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自己,如此的迷茫,如此的陌生。我想阐述些什么,想解释些什么——我只是想,最后却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而现实萌发的那些悲痛却扎根于我的记忆,空留这个季节去印证我失落的年华。我无法忘记自己和一些事情,所以又不能允许自己在即将到来的另一个季节里像片叶子一样选择自由。我的内心于尘世漂泊,于沉浮中感受生命所给予的一切。
畸形的意识腐蚀了经世的流年,尘垢在肉身上结成了一件厚厚的外衣,或许我真的活不出自己,或许我真的甘心被沉重的束缚拖向黑夜的深渊里。可冥冥之中我又听到另一种呐喊,它来自心底:你要逃离这思想的灾难,你要求得更好的生存,愚昧的人们怎能知道天堂和地狱是两扇迥异的门。内心的另一个我冲破炼丹炉的熊熊烈火,忽闪出嘲讽的烈焰,映红了那丝未泯的执着。
“等到二十五岁,我未嫁,你未娶,咱俩凑合凑合得了。”每当我喝的酩酊大醉脚步趔趄时侯,在厕所擦拭完因抖动生殖器而跌落在马桶边缘的尿滴,扶挪回卧室瘫卧在床上,耳边便会响起一阵优美的旋律。这不是歌曲,是三四年前王婷的声音。隔着几百里的距离,在那个早已过往的夏季。
“好啊。”我从车间里走出,蹲在还未发动的班车对面,顺手揪断一棵四叶草。王婷在我心里不同于其他女子,我一直这样认为。我无法忍受过久的不与她联系,对于她的惦念既不敢将其排遣于外,但又不知将其藏于何处。
王婷的话或许只是个玩笑,但真切地激起我内心片片涟漪,经久不散。
不曾忘记那个雨后的夜晚,挂掉电话的我躲在黑暗里一脸灿烂。习习凉风将蝉声吹断后,远处小树林里传来蛙声片片,如歌如乐,真挚和谐。成群结队的萤火虫舞旋于告别工作的同事之间,在夏日夜幕中摇曳着鲜明璀璨的流光,如火一般亮燃。那种感受与思考方式是那样浓烈地充斥着我的心房,使我不得不顺服于它。
醉酒后,任由干呕一次次从我的胃里蹿出,如恶魔般。它那瞬间施展的魔力波及我的神经,撑胀了我的脑壳。这时,我大多数会给王婷打个电话,告诉她我近期发生的事情,近乎每一次都会惊扰她的睡意。我会和她聊很多,有关现在、未来和过去,却没问问她“你之前说的还算不算数?”“我们能不能在一起?”每当意识开始清醒,与生俱来的敏感和矛盾便会接踵而至,纠结缠绵至灵魂深处。我看不到转到地球另一面的太阳,甚至蜷在黑暗里的云儿,楼下微弱的灯光里,几株辨不清叫什么的花草荡漾在方块花纹地砖上,对面近期拔地而起的三期单元楼死气沉沉地站在那里,微风从它的身旁钻出,似乎在嘲笑我形单影只的灵魂和不敢依托的寂寞。
王婷是绝对信任我的,对我也很包容。她大体上也算理解我,我时常这样想,因为我无法确定她对我的理解是否掺杂了别的一些原因。在蓦然回首的过往中,王婷还给我一种比家人还要亲密的感觉,因此,一直以来,我把她给我的拒绝当做考验。或许在别人眼里,我作为一个没有觉悟的守护者,只怕无形之中似乎已然进化成了一副狗皮膏药的角色。但我想,即便不能消肿止痛,些许的温暖还是有的。
总觉得我会守护着自己对王婷的这份难以定型的感情,并会奔向永恒。我和所有人袒露,拍着胸脯。我一遍遍思忖那些期待者的建议,最后决定给王婷写点东西。
湖面的光,
丰腴、温柔,
撩拨起想象,
思想的,以及爱的怀念。
心灵的窗户在开合间,
被无垠的白色灼伤。
寂冷的夜,
我紧挨着孤独,
在缓行的光阴里扯长了脖颈。
企图慰藉自己的心,
寻到天琴座的首领,
投以脉情。
远处的村庄灯火通明,
清泪和雪水在夜里交流。
阵阵鞭炮声过后,
能感到冰层断裂的疼痛,
我开始适应寒冷,
只是寒冷。
黎明,垂下的眼睑,
包藏火焰般的梦,
炙烤着执着的思想,
以及澎湃的爱的怀念。
这是我写给王婷的第二首诗歌,我《停》在彼此共同的家乡,《停》在思念初始的地方,《停》在回忆里游荡。
“妈咪,如果小姐姐不同意怎么办?”一天,放暑假的小雅隔着万水千山给我发来消息,带着微笑的表情。
“还能怎么办,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想,到时候我会放弃你小姐姐,放过我自己吧。”
“那你觉得自己有多大把握?”
“五成吧。”
“你真的爱小姐姐?小姐姐喜不喜欢你?”
“我说不清楚对她的感觉,但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好姑娘。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但我想,肯定不排斥。”
“如果现在有人喜欢你,打算追你,你会不会放弃小姐姐?”小雅说完,发来一个调皮的表情。
“应该不会,我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最后一哆嗦。”
当时我真的想得到一个结果,不管是“屡战屡败”,还是“否极泰来”,然后终结或者膨胀我对王婷追求。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自己的心之所愿最终却因小雅的出现,不了了之。
那段时间,小雅每天都会找我私聊,问我:妈咪,写给小姐姐的东西完结了吗?到时候让我借鉴一下。
还差很多,到时候再说吧。我敷衍道。
我和小雅是在一个群里认识的,因为我的性格比较柔,所以有人给我起了个绰号——大娘。对于这个绰号,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季节的更迭以及群友的执着让我明白了四个字:却之不恭。但我时至今日都无法忍受小雅唤我妈咪。
“哎呀,不就一个称呼嘛,不然我叫你胖胖、球球?”
小雅的回答常让我啼笑皆非,让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妈咪,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粘人?”暑假将近结束的时候,小雅突然问道。
“不会吧。”
“你给小姐姐写的东西完结没?”
“没有,还差很多,写不下去了。”
“你九十九步都走了,这一哆嗦还能不能哆嗦出来?”
“不知道,尽力吧。”
“那我们比赛吧,看谁先追上自己喜欢的人。”
“不比。”
“这么没自信。”
“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况且我情商还这么低,和你比不是找虐吗?”下夜班的我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我仿佛意识到之前的心潮澎湃仿若触礁的帆船,正在悄然沉没。
末夏午后的阳光在微风拂动的树叶夹缝里哆嗦,贪恋红尘的知了躲在茂密的深绿中嘶叫,心不在焉的我伫立在厨房,叼着香烟不知在想什么。退出码字的软件,翻看起和小雅的聊天记录,直至香烟灼痛了唇,挂在脸上的微笑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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