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故事

外婆的故事

在电动车的陪伴下，我风尘仆仆地来到外婆家。外婆正在拣花椒，外公正在桶里装水。

“外公，你去干嘛？”我把电动车放好。

“去地里给花椒树浇水。”外公边装水边和我说话。

“那花椒都成这样了，还浇什么水，没有一点花椒味，把树砍了，明年再种一些。”外婆很不满外公的做法。

“把它们砍了，你明年吃什么？现在吃的，还有之前吃的，不都是这些吗？”外公像护着孩子一样护着这些花椒树，嘴上和外婆争辩着，但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没有味道，还要它们干嘛？”

“你不吃，我们可以送别人，也可以卖了，你马上说不要就不要了。”看着这战火一触即发，我急忙放下书包，走到外婆跟前，说：“外婆，这些花椒看着还没干啊！”

“就是要湿一点，干了就不好拣了，那就全成渣了。”

“我和你一起弄，这样快一点。”

“就快好了，弄完让你外公把它们放到平方顶晒晒。”

“我去弄就好了。”

“要铺一个单子，要拿石头压住，别一会刮风刮跑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去弄我去弄。”

我和外婆正说着，外公骑着装好水的三轮车去地里了。

“我今天早上摔了一跤。”外婆把这件事说的云淡风轻，“直接趴在那里了，幸好脸磕到草堆里了，要是没这草堆，我的脸就磕破了。”

“你摔倒了，是没看到地上的石头吗？”我看着外婆波澜不惊的面容，很是担心。

“地上什么都没有，就直接摔倒了。老了，腿不听使唤了，腿疼。”

听着外婆的说，我的鼻子瞬间酸了，脑海里浮现出我年迈的模样。我急忙转移话题，“外婆，说说你以前的故事呗。”

“有啥说的，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家里很穷，就这。”

“哎呦，你好好说么。”

“我妈死的时候，我不到9岁，我弟弟6岁，我妹妹3岁，家里很穷，我爸爸就这么拉扯我们三。那一年夏天，很热，家里分到了一块羊肉，我爸爸就做了给我们吃，还剩了一些，放到第二天吃，那个时候没有冰箱，肉都臭了，舍不得扔，我们就那样吃。我妹妹比较小，可能这样吃才让她生病的，她得了白血病，6岁就死了。”

“那时候吃的不好。”

“还要吃啥，能吃饱就是最好的了。有一年十月初一，已经很冷了，我和弟弟还穿着草鞋，我爸爸就哭着说，鬼都穿着鞋，我的孩子却没鞋穿。刚好被一个女人听到了，那个女人问我爸，你想要孩子穿上鞋么。我爸理解她的意思，就把她娶回家，给我们做鞋穿，她是后妈，把好吃的都藏起来，不让我们吃，还经常骂我和弟弟狼羔子。弟弟还小，很害怕，爸爸不在家就不敢见那个女人，老在屋子外面待着。爸爸终于发现她对我们很坏，和她散伙了，她带走了家里一切好的东西，我们就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那你是怎么遇到外公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你自己找的？”“为了我爸和我弟，他俩都说你外公脾气好，看着也很老实，就嫁给他吧，我就嫁给他了。”

“外公家里很有钱吗？”

“没有，很穷，但有一门手艺。我跟你说，你要找对象，长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找脾气好的，脑子好的，他和家里大人都对你好的，知道了没？”

“哦。”说着说着，又谈到我这里了。

外婆还跟我讲了一个亲戚，说那个奶奶的老伴去世了，那个奶奶都哭晕了，她说她的老伴一生就没有对她高声说过话，永远都是和她商量着来，基本上都是按照她的想法来办事。她的老伴比她大十来岁，总是说她还小，就什么事情都做了，体谅她，照顾她的一切。最后让我擦亮眼睛找对象。

“我出去走走，你去吗？”外婆艰难地起身，双手背后，慢悠悠地走向门口。

“我不去，你和别的奶奶聊吧！我在家待着，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