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式宠妈艺术#母亲,遥祝您在天堂极乐安好!

作者: 静静的白莲 | 来源:发表于2018-04-30 10:22 被阅读2966次

    一直没有勇气参加“新中式宠妈艺术”征文比赛,害怕那些关于母亲的文字,又让家人和我陷入少年失母的悲痛中难以自拔。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在母亲节来临之际,以文寄思,遥祝天堂的母亲极乐安好!

    这是几年前清明时节祭奠母亲一篇散乱的文字,无法平复悲痛的心情,仅仅表达儿女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回乡偶书
    清明时节雨雾濛,回乡祭祖奠恩情,
    焚香添土思念处,往生净土殊胜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是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其乐融融,温柔似宝。世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您正好乐享安康。

    人到中年,随着风雨飘摇的那颗既没有树高也没有花香的小草,如今和当年的您一样坚强挺拔。虽然女儿从未让你您骄傲,在您的有生之年却依旧待我如宝!时常在想您的日子里,就哼唱心中那首永远铭记的《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我知道 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地唱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亲爱的妈妈,虽然您生前没有过一个母亲节,在母亲节来临之际,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祝福在天堂的您节日快乐!

    雨果说,慈母的手臂由爱构成,孩子睡在里面怎能不香甜? 这个世界上,任何爱,都会被时间漂白,惟有母爱,永不褪色。世间最富有的人,不是拥有权势、地位和金钱,而是拥有慈母的爱。

    母爱如春光,柔和、细密,温暖儿心。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唯愿,儿心亦如春,温暖母亲离开以后所有的日子。

    只有普天下的母爱,或隐或显,或出或没,不论你用斗量,用尺量,或是用心灵的度量衡,母爱长阔高深,分毫不差减。

    借用冰心先生一句话:天上的星辰,骤雨般落在大海上,嗤嗤繁响,最亮的那颗就是妈妈的眼睛,清澈温柔;海波如山一般的汹涌,一切楼屋都在地上旋转,那双眼睛始终随着我们沸腾;天空如同一张蓝纸卷了起来,星星依旧明亮如初;树叶子满空飞舞变换时空,鸟儿归巢,走兽躲到它的洞穴依偎母亲温暖的怀抱。万象纷乱中,只要我能寻到您,投到您的怀里,您对于我的爱永远如初,不因着岁月逝去瞬息万变而变更。母爱不但包围我,而且普遍地包围着一切爱我的人;因着爱我,也爱了天下的儿女,更爱了天下的母亲。“世界便是因为博大的母爱建造起来的!”

    父母在,回家之路尚有归途!在今后的岁月里,珍惜与家人生命里简短的时光!

    正文:母亲,您在天堂还好吗?

    又是清明时节,昨夜的小雨,以使路上的行人纷纷欲断魂,每到这个时节,就更加强烈的思念母亲。二十多年以来,母亲留给我的信念一直指引我,使我坚强面对生活,引以自豪。

    称妈妈为母亲这么正式的称谓是因为妈妈已经作古25年。我的妈妈生于1947年,病逝于1994年,享年47岁,因病医治无效,英年早逝。

    #新中式宠妈艺术#母亲,遥祝您在天堂极乐安好!

    母亲是一位地道的农村妇女,面容慈祥秀美,处事沉稳,辛勤劳作,浑身上下处处无不透漏着温柔善良的气息。培养母亲这种大家闺秀的气质是,源自于母亲出生在书香门第。

    我的祖上是一位晚清的官员,也算是大户人家,秉承严谨的家规,从小熏陶着母亲拥有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善良慈祥,温柔隐忍,所有中国传统女性的代表词给予母亲也不过分。

    母亲姐妹两人,听奶奶说原来生养过男孩,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养成。后来姨妈嫁出去了,现在身体康健,精神矍铄。妈妈则留在家里,招了同村的父亲入赘上门,顶当门户。

    那时候爷爷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农民,也是伺弄庄稼的老手,赶得一手好马车,更是生产队里不可多得的好把式。父亲在离家三十多里地的县城工作,来回骑自行车一周往返好几次。小脚的奶奶在家负责一家7口人的后勤内务,也是相当的辛苦。这么一大家子,一起住在祖上留下的老宅。

    记忆中的老宅是祖上留下的,典型的关中四合院,庭院深深,大门面向西,门口一棵几搂粗的古槐,验证了当时祖上的显赫殷实。

    小时候恍惚听妈妈讲过,太爷爷的时候,家道中落,我们家训是慈孝忠义,从来不为难别人。加上在土改时爷爷及时上交家里值钱的东西,积极劳动,定成分的时候就定成中农。又经过几场历史性的运动,俨然和普通家庭没什么质的区别。

    就是这深深的大院,留给我许多终身不灭的乐趣和记忆。农村是不养闲人的,小时候调皮,总想着玩。奶奶的小脚,迈着八字步,走路特别慢慢,所以母亲让我负责给做饭的奶奶抱柴火。

    引火的麦草在街道旁边的空地上,扯自家的麦草集子用筐装回来。每次贪玩,虚虚的扯几麦草放在筐里往厨房一放,撒腿就跑。最喜欢就是站在二门的门槛上摇啊摇啊,都是在掉不下来最得意的时候,就听见奶奶喊我:这死女子,又跑那疯去了,柴火不够了也看不见人。心一慌从两尺多高的门槛上掉下来,腿上经常挂彩,还不敢说。

    最要命的是让我去后宅取劈好的木柴,屋身前后长80米,往后院走的时候,望着深深的后院总是胆怯的不敢去,为此挨了奶奶不少打。

    不敢去是有原因的,老宅院子最后面是上房正厅,雕花的门窗将光线深深的封锁,每次进去都是黑漆漆空荡荡。阳光不知从何处缝隙里,射出一个斜角或者零散的几溯光,屋子里原木色的雕梁画柱,屋顶的琉璃瓦闪着峳峳的光,看到就吓得七魂吓掉三魂。

    时常拿柴火都是狼追似的,贼一样胡乱抓几把木柴往筐里乱扔一气,看都不敢看一眼,就提着筐子没命的往前院跑,柴火掉的院子里零七八三的到处都是,回来自然是没几根。

    奶奶一看不够用,还是要喊我再去亡命天涯。还好,妈妈在家的时候要么代劳,要么就陪着我去,微笑着告诉我说 :你不用害怕,这是我们的家,有什么害怕的 !还教我大声的唱这首《鲁冰花》,气定神闲的闲庭信步,好像这段让我恐怖的征程似乎没有那么黑,也没有那么长了。慢慢的走,大声的唱,真的能驱走屋中黑暗和心中的空荡不安。走慢一些慢又不至于将木柴散掉,就在这时,母亲已经给我将她的沉稳得体潜移默化给我。

    回忆小时候,翻起那些黑白的老照片。在我的记忆当中,母亲是常常将笑容留在底片上,给予我们依靠和面对生活那种乐观的态度。

    母亲在记忆里对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妈妈抱我的一张照片(也是和母亲今生唯一的合影照)。

    #新中式宠妈艺术#母亲,遥祝您在天堂极乐安好!

    那年我六岁,刚从西安回到农村老家,(小时候农活多,没人照看我,就放在城里大伯家大奶奶照看我)。户县的表姨伯是文化馆的摄影师,逢年过节就给家人照相。妈妈坐在椅子上怀里紧紧地搂着我,下巴亲昵的抵在我的头上,脸上的微笑里充满了希望和幸福,那种慈爱善良无以言表而自然流露。

    生活中对母亲的记忆却是母亲的眉宇之间,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上面,眉头总是有些许紧锁。

    小时候农村的生活条件特别艰苦,作为小孩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生活的意义和艰辛。或许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和时期,母亲也只能将自己的压力和烦恼,隐忍在这紧锁的眉宇之中。

    父亲家里兄弟姊妹九人,从小身单力薄,加上又在外工作,农活自然是不能作为主劳力。田里的农活就承担到了爷爷和母亲的身上,母亲常常和爷爷干同样的力气活,像爷爷一样的辛苦劳作。和男劳力挣一样的工分,这也是母亲让爷爷引以为豪的荣光即使老李家没有儿子,女儿照样可以顶门立户。

    八十年代初,生产队解散了,田地私人承包到户。爷爷的年龄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地里所有的农活像千金的重担一样,全部压在母亲的肩膀上。

    记得是85年吧,自己上小学二三年级,镇上引进全村种葡萄,爷爷也将自留地种上了葡萄。那时地里的杂草怎么那么多啊!整天在地里除草拔草,却总也除不净。两亩多地的葡萄,东边的草还没拔完,西边又长出来了。

    第一年不会种,特别辛苦,母亲和技术员学习浇水施肥,打药剪枝。春节一过,首先要给葡萄用竹竿和木棍搭架,奶奶早已剪好了布条,我扶着杆子,妈妈和爷爷用一根根布条绑结实。谷雨前后,葡萄开花结果,还要用布条将结果的枝吊起来,让果实有更好的生长空间。平时做的较多的活就是,要不停的打去多余的斜枝,免得浪费葡萄树的养料。

    爷爷为了增收效益,在葡萄行间种上了各种时令蔬菜,收成好的拿市场去卖,剩下歪瓜裂枣的自己吃。为此,我小小的心里经常嘴撅脸掉的愤愤不平,母亲看在眼里,自然心疼。背过爷爷,将那颗最红的柿子或者最嫩的黄瓜折给我这个小馋猫享用。乐得我屁颠颠在地里安心除草,或者掐掉葡萄生长过快的新芽。

    和母亲在田间共同劳作之时,时常看见母亲总是偶尔不经意的皱起眉头,又或者在劳作之余休息时,双手伫立在鋤把上,背人处那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些生活里负累太多的细微举动,终究还是被埋没在沉重的农活当中。

    母亲自己再苦再累也扛着,从不高声的呵斥自己的儿女,说话总是那么温柔动听,轻声细语。

    如果我过于任性淘气,实在惹她生气了,就伸出五指山吓唬我。如果我没长眼色或者还站着不跑,拉住我,背上象征性的轻轻地敲两下。敲完又紧紧地楼我入怀紧紧抱住,比打了自己还痛心难受。

    生活就这样悄声无息的母亲把所有的发泄和不快,都隐忍在这眉宇之间,和那一声无人处的叹息声中。生活再艰难困苦,从没看到过母亲在我们面前掉一滴眼泪。温柔隐忍,是母亲传承给女儿的另一项法宝。

    母亲的微笑,虽抵不上蒙娜丽莎的神秘,却永远烙印在我的脑海里,那种面对生活的态度和淡定,常常让我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阐述。

    我是家里的小女,讲真从来没穿过新衣服。小时候很淘气,一天到晚疯着跑,饿的快,吃的多,自然也长得也快。

    10岁那年春天,母亲竟然破天荒给我做了一条崭新的裤子,激动地我天天盼着穿上的那天。母亲做好让我试的时候就说,这是仅着布料做的,所以做长了一些,可以多穿些日子,结果穿上太长了。母亲就笑着说,到秋天再穿吧,可怜的我,满眼期待,只等到望穿秋水。

    八月十五,母亲在我期待的催促声中,从箱子里拿出那条散发着樟脑丸味的新裤子,竟然已经短到脚脖子上了。记忆力第一次穿新衣的喜悦的幸福感,随着缩短的裤腿一下子荡然无存。委屈的我哇哇大哭,一直期待中这条意义非凡的新裤子,一下把我的情绪把我从天堂打到地狱,这落差也太大了。

    母亲看着我伤心难过的样子,微笑搂着我着说,裤子小了可以重做,说明我娃长大了呀,妈妈喜欢你快快长大。其实这样穿也挺好看的,照照镜子确实和妈说的一样。

    这件事母亲教会我笑比哭好,能用微笑解决的问题,绝不能哭。

    长大后上了初中,地里的农活大部分都是父亲和哥哥来完成,我和姐也参加自己能干的事情。少年不识愁滋味,此阶段我对母亲的关注,逐渐越来越少。

    哥哥在我十三岁就以已成家立业,当了婆婆的母亲第二年又扮演了奶奶的角色。42岁就抱上了大孙子,高兴的合不拢嘴,比爱护我们还要精心呵护。

    哥哥嫂子在镇上开了一家服装店,一间屋子,货物及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带孩子极不方便。奶奶舍不得让自己头生头长的大宝贝孙子受委屈,考虑到自己还要照顾长期生病卧床的老父亲,断奶后就让嫂子把侄子留在家里,安心去做他们的生意。白天晚上不离手的把孙子带在身边,寸步不离。

    晚上,辛苦一天的母亲累的实在睁不开眼,就让我和姐姐一人一个晚上,负责给侄子冲奶喝。周末,还要清洗全家的衣物,还好这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以上初中的我和姐,也能给母亲帮忙分担一些。

    #新中式宠妈艺术#母亲,遥祝您在天堂极乐安好!
    吃苦耐劳,就被母亲在此时又深深的给我们植入骨中。

    母亲身体健硕,几乎很少生病,最喜欢的让我给她揉腰捶背。晚上睡觉,娘三挤在大炕上,小拳头呼呼生风,力道不大不小,恰到好处,能给劳累的母亲缓解一下腰部的不适。

    1994年,大侄子四岁,小侄子即将出世。家里的田地哥哥租种给了本家的叔叔,只给自家留了一些口粮地。播种收割也都已经是机械化,人在田间地头看着就可以,母亲再也不为地里的劳作而烦恼,安心的看护孙子是最大的乐趣。

    93年的冬天,母亲总说自己胃不舒服,让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看病。看了好几个有名的中医,也吃了数包浓黑苦涩的中药,时好时坏,总也不见有起色。还是时好时疼,病痛折磨的母亲吃不下饭,一个冬天,几个月消瘦了近三十斤。

    有时疼的难受,就让我去村上的医疗站开点药,不疼的时候,就说自己无大碍。逗着自己的大个孙子,想着嫂子肚子里的二孙子,给嫂子说:你要是给老李家再生个大孙子,就是咱李家的的大功臣,妈做啥都愿意 。一门心思的准备着和两个孙孙安享其乐。

    94年春节,如母亲所愿,嫂子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高兴的母亲跑前跑后,伺候嫂子月子尽心尽力。一个月时间,嫂子的身体被妈调养的白白胖胖,奶水十足。虽然累的母亲有时胃疼的呲牙咧嘴,还是硬忍着不说。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大便颜色发黑,才给父亲说了自己的病症。

    这时母亲胃疼的越来越频繁,后院的那条狗也整夜整夜嗷嗷哀嚎,叫的人心惶惶。有一天母亲实在疼的止不住,让我用自行车驮着去看当地一位有名的中医。大夫搭脉后,直接建议上大医院检查,第二天父亲带了母亲这才火急火燎的去了堂姐工作的四院去检查。这一去,姐直接让住院。

    父亲陪着母亲看病,两位长辈不在家,我们一下就失去了主心骨,心里惶惶不安。不仅要帮嫂子看两个孩子,还要照顾爷爷的吃喝拉撒。后院的狗还是夜夜哀嚎,我和姐吓得睡不着觉,时常相拥而眠。

    听父亲说母亲的病症十分罕见,四院查不出什么病,堂姐找关系又转到二附院检查。此时我们和哥嫂在家相依为命,照顾爷爷和两个孩子,嫂子早也在生孩子之后将店面转租了出去。父亲不能长时间请假,必须要上班养家糊口。眼看快到夏收季节,父亲还想攒几天假收麦子,就让我去了医院陪伴母亲。

    和母亲在医院里的那段时光让我永远铭记,病房里,母亲永远是最快乐的哪一个,她在哪里,笑声就在那里,哪里就有欢乐。堂姐找到专家会诊后,才查出来是胰腺肿瘤。

    二十多年前肿瘤很少见,不像现在谈癌色变。对于癌症有多可怕,少年不经事的我更是一知半解的似懂非懂。甚至天真的以为,母亲查出病因就可以对症下药,经过治疗后,就可以康复回家。

    父亲终究还是不放心,每天晚上下班以后,还是要赶到医院陪陪母亲,看一眼就放心了。眼看过不了几天就是夏忙麦收,母亲看自己一时半会出不来医院,放心不下,也想象不出老父亲和几个娃还有孙子在家里如何生活?在医院里问父亲家里的情况,依旧和父亲筹划着今年如何把麦子收了。并对她的病情报了极大的希望,一想到老父亲两个大孙子,想着自己快快的好起来,一丝也不放弃未来的生活,更是充满了憧憬。

    在医院无法确诊肿瘤性质的情况下,大夫建议我们做破检,给母亲谎称做手术。母亲以为自己上了手术台做了手术就彻底的好了,全力配合大夫的各种检查和术前准备。

    清晰记得母亲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还拉着我的手说:妈妈出来就好了,恢复好就没事了,咱就回家,这些天把我娃辛苦的。泪在眼里打转,就是不敢流下来,目送着母亲推进那一扇救命的门之内。

    我和父亲,哥哥在手术室外等候,煎熬的我们看着门顶上的提示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生死之门的那盏手术灯不到半小时就由红变绿。大夫叫着母亲的名字,让家属过来,简短的只给父亲和哥哥说了些什么。但从他们凝重的面色中,我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再也忍不住瘫坐在楼梯的拐角哭,哥哥搂着我默默无语的相依偎着。

    过了一会,母亲的伤口缝合好了被推出手术室。往重症监护室去的路上,看着面如死灰的母亲,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眼泪忍不住成行的又流下来。一直握住母亲的手,虽然麻药还没有完全散尽,但是母亲好像有意识,知道我拉着她的手,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说:我这娃就是个瓜女子,妈这回做了手术就好了,没事了……还哭啥?那时候真是心如刀绞。

    看着护生推着母亲进了重症监护室后,在走廊上父亲对我和哥哥说:不能让母亲觉察到一切,问什么都说好着呢。

    那一年我17岁,我不懂在母亲醒后照顾的过程中怎样去拿捏这个分寸,这么艰巨的任务我要怎么做才能胜任。不让母亲怀疑自己的病情和身体,让自己在此刻迅速的成长强大起来。绝对不能让心虚眼神的面对母亲那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睛,一定要笑着对她说手术很成功……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面对这个致命的打击,对这个家庭来说,无疑就是天塌下来了。父亲说哥嫂已经着手夏收农忙,晒麦子,家里他已经无暇顾及了,把时间和精力全部投在母亲身上。

    终于,父亲再也不堪重负,母亲醒后的第三天患急性胰腺炎住在隔壁的中心医院,真是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幸亏有大伯和大妈安抚我们兄妹几个,安排好一切事宜,让我们心不要慌乱。

    现在想起来,父亲住院那两天,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碾转在两所医院之间。白天谎称回大伯家给母亲做饭,去看父亲,然后再到到医院看着母亲吃下饭。晚上堂哥陪着父亲打针,两个人都太累了。睡着了,第二天去看父亲的时候手已经肿的像面包,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但母亲传承给我们笑着面对生活,我一直记着,从未忘记。

    母亲两天看不到父亲,一直问我父亲怎么不来看她。我说哥在家里收麦子,爸实在是走不开,这两三天麦子收完就来我们。还好两天后父亲出院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母亲,让她安下心来。

    拆开的伤口十天后愈合了,大夫给母亲说手术做的很成功,拆线后就可以出院回家。我被当做家属被叫进医生办公室谈话,大夫建议放弃治疗,想吃啥喝啥没完成的心愿给尽尽心。我再也经不起因生这些话语的刺激,捂着脸泣不成声,擦干眼泪,挂上笑容回到病房,再也不和母亲顶嘴,大声说话。

    母亲对她那些病友们去一一告别,大夫自己好了,该出院了,回家要抱孙子了去了。

    出院后,母亲刚回家的那段时间心情特别好,常坐在院子里和来探望她的相邻亲戚们说笑。喜欢照镜子,梳自己那一头浓密的黑发,让我给她拔去隐隐的华发。

    母亲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靠着信念支撑着,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后,伯母给我在南郊的一所幼儿园找了一份工作。

    暂离母亲的这几个月里,每周雷打不动的回家看望母亲,身体的每况愈下让母亲起了疑心。经过一个夏天的考验,母亲的食量和精神大不如出院的时候,时常问我们:这不是做手术了,咋还不见好呢?

    看着她迅速成长的儿女都一改平时的急躁,一味迁就她。尤其以前不听话的我,现在乖乖的让她不适应,心里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怀疑。

    终于在两个月后疼痛和各种并发症的出现,让母亲再也不相信我们为她编制的谎言了,把自己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开始拒绝饮食和吃药。

    母亲的眼睛里时常充满了恐惧和觉望,更多的是不甘心,老天爷为什么容不下这么一个好人,让她把世间的磨难都要过早的承担。母亲远大的理想还没有实现,厚重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卧病在床的爷爷,嗷嗷待脯的孙子还没长大,花季的两个女儿还没有出嫁。这些路她还没有走完,她怎么能轻易放下呢?

    在生死面前又能怎样,这些信念又能支撑母亲多久……

    哭着求,笑着劝,母亲还是不张口,她是在痛恨老天的不公,人再强还是争不过命啊!实在没办法,抬着爷爷到母亲的床前,爷爷老泪众横的看着妈妈,一家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母亲妥协了,就是为了老父亲也要吃饭,接受治疗。

    母亲又开始吃饭和治疗了。眼睛里已经不是恐惧里,那种绝望哀怨的眼神一直在我的梦里久久萦绕。母亲刚走的那些年,梦到她的场景都是生病时候的面容,佛法她不是去了,而是去出远门了。在梦境里回来看我们,面容愁苦,眉宇紧锁,哀怨的眼神看看我们就又远行去了。

    1994年农历8月初四的晚上,我在单位辗转难眠,心里总是不安。天还没亮伯母和堂姐就来到单位,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明白这一天还是来了……

    不忍母亲备受病痛的折磨,又舍不得母亲撇下我们撒手而去……一夜的不安随着泪水尽情而流……

    请过假后,一路上缀泣不停,不愿接受母亲辞世的事实。伯母和堂姐搂着我,安慰我,我们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你先不要再哭了,哭的人心都碎了,最后陪着我一起哭。

    进入我家的巷子口,一眼看见门上飘着的白色门纸。不可挽回的结局让我再才崩塌决堤的情绪,哭着跑着扑回家,跪倒在妈妈的灵前,嚎啕大哭,想把她唤回来。

    妈妈,您终于不受罪了,可女儿还需要你,不能失去你……你走了,女儿的精神之树在瞬间轰然倒塌了,这以后的路女儿怎么走……女儿的心事给谁诉说……

    母亲死不瞑目,遗容充满了怨恨,眼睛睁得大大的,手指紧撰,直到最后小女也没能见你一面,竟阴阳两相隔。

    伯母泣不成声的说:这是你妈不放心你们,你给她好好说话,让她安心的走……你们已经长大了,会好起来的。

    轻轻地抚摸妈妈的眼睛和手指轻声的诉说,就和以前母亲生前,小女和妈妈亲密无间给妈妈诉说自己的心事一样。

    母亲就这样带着无比的遗憾走了,把她骨子里传统女性的厚德,无私传承给了我们。这些传承成了我们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明灯,照亮着我们前行,伴随着行进的脚步渐行渐远,越行越高。

    妈妈,值此清明,我想对您说。女儿已经长大,泪水和微笑是她成长的足迹;沉稳隐忍是她幸福的源泉,你的这些法宝一直辟有女儿。女儿会把你传承继续传承给我的女儿,您永远是我心中怒放的生命!

    一首《烛光里的妈妈》我在心里高唱给您,您在天堂会听到的!儿女们愿您在天国极乐安康!

    妈妈我想对您说,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
    不愿牵着您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
    噢妈妈,相信我,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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