是勉强地吃了下去,毕竟再难吃的饭菜,添加了情怀的味道,总归还是暖心的吧。
吃过了饭,本想着去看看学校的新体育馆,但是学校对开馆的时间做了限制,又碍于雪下的比较大了,我们选择去同学的实验室休息一下,研究生的实验室会是什么样的呢,想想也是挺向往的。
实验室在工程训练中心的四楼,工程训练中心,是的,我们曾在这里实习,实习什么呢。我没有跟着他上去四楼,堂弟自己去逛校园了,只剩我一个人,站在中心一楼数控车间的门口,呆呆地向里头望去。
2
“老师刚才咋告诉你的,不让你瞎摸。”我对四处乱扒拉东西的裸哥说。
“你刚才听他讲了?”他质疑着问我。
“对啊,有人因为衣角被拽进机床里掉了一条胳膊的那段听了,太危险了。”我把老师刚才讲的故事讲给了裸哥听。
“你听他瞎说呢,要这么危险,还能让你来实习?指不定是哪年新编的故事呢,而且不止给咱们这一届单独讲过,你可没有这待遇。”
“你了不起,那你是准备研究一下了?”我看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研究个屁,玩这个有啥用,都数控机床了,还用这个嘛,被淘汰的垃圾。”说着自顾自地走出了车间。
“卧槽,现在裸哥这么牛逼了吗?”我问边上的阿森。
“裸哥一直很牛逼不是吗?反正我是猜不透他。”阿森笑着有些无奈。
“嗯。确实,有时正常有时疯!”说完我俩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笑啥呢,这么邪恶。”老板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
“笑你呢,说你太牛逼。”我几乎脱口而出。
“哎,不,不,我哪牛逼了?”老板还故意反问我们。
“你哪都牛逼行了吧!”阿森无奈地说,仿佛已经做好了要妥协的准备。
“我可受不起,我也有不会的啊!”老板谦虚地说。
“还有你小百度不知道的事?”我本来是带有点嘲笑的口吻说的。
“对啊,比如刚才老师讲得那个,这个车螺纹的工艺怎能细致地实现呢;要是车螺纹通过打主轴的正反轴来实现拖板的前进和退回,那螺纹的深度该如何控制呢。”老板还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老板,你真了不起,这都能巴巴地说出这么多,你是真牛逼,还带了防伪码的。”阿森拜服了。
我也拜服。
3
金工实习具体实习了什么,现在也记不全了,隐约记得有电焊,还有铸造,车床,然后最后一天每个人都做了一个小榔头;如果你觉得自己做的榔头很好并且不想被一起打包回收扔进垃圾箱,你可以花十块钱把它买下来,实习以后自己带走,放在你的宿舍里,时刻拿来炫耀着。
我记得我没买,因为我做的不好,榔头也都没有修理平整,光顾着在一旁玩了,老师显然也没有太在意这个实习成绩,最后只要拿个锤子出来,就过关了,至于你做的好不好,怎么说呢,都是这么回事吧。
我被一群突如其来的实习学生打断了思绪,他们有说有笑,成群结队,像极了年轻的我们,欢快地走进了实习车间,我并没有移开脚步,甚至还想混进其中,可是我这身黑色的羽绒服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出卖我,把我晾在众人中间,一定有我想象不到的尴尬。
我记得当时实习的时候照了些照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在文集快结束的时候贴出一些纪念的图片,可是诺基亚的像素拿到现在,清晰度什么的,我们就不要计较了。今天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在实验中心门口拍了照,略显成熟的脸庞开始和学校格格不入了;堂弟也说我,不像大学生了,身上没有了以前的书卷气,我也会很诧异,书卷气怎么就没有了呢。社会原来很可怕,不仅磨平了我们独有的棱角,还夺去了二十年来苦心拥有的书卷气;书卷气不在了,我好悲伤。
4
地铁来了,我坐上地铁走了,下一次不知何时再来看你,我挚爱的母校;不过还好你一直在那里,安稳地保护着我们每一个人对你无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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