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是淡墨晕染的山水,这山水似曾相识又印象不深。一阵凉风,巨大洪流裹挟草泥一路狂奔,从淡墨山水冲向人群,我被人群淹没了,只感觉自己喘不过气,眼前一片黑暗,耳畔又是无数呢喃低语,听的让人有些作呕。
漆黑隧道尽头有一束微小的光,它引着我向前爬,这微光愈来愈弱。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小,手臂不自觉地抽搐,连擦去溅在鼻尖上泥水的力都没有。在那一瞬间,我想活着,活着走出这条死亡隧道。
晌午我紧跟她走,小风吹过来身子感觉极为清爽。不知哪来一股子淡淡胰子香扑鼻而来好闻极了。我眼看见暴躁的日光晒黄了麦场上堆积如山的谷子,黄澄澄地谷子穗像极了她的辫子。突然,她扭过脸,脸上五官全无。
自孟夏得这个病后总会做一样的梦。梦醒他用铅笔画下来,大圆日小圆圈月,三角妖。初见孟夏时,他先背对我们,后又转过身来,我看他眼神游离不定,手握小树杈蹲在地上,满园子全是他画的东西,连围墙上也是。像孟夏这样的孩子,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大抵记得是一位比孟夏还小的孩子,他被父母遗弃由放羊老人带大,而后一直不言不语,总拿上铅笔在屋里的墙壁上画,画的东西极为复杂。
我总很同情这样遭遇的孩子,大抵与我的成长经历有关。我试着和孟夏聊天,始终没有用,他沉思在自己世界里彷佛关闭与外界交流的窗口,他被关在无声无息中,悄然绽放。我问孟夏父亲,他说三岁时孟夏时会说话,在他母亲的照看下竟成了这样。孟夏家境清寒,他父亲四十多岁娶了智力不全的女人生下孟夏。孟夏哇哇坠地,一场悲喜交加的人生之旅起航。孟夏父亲平日里种地为生,他农闲时节做帮工赚点散钱,平日里大家看他可怜不少邻里接济,过生活可以勉强度日。某年阴雨稍停孟夏父亲攀上木梯试图接风吹断的电线,他眼前一道白光将他打翻在地,右手三根手指不知所终,落下了残缺不全的身子骨,正可谓祸不单行。孟夏的家人一个残疾,一个自闭,一个外星游离,真是让我不得不感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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