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月天正好
一、斗智斗勇
“咚咚咚……”塞外鼓声阵阵。只见红面黑字的战旗上写着“青”字。这正是西北青厉军的军旗。军队前一个身披铠甲的女子正骑着一匹健硕且通体血红的骏马。这时,她做了一停止的手势。顿时,鼓声息。
而另一边,一个大约身高七尺,身材魁梧的将领正与这女子对峙。
“看来这舒国怕是没人了,竟让一女子领兵出战。这细皮嫩肉的,要是伤了可就不好了。不过现在求饶还来得……”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这女子奋力一登,提着剑就往这男子身边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女将已经提着这男子的头又回到了自己的坐骑上。
霎时,敌方军队群龙无首,乱作一团。青厉军乘胜追击,歼灭敌军五千人,大胜而归。
而舒国这边,一听青厉军大获全胜。陛下欣喜,设宴百场,举国欢庆。
“父王,阿姐这次首功告捷自是因为您教的好。若我也去历练历练定然也能成为像阿姐这样的英雄。”长孙何玉向舒国国王长孙青厉说道。
“又胡闹,边塞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去的地方?”长孙青厉低沉威严的说道。
“阿姐也是女子,不照样打的他们枳国人败退数百米。更何况我听石迹岩说了,昨日那枳国将领还当众羞辱阿姐,这口恶气必须得出!”
长孙青厉拗不过女儿的撒娇,只好由着她去了,事后,又快书一封给了他的大女儿长孙音,让她帮忙照顾着自己的妹妹长孙何玉。
第二日,长孙何玉穿上了特制的铠甲,兴致勃勃的想跟着姐姐长孙音上战场。
“你不许去。”听着这声音,不认识的一定觉得他是个男子。可仔细看了这人的脸就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子。长孙音长的英气,若不是有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凭谁也不会怀疑她的性别。
“阿姐,我的好阿姐,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上战场的,你若让我待在这大账里,那我不如不来了。阿姐,我的好阿姐,你就让我去吧!昂,让我去吧。”说完又抓着她的胳膊慢慢的摇起来。
长孙音一侍卫来前禀报:“将军,敌军至帐前八百米处。”
“你只跟着在军队后面,不许上前!走。”
“哎!”
战场上,长孙音望向对面,有一身高八尺的男子立于枳国军队前。虽然军帽将他一半的脸都给遮住了,但仍然挡不住他威严的气魄。这次,长孙音知道,她碰见敌手了。
“呦,怎么,你们枳国军队就派这么个瘦弱不堪的人来和我阿姐打?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吧。”长孙何玉气不过上次枳国军队的侮辱,于是便朝着对面喊出这么一番话来。
“咻!”一只利箭穿过人群,直直的射中了长孙何玉的军帽,长孙何玉倍受惊吓,一个重心不稳,摔下马来。
这箭正是“瘦弱”的颜蕴予所射。此时,颜蕴予的副将吕俞说道:“笨蛋往往死于话多!”说完,枳国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石迹岩,互送公主回营!”说完,长孙音驾着骏马就往枳国阵前冲去。待到了颜蕴予面前,拿起剑就往他致命处刺去。颜蕴予一时没注意,闪躲间坠下马去。
一时间,长孙音与颜蕴予激战起来。可到底是女子,大战数百回合之后,长孙音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摔下了马。颜蕴予向前瞧去,谁知长孙音却是佯装战败,一个回身提剑刺中颜蕴予的肩部。
而长孙音趁着枳国军队大乱,飞奔回队。虽然没有受伤,但到底是久战之后。长孙音知道自己体力不支,也不恋战,只先带着军队回营了。
两天后,枳国军队中传出颜蕴予流血过多而死的消息,军旗也挂上了白布。一时间,长孙何玉兴冲冲的跑到长孙音的帐内。向长孙音说道:“阿姐,趁枳国群龙无首之际咱们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吧!”
“哼,那日你差点误事我还没罚你,你现在还敢来我面前?来人,何玉公主违反军纪,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石迹岩慌忙上前道:“将军,使不得啊,”
长孙何玉赶忙跪下求饶道:“阿姐,别,我错了!这二十大板打完了那我也就费了!”
“将军三思啊!”
“回去将兵书抄二十遍,明日给我。”
“是,多谢阿姐不罚之恩。”话说完,长孙何玉就急忙跑出了帐外。
待何玉走后,石迹岩向长孙音说道:“将军,何玉公主的话也不无道理。咱们何不连夜偷袭,将枳国军队一举歼灭!”
“欸。”长孙音长叹了一口气,后又说道:“他们这是使诈呢,正等着我们去偷袭,然后一网打尽。”
“将军此话何意?”
“若那枳国主帅真的已经身亡,军队中的士兵早就已经乱做一团了,定然不会早晚正常放哨。更何况,他们明知我们此刻正士气高涨,又怎会放出与军营毫无帮助的话来扰乱己方军心,却壮大我方士气。此其一。我那日只伤到他肩部,伤口也没有深到流血致死的地步,此其二。如今他们放出谣言不过是想引诱我们,我们万不能中了他们的奸计。我刚刚已经派了暗卫去枳国军队打探消息。传令下去,没等暗卫回来,任何人不得去偷袭,违者斩!”
“是!”石迹岩回答道。
“你先下去吧,若有情况,立刻来报。另外,看好何玉公主,莫让她再出什么乱子。”
“臣告退。”
话说这石迹岩是长孙音舅舅之子,因为石迹岩与长孙音早已定亲。此次石迹岩前来是想迎娶长孙音的,可长孙音却并不肯嫁给自己,反而主动请缨来剿灭枳国军队。
所以石迹岩对长孙音并不服气。而长孙音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推测,并没有实据,若是枳国元帅真已经战死,这次偷袭定能让他建立卓功。于是,他偷偷前往长孙何玉处,想与她商量一起偷袭枳国军队。
长孙何玉见石迹岩认同自己,并且答应带着一万军队去偷袭,她高兴不已,立马跟着石迹岩偷偷前往枳国军营。
而此时,颜蕴予虽然受了伤,但正如长孙音所说,伤口并不严重。更何况颜蕴予身份尊贵,带了太医,这几天的治疗下来,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另一边,长孙何玉跟着石迹岩走近了枳国军队侦查范围内。只不过,石迹岩没有实权,只带了几百精兵。他们走到一山坡处停了下来,远处平地里正是枳国军营。可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颜蕴予已经带着军队从外围将他们悄悄围住。
不久,长孙何玉与石迹岩被擒。
“计划了这么久,现在竟只抓住两个小喽喽。”吕俞无比失望的说。
颜蕴予看向长孙何玉,说道:“无碍,有她在又何须愁那长孙音不来。”
因为上次被他一箭射下马,长孙何玉至今还心有余悸。见颜蕴予又投来犀利的目光,她一下子慌了。
“既然姑娘愿意来我这简陋之地,那就多待几日吧。来人!把舒国公主看好了,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明日还得和舒国将军讨价还价呢!”颜蕴予朝着众人说道。说完,士兵们就将长孙何玉压了下去。
颜蕴予又看了看石迹岩,说道:“至于他,派他回去给长孙音报信!”士兵们很快将石迹岩给放了回去。
“哈哈,将军好计谋!”吕俞在枳国浪荡惯了,这次跟着颜蕴予来到边塞,还未改了他这秉性。
第二日一早,就有侍卫禀报颜蕴予说是长孙音在阵前叫战。
“蕴予,这女子太嚣张了,这次咱们有把柄在手,还愁怕她?走,咱们去会会她。”吕俞说道。
“长孙音生性狡诈,咱们还是小心为好。”待穿戴整齐,颜蕴予拿起佩剑就往帐外走去。
“你小子,怎么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吕俞往搂着颜蕴予的肩膀往前走去。
“军队之中,不可称兄道弟,违者军法处置!”说完,颜蕴予拿着剑挑开了吕俞的手。随后,跟着颜蕴予的几个侍卫实在是憋不住,偷偷的捂着嘴笑了。
战场上的长孙音已然愤怒到了极点。在阵前叫骂道:“堂堂枳国,竟抓一小女子做筹码,真小人也。”
“彼此彼此,论起阴险,颜某自叹不如。”
“若我妹妹伤了分毫,定要你们陪葬!”
“将军放心,来者是客,我们自然会好生招待她的。”
长孙音只当颜蕴予说的是反话,提着剑就往颜蕴予处刺去。
颜蕴予这次反应的很快,立马闪躲了过去。但由于伤还未好,与长孙音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若是平时颜蕴予还有几分把握能战胜长孙音,但此时他受了伤,知道自己不能久战。于是边防卫边朝她说道:“长孙将军好剑法,但既然你今日前来是为了救人的,态度这样不和善,叫我怎么敢放人呢!”
长孙音也怕何玉会遭遇不测,因此动作上也稍微迟缓下来。此时两人已经打到了军队外围,无人敢上去帮忙。
长孙音说道“你想怎么样?”
颜蕴予见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奏效了,于是又说道:“舒国本是枳国附属国,若顺从依旧,那自然是大团圆的好结局。”
“你们枳国欺人太甚!舒国建于西北,本就只够自给自足。为了抵抗外族,才投靠枳国,而枳国皇帝却年年变本加厉要求我们年年进贡珍宝,今日若不起来反抗,我们舒国迟早要葬送于小人之手!”
见枳国太无耻,长孙音只得又发起强烈的进攻。
“既然长孙将军不答应,那何玉公主只怕……”
“休要多言,若我妹妹有何三长两短,在此之前我也要拉你做垫背。”
二人已经酣战了许久,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崖边。长孙音一时没注意,一脚踩空,跌下了悬崖。就在最后一刻,她抓住了颜蕴予的衣摆,将颜蕴予也拉下了悬崖。
岸上两支队伍见主帅摔下悬崖,一时间两队混战起来。
二、合斗秃鹫
所幸颜蕴予抓住了一处树枝,而此刻长孙音还死死的抓着颜蕴予的衣摆。二人本想稍微松口气,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树枝慢慢开裂。颜蕴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长孙音,随后用那只空闲的手掏出了一把匕首想割断衣袍。
这时长孙音突然发力,借着颜蕴予荡到了树旁的山洞,而因为长孙音的冲击力,那根树枝加速了开裂。
“救我!”颜蕴予朝她说道。
长孙音起身拍了拍手,得意一笑:“刚才也不知是谁为了保全自己,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嘿,现在报应来了,可我死了对你没有半分好处,我身上还带着传信器,若你救了我,我向天发送一枚传信器,这样我二人还有生还的机会。”
长孙音看着颜蕴予手里的那把刀,愤怒的说道:“你先将刀扔了!”
颜蕴予顿了顿,终究还是照做了“好。”他说道。
“掏出传信器,先给我看看!”
“好。”于是颜蕴予从怀里掏出传信器,离的很远给长孙音瞧了瞧。
长孙音虽有疑虑,可还是将颜蕴予救进了洞中。
这洞看起来是一个食肉动物的窝,里面还有这吃剩下的腐烂的动物的尸体。二人深知得尽快离开,不然的话,他们也将变成这凶猛之物的盘中餐。
此时二人力量都很虚弱,又有逃出去的共同目的,因此也并没有如何敌对。
“你为何还不放传信器,莫不是不能用?”
“白天如何放?只有趁着晚上天黑了,放出去才更显眼。”
长孙音瞪了他一眼,也就不再说话了。
由于刚才掉下悬崖,二人的军帽早已脱落,这时,长孙音正披着一头乌黑秀发,坐在一处石头上休息。
颜蕴予仔细打量着她,发现长孙音虽然长的英气,但她散着头发安静的坐在那却仍藏不住女儿家的柔美。
事实上,颜蕴予很欣赏长孙音,在他眼里,若不是二人敌对,他一定会与她结交。长孙音虽是女子却足智多谋。她又和帝都女子不同,帝都的女子大多是小家碧玉,温柔贤淑的。而她则是英勇无畏,聪明果敢的,这两者之间又各有各的美。
长孙音见颜蕴予一直盯着自己又怕他打什么坏主意,因此转头回瞪了颜蕴予一眼。
由于长孙音有一双柔情似水的杏眼,她这一瞪,让颜蕴予觉得与她那一身铠甲完全不符合,不由的笑了。
由于伤口没好,刚才又长时间抓着树干,而颜蕴予笑的太激动,伤口处已经渗血了。
“嘶。”颜蕴予倒抽了一口凉气。长孙音见他处于弱势,正想上前抢他的传信器呢。还未等她起身,一只巨大无比的秃鹫回来了。
秃鹫的身子巨大,它将整个洞口堵住。二人知道,真正的危险来了。
这秃鹫先是看见了坐在洞门口的长孙音,忽的振了振翅膀,慢慢向长孙音走去。这秃鹫足足有长孙音一倍大。
长孙音心里想:若是单打独头,怕是没有胜算。可危险已经来临,她不得不立刻做出反应。突然,秃鹫发起了进攻。
因为没有防御的武器,长孙音对付起来很吃力。这秃鹫突然伸长了尖嘴,朝长孙音啄去。这边颜蕴予见情势不妙,从秃鹫后方偷偷进攻,危急关头引的秃鹫转移对象,朝颜蕴予这边来。
长孙音见秃鹫转身攻击颜蕴予,她急忙从洞里寻找可以使用的武器。洞里只有些石头和一推白骨。长孙音将白骨折断,露出尖锐的一头,趁秃鹫还在与颜蕴予周旋,她用白骨猛地刺向秃鹫。可秃鹫实在是太壮了,这“武器”也仅仅就伤它分毫。
还没等长孙音将白骨拔出,这秃鹫就彻底怒了。它一眼瞥见颜蕴予,只追着他攻击,洞内已经无路,没有办法,颜蕴予只能朝洞外跑去。
秃鹫越追越近,颜蕴予无法逃生,只得又跳下洞,挂在了树枝上。这秃鹫还想追,但又听见了长孙音吹了声口哨,立马转头朝长孙音攻击。
长孙音也不怕,手上拿着石头,只看着秃鹫慢慢往自己身边来。待秃鹫行至长孙音五米处,她立马甩出石头,正中秃鹫左眼。长孙音虽是女子,但常年在军营,因此力量也是不可小觑。
这秃鹫瞎了左眼,痛的往后连连退去,长孙音见时机正好,又甩出一石头中了秃鹫的右眼。顿时,秃鹫的两只眼睛留出了鲜红的血。秃鹫因为失了眼睛,东倒西歪起来,一失足竟掉下了山洞。
长孙音长呼了一口气:“呼,得救了。”
颜蕴予见危险解除,大声向山洞喊去:“长孙将军救救我!”
长孙音正要去搭救颜蕴予呢,忽然见地上掉了一支传信器。颜蕴予心里暗叫不好!这时,长孙音顿了顿,又复往山洞口走去,将颜蕴予救了上来。
待救了颜蕴予之后,只听颜蕴予问向长孙音:“为何要救我?”
长孙音望向他,转了转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自然是觉得让你死在这儿太便宜你了。若要死,定是要你死在我的剑下。”
不管长孙音目的如何,颜蕴予此刻是感激长孙音的,于是向她说道:“颜某果然没看错将军,将军乃真英雄。”
长孙音回他道:“英雄比不上,不过至少比起你们枳国却是知晓大义的。”
颜蕴予见她对自己仍然仇视,于是便想转移话题,向长孙音说道:“将军不若与我达成协议。回去后,将军收兵,舒国仍然与枳国交好,枳国自然也会再多派兵马保护舒国。至于将军所求,在下自当回去向圣上禀告,取消朝贡,以求两国之好。”
还没等长孙音说话,他又说道:“我惜将军乃大将之才,若舒国归降,那必定赐将军高官,厚待将军。将军也知,两国交战,受苦更多的是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
长孙音见颜蕴予还要说,于是打断他,和他说道:“这十几年来,舒国每年进贡,颜将军如何能说服枳国皇帝取消这十几年来的朝贡。再者,将军也知两国交战会伤及百姓,可每年朝贡,舒国从百姓那征税来采买珍宝,若要百姓免除重税,如今也只能通过打仗来摆脱朝贡。况且,将军说我是大义之人,我又如何能只求自己的高官厚禄不顾我这舒国的黎明百姓背井离乡去枳国做官。将军,若是你,你真能背弃枳国和枳国的子民们吗?”
颜蕴予还想再说,却被长孙音给打断了,长孙音说道:“将军莫要多言,在下与将军立场不同,在下也敬重将军,可将军若要在下做违背本心的事,那恕在下做不到。”
听了长孙音的话,颜蕴予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了。是啊,她是舒国人,而自己是枳国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国家着想啊。
只不过,他现在所在的枳国,终究与他想象的有所不同了。
临近傍晚,颜蕴予的伤复发了。而这里没有草药,颜蕴予只能忍着痛。不一会儿,他已经是大汗淋漓了。长孙音见他痛苦的很,撕下了自己的一块战袍,轻轻的给他擦着汗。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长孙音知道,受了剑伤真的很疼。记得去年的她是和舒国的士兵一步步比拼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这之间,她也受了不少伤,而因为母亲当时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才让她少了许多伤痛。她知道,受伤了有个人陪在身边并且这个人心里念着自己的痛自己真的会好很多。
而她现在没办法给颜蕴予治疗,她唯一能做的只能陪着他。她见颜蕴予快昏倒了,又急忙喊道:“颜将军?颜将军,不能睡啊。再坚持一会儿,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可颜蕴予此刻觉得太累了,他想睡会儿,就一会儿。“颜将军!颜将军可知我们舒国有一奇丽的景色?”
颜蕴予又睁了睁眼,长孙音见有效果,又和他说道:“我们舒国每年冬天都会下几场大雪,待天快要晴的那天晚上,夜里繁星满天,天上和地下一片白亮,宛如白昼。若是今年有机会,我带颜将军去看看吧。……”
此刻颜蕴予躺在长孙音的腿上,听着长孙音说着她在舒国的事情,他慢慢忘记了疼痛。只想听她讲故事。
天终于黑了,颜蕴予放出了唯一一根传信器。就在等人来救他们的这段时间里,颜蕴予觉得既漫长又短暂。不知不觉他又陷入了昏迷。很快,一根粗绳伸到了洞口。长孙音见绳子够结实,将颜蕴予绑在了自己身上,慢慢往上爬去。
颜蕴予当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还是第二天,吕俞告诉他当晚的经过。昨晚,枳国军队见长孙音上来,着实吓了一跳,见她手上还有一根白骨,正对着颜蕴予的脖子,士兵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长孙音吩咐。长孙音将让士兵们先放了长孙何玉,确保长孙何玉安全后,并等快接近舒国大营才放下颜蕴予自己又逃回了舒国大营。
颜蕴予心里想:嘿,她还是那个长孙音,“诡计多端”,怪不得当时会将他从树枝上救下来呢,原来还是为了能在他们被救出的时候全身而退。不过,他心里也知道,在那个山洞里,她给他的不仅仅是欺骗,还有一些别的让颜蕴予值得一辈子珍惜的东西。
三、暗生情愫
舒国大营里,长孙何玉完完整整的被枳国的士兵给送回来了。见长孙何玉没事。长孙音才开了腔:“来人,何玉公主违反军纪,不听军令,把她拖下去打十大板。”
长孙何玉听完后,也不为自己辩解,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错了。
等长孙何玉伤口好的差不多了,石迹岩却发现她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原以为是板子打重了,可谁知是姑娘心思动了。
原来,在枳国军营里,颜蕴予并没有把她当作是敌军俘虏,反而待她十分友善。何玉原本也是看不上颜蕴予的,她更喜欢舒国的男子,因为舒国的男子骁勇善战,意气慷慨。可与颜蕴予相处之后,她渐渐对颜蕴予动了春心。
还记得她被虏去的那晚,她知道自己理亏,可也并不想屈服,于是大骂道:“没想到枳国的将军原来这么奸诈,竟然还使这种小伎俩,若叫天下人知道岂不笑话你们枳国。……”
等骂完了,原本想着可以扳回一程,可没曾想,她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
颜蕴予见她骂好了,又吩咐下人给她准备了可口的饭菜。长孙何玉以为饭菜里投了毒,不愿意吃。
颜蕴予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姑娘不必为此而饿坏了自己。姑娘若真想赢在下,那也得等吃饱了才有力气。”颜蕴予又亲自吃了一口为她“试毒”,看颜蕴予没事,她这才安心的吃了起来。
颜蕴予又接着说道:“我们不会对姑娘怎样,如今把姑娘请过来不过是想以姑娘为契机,停止打仗。若长孙将军答应将你赎回,便能保这一方平安。那这两国交界处的百姓也能感激姑娘。”
长孙何玉没想到颜蕴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以为枳国永远都是贪得无厌的,哪里又会去考虑百姓的想法。听完了颜蕴予的话,长孙何玉慢慢对他改观了。
自枳国军营回来后,长孙何玉便心心念念的都是颜蕴予,她知道,颜蕴予不比他们舒国的男儿差,他也是个英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长孙何玉喜欢颜蕴予的事不知怎么的,在军营里传了个便,甚至枳国军队中都有知道此时的人。但由于大家忌惮长孙音,也只是私下里悄悄的讨论。
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长孙音还是知道了。长孙何玉见姐姐往自己帐篷里来,以为是她要罚自己,于是解释道:“啊姐,我知道我错了,你若要罚我也不会抱怨的。……”还没等她说完。
长孙音却说:“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只不过你们身份不同,莫要陷的太深,你得学会保护自己。”长孙何玉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这样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在关键时刻,她总是最疼爱自己的那一个。
之后的一个月里,枳国与舒国交战不下二十次。虽然颜蕴予和长孙音互相欣赏彼此,可一旦开战,二人依旧没有丝毫偏袒对方的意思。
而自从颜蕴予从山洞里回来,虽然他把自己的情绪藏的很深,但他身边的人却惊讶的发现,颜蕴予时常不自觉的就笑了,眼里充满着期待。吕俞只当他是摔傻了。
而颜蕴予的另一位副将张柯却知道,自己的将军在山洞里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而这些事就与那位长孙音有关。况且他不敢马虎,立马写信一封,将这件事告诉了枳国圣上。
圣上也知道,久日不胜,只会让军队疲弊。圣上与近臣商量之后,不如与舒国永结“秦晋之好”。于是让颜蕴予连忙赶往京城,告诉他,要他这个六皇子与舒国联姻。
颜蕴予得知这消息之后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迫不及待,急忙赶回京城,准备联姻之事。
四、双双殒命
此时,舒国军营里,长孙音也被召回舒国朝廷。而她却被自己的父王告之要尽早与石迹岩完婚。
原来,石迹岩因为长孙音当着众多将士的面责罚了他,不免怀恨在心。他觉得自己被未婚妻当众驳了面子,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羞辱。于是让自己的父亲出面,逼迫长孙青厉赶紧将长孙音嫁到石迹岩所在的锦国来。
其实舒国君主长孙青厉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确实威胁到了锦国,为了不让锦国在此关头与舒国交恶,只好答应了石迹岩的请求。
另一方面,舒国和枳国之战是长孙音先挑起的,原想着听长孙音的建议,一举将枳国军队赶出塞外,可谁知现在战争却陷入了焦灼,国库也已经支撑不了许久了。当初若是继续给枳国朝贡,或许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何况长孙音毕竟是女儿家,她迟早是要嫁人的,如今大权在握,只怕嫁人之后,军队中会有不少人跟随她去。
总之,现在最要紧的是收回长孙音手中的兵权。
长孙音得知自己被召回京城是为了与石迹岩完婚,不免气结。此时颜蕴予不在,正是一举歼灭敌国军队的好时期。她无法理解父王要在这样紧要关头让她回来。所以任凭长孙音是个冷静之人,此刻她确实是有些生气。
寒冬腊月里,她向长孙青厉辞别,仍要去讨伐敌军。长孙青厉知道,现在只有长孙音的母亲石伊和能劝住她了。
可谁知,长孙音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去打败枳国。石伊和无奈,只好偷偷将软骨散放入长孙音的吃食中,以此来阻止长孙音。
可毕竟是习武之人,待长孙音偷偷离开舒国赶往战场后软骨散也没有见效。就这样,长孙音带着一批人马又投入到两国战争之中。此时军队已经打到舒国境内的旷原平地上。
可怕的是就在长孙音与敌军交战过程中,软骨散开始发挥药效了。这时,长孙音才意识到,原来母亲给她做的最后一顿饭里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一时间,天边下起了雪。雪花肆无忌惮的飘着,而长孙音的心却冷到了极点,由于药效发作,长孙音不再是那个横扫千军的将军了。很快,由于招架不住敌军的猛攻,她被敌军刺伤了。没多久,长孙音倒在了地上。鲜血将周围的雪染红了,而她也倒下了。
此时,在仅剩的意识里,她想起了从前,当初母亲并不受父王喜爱,父王更疼爱长孙何玉的生母苒姬。为了母亲,为了坐上将军的位子,为了舒国黎明百姓,她先是自己一步步练习,后来又去和朝廷中的武将比拼。
这期间,长孙音每天都带伤回去。母亲石伊和心疼的很,一边包扎一边哭,嘴里还时不时说着让她别再去与武将们比拼的话。
可那段日子里因为有了母亲,长孙音并不觉得幸苦。而如今,她却因为母亲而真正感受到了钻心之痛。渐渐的,随着意识的消亡,长孙音永远的陷入了沉睡。
颜蕴予满心欢喜的回了京城。备好了聘礼,又再次启程去往舒国。
而长孙音早已有了婚约,正巧舒国的二公主长孙何玉有意于颜蕴予,于是两国商议,让长孙何玉嫁给颜蕴予。可颜蕴予自己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他以为他要娶的是那个智勇双全的长孙音。
走至半路,吕俞实在不忍心再瞒他,将实情都告诉了颜蕴予。并告诉他,此刻长孙音正与枳国军队厮杀。
虽是意难平,但皇命不可违,若是两国真能因此化干戈为玉帛,那也是一桩幸事。至于他自己的婚姻,作为皇子,从来都不可能由他做主。
他心里也顾不得怨恨,只是想快些去见长孙音。他还想在娶长孙何玉之前,再看看她。
行至舒国边境时,战场上传来捷报,说大破叛贼长孙音。原因是长孙音不顾两国百姓安危,仍要与枳国军队拼个你死我活。
颜蕴予听到这消息先是觉得可笑,他知道长孙音的实力不弱,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打败。可当探子拿出长孙音随身弯刀时,颜蕴予才意识到,探子说的是实话。
一时间他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痛起来了。大喊道:“不!不可能,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打了败仗,你们谎报军情,待我核实了,定要治你们的罪!”
说完,快马加鞭,急忙赶向旷原平地。等颜蕴予赶到时,天已经黑了,大雪还在纷乱的飘着。这旷野平地此刻并没有像长孙音说的那样宛如白昼,而是血流成河。
颜蕴予在死人堆里寻找着长孙音,因为长孙音等被扣上了叛贼的称号,谁也不敢替他们收尸。寻了好久,颜蕴予才找到了长孙音。虽然战争刚结束,可天太冷了,颜蕴予找到她时她已经没了温度。
此刻只有长孙音的那把佩剑还直直的插入土里,像是在向世人证明,这把佩剑是她长孙音最后的坚持。
颜蕴予悲痛欲绝,抱着冰冷的尸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不!”
良久,吕俞等大部队赶来,看见颜蕴予抱着长孙音,不说一句话,旁边还有两张血书。
一张是给长孙何玉的:在下已有心上人,还望姑娘另寻良媒。
另一张是给枳国圣上的:儿臣不肖,驳了圣意,不等降罪,先以死谢罪。
吕俞看了血书,不由大惊,劝他道:“你走了,天下百姓怎么办?现如今这局势你还不清楚吗?舒国投降,可根弊还在。若是不解决,只怕还是要重蹈覆辙的!”
颜蕴予抱着长孙音,苍白的脸转向吕俞,勉强的笑了笑,对他说道:“人生在世,总得为自己活一次。”
说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颜蕴予拔起长孙音的佩剑,自刎于剑下。
番外:
奈何桥边,一男子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忙上前问道:“不知长孙将军可是在等颜某?”
全剧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