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自网络)
又快到过年了,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穿上了新衣服,她心里羡慕极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长高而补了好几截的裤脚泛起了毛茸茸的细茬,像是悄悄绽放的烟花,可她却没心思这么想,今年过年会有新衣服吗,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羞愧,父亲卧病在床,全靠母亲一人支撑着全家,不管多么难母亲从没有过不让她读书的念头,她怎么能奢求那么多,贫穷使她连动动这样的念头都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一样。已经腊月二十三了,就到了年前,寄读的学校也要放假了,穿过那些来接孩子的人群,她默默踏上了回家的路。
“哎呦,筱筱回来啦,长个了啊,裤子都短了”李大娘笑着说“让你妈给你买条新的裤子穿,过年了”。她笑着摇摇头“再接一截照样穿又没破,怪浪费的”。寒暄几句,就继续往家走,李大娘摇摇头嘴里念叨着“哎,这孩子懂事的叫人心疼”。
走进家门,还是熟悉的样子。父亲依旧躺在床上,看见她眼睛里放出平时不常见的光芒,父亲招呼着她过来,她握着父亲的手,父亲的手瘦的如同一根干柴,询问着她在学校的细节,“这娃就是念书的料,从来不让人操心”。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听父亲说母亲担了瓜子去集市上卖,现在还没回来。
她熟练的收拾好东西,开始劈柴生火,这些她自小就会做,她自小就懂得体谅母亲,洗菜切菜下锅,眼看着天见见黑了,母亲还没回来,她更加不能原谅自己之前的想法,那么多重担压在母亲身上,她却还想着新衣服,有的穿有学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些都是母亲拼了半条命换来的。饭做好了,他先盛好给父亲端了些,然后在门口等母亲。
母亲回来了,她赶紧接过母亲的扁担,那扁担的重量告诉她今天的生意并不好,她换了话题,“妈,我回来了,我今年又考了满分”,母亲连连点头,她挽着母亲到了屋内,“妈,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集上卖”;“不用,怪冷的,你去干啥”母亲连忙拒绝道,“你在家里照顾好你爸就行了,多一个人也没啥大用”。于是母亲每天去集市,她则留下来照顾父亲,想要一件新衣服的想法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也没有。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眼看着到了下午还没见母亲回来,她心想除夕集市上也没有几个人,母亲怎么还不回来。正想着,只见母亲担着扁担回来了,母亲没有马上进屋,而是从扁担下面翻出一个塑料袋子来,递给了她,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套新衣服。“妈,这个,我不要的,我旧的还能穿”。母亲摸着她的头说:“娃啊,妈没本事,过年人家都有新衣服穿,就你没有,你懂事,从来都不要,但妈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啊,快进屋试试,合不合身”。
她已经记不得多久没穿过这样新的衣服了,穿上新衣服的她连走路都有点扭扭捏捏,母亲笑她怎么还不会走路了。她开心的心里绽放起了烟花。她想把衣服脱下来,母亲说穿着吧别脱了,过年了,穿新衣服过个年,这一年都有个新气象。
穿上新衣服的她小心翼翼的洗着菜,生怕把衣服弄脏了,这种如获珍宝的心情估计没人体会的了,包饺子,团圆饭,一家人其乐融融,日子虽然过的艰苦,但至少一家人在一起,才是过年啊。
快到凌晨12点了,马上就快敲钟了,外面家家户户放起了烟花,有的像一条龙,有的像天女散花,可真好看啊,她跑出去,仰望着天空,仿佛这一刻一切都重新开始了,远处一颗流星,越来越近,她闭上眼睛大喊新年好,喊着自己的新年愿望,希望父亲母亲身体健康。倏忽间,背后像是落了什么东西,没错,是那颗许愿的流星,准确的说是绽放的烟花将她的衣服烧了个洞。她的衣服,破了。
儿时的艰苦练就了她坚韧的性格,日后回想起来总是忘不了那段贫瘠的岁月里父母给予她的爱,儿时的年味有点淡淡的苦味,但却被父母的浓浓的爱的甜味覆盖个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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