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不再有的兄弟姐妹情

                        现代人不再有的兄弟姐妹情

（1）我们兄妹四人的外号

那个年代实在没什么可娱乐的，给别人起外号也成了小孩子的爱好，想来这也是一种创造力。在家里我们兄妹四人也都是有外号的，虽有点揭对方短处的意味，等成年后回忆起来，却是再也没有的亲密。

大哥的嘴长得很小，像母亲，他的名字又叫平，跟瓶谐音，他的外号便是“瓶子嘴”。二哥呢，突出的特点就是上嘴唇有点厚，平时最憨厚老实，就得了个猪八戒的诨名，平日兄妹喊他八戒或老猪，虽有些气恼，但也开心，不会真的恼了。

姐姐呢，有一年头上长了藓，被剃了光头，露出圆圆的脑门和鼓鼓的后脑勺，农村人叫夯头，便喊她大夯头。我呢，小时候脖子比较短，总缩在肩膀上，外号便是抽脖子。

平日里，我们很少哥哥妹妹的叫，总是喊外号，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生气，还追着打，之后竟然都习惯了，觉得这些外号还挺可爱的。

有件事，说起来太有趣，我没有亲眼见，是听娘说的，那时候我还在大舅家里。

哥哥姐姐也不过七八岁的光景，他们在村里见过红卫兵斗地主，便在家里模仿。

二哥最老实，被大哥分配了地主的角色，而他代表红卫兵，姐姐是人民群众，竟有模有样地斗起了地主。

二哥被命令站在一张小饭桌上，头戴用旧报纸糊的尖尖的高帽子，脖子上还挂了写着地主的硬纸壳。

大哥胳膊上缠了红布，相当于红袖章，还有姐姐，喊着学来的口号，高声批斗一声不吭的二哥。

她们正玩得入戏，娘从地里收工回来，一进门，看见可怜的二哥，站在小饭桌上，低着头，鼻涕都流过了嘴，垂得老长，也不敢抬手擦一下。

娘又好笑，又好气，立马结束了欺负二哥的闹剧。

哥哥姐姐都胆子大，数我最胆小，号称胆小鬼。

记得，在地里挖野菜，看到一口井，里面有很深的水，他们竟从井口上跳过来跳过去，享受着冒险的刺激，谁也不肯示弱，包括平日胆小的二哥，也敢跳。

我是万万不敢的，看着他们跳都害怕，万一失足掉下去就淹死了，这样的事我是从来不敢做的。

还有一次，农田灌溉的时候，渠中引来了滚滚的黄河水，河水又深又急，他们又冒险贴在大桥的壁上，用手扣住桥面，两条腿悬着，脚都快够到湍急的水面了。

之后，再两手一撑，攀上来。

我站在桥面上，快吓哭了，让他们赶快上来，万一掉下去，会被水冲走，会淹死的。

他们根本不听，就爱这样逞能。

回家的路上，他们反复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娘，否则会挨骂的。

                  (2)夏夜，大哥带我和姐姐捉知了

小时候很多活动都是为了找吃的，活动本身也是很有趣的，我乐在其中。

蝉的幼虫，我们叫做“老粘糕”，可能是因它爬行的速度太慢而得名。

“老粘糕”是最美味的，每个孩子都想吃，比肉还香，捉了来，用清水洗干净它们身上的泥土，放在有盖的土瓦罐里，撒上盐腌起来，不过两三日，就可以用油炒着吃了。

“老粘糕”身子小，需细细品尝，腌得有些咸，要就着窝头吃。我总是先吃它软软的腹部，里面空空的，没有多少肉，最好吃的是它的颈部，咬开薄薄的外壳，里面的肉很结实，一丝丝的很有嚼头。

但“老粘糕”并不容易捉到，晚上拿了手电筒去树林里细细找，也不过找到三五只，运气好的时候可以捉到十来只，全村的大人小孩都在树林里找，远远看去，相隔不远的手电光如同鬼火一般，在黑夜里明明灭灭。

“老粘糕”太少，可捉它的人太多了。

大哥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毕业生，脑子活又能干。他突发奇想，“老粘糕”少见，但树上的知了（蝉）有的是，也没人捉，或许也不难吃，那不过是“老粘糕”长大了，生出了翅膀。

我们决定去捉树上的知了。

树林里的知了太多了，白天的叫嚣声连成一片，震耳欲聋，越发让人觉得夏季的烦躁与炎热。

吃过晚饭，大哥带着我和姐姐去村外的树林捉知了。

大哥带了手电筒和火柴，姐姐拿了一只旧布口袋。

那片树林在村子的南边，有三四里地远，白天我们去田里干农活，经常从那里路过，光凭响亮的叫声就能断定里面的知了很多。

第一次捉知了，我们很兴奋，不多会儿就脚步匆匆地来到了那片树林。

大哥先带领我和姐姐捡干草与枯树枝，等会儿要点火用。

我们在树林边找到了很多干草，那是村民从庄稼地里拔出来的，仍在地头，已经晒干了，哥哥还找了些干枯的灌木枝。

我们选了树林中间一个略开阔的地方，大哥用火柴点起了干草，火光很快就亮起来。

紧接着，我们兄妹三人，拼命晃动四周的树干，那些较粗的树干，用手晃不懂，就使劲用脚踹。

已经停止叫声的知了，一下子受到惊吓，又叫起来，树枝摇动，它们就乱飞乱撞，想无头苍蝇一般，纷纷向着地面的火堆扑下来。

真是飞蝉扑火啊！

大哥预先给我们讲过，蝉和一些昆虫都有向光性，因此他才想出了这个绝妙的办法。

我和姐姐非常兴奋，赶快去火堆旁捡落下的知了。

它们胡乱扑棱着翅膀，失去了白日的迅捷，任我们捉到布口袋里。

这时，大哥还在使劲用脚踹四周的大树，知了像落叶一样扑向明亮的火堆。

我跟姐姐高兴地捡啊捡，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就装了半口袋，估计已经有几百只了吧。

慢慢地，知了落得差不多了，大哥又带领我们去了树林的另一边。

就这样反复三次，我们的口袋终于装满了，也感觉天不早了，怕娘在家里等得着急，便急忙往家赶，这一次真是满载而归。

在路上，口袋里的知了偶尔还发出叫声，姐姐扎紧了布袋口，大哥背在肩上，我不知道那有多重，也想背一下，大哥说太重了，怕我累着，他就一路背回家。

娘在家真的有点担心了，在胡同口接应我们兄妹三人，说天这么晚了，咋还不回来呢！

看我们背着满满一口袋，满脸喜气的样子，娘说，哎呀，捉了这么多啊！

娘拿来两个大水桶，各倒满半桶水，大哥解开口袋口，把知了分别倒进两个水桶里。

知了见了水，就不能飞了，我们也好在水里把它们洗一下。

即便没有水，这些知了折腾半天，在夜晚也是逃不走的。

那些知了在水中挣扎着煽动翅膀，不时发出一两声短促的鸣叫，想要逃生是无望了。

娘拿来两个腌黄酱用过的空罐子，把知了腌在里面。

我们母子四人拿了小板凳，坐在水桶便，手中拿了剪刀，一只只剪掉知了的翅膀，随手在水中冲洗一下，就扔进罐子里。

我们一边干活，一边向娘汇报捉知了的经过，个个无比兴奋自豪，简直要手舞足蹈。

等把所有的知了处理完，娘拿了一些粗盐放进罐子里，又用铲子搅拌均匀，盖上盖子，知了就腌上了，只等过两天炒着吃。

我们才觉得乏了，就上炕睡了。

到了第三天，娘便给我们炒知了吃，一次就炒了四五十只，换成“老粘糕”说什么也不会有这么多。

我们跟娘都可以美美地吃一顿了，之前娘从来没舍得吃过一只“老粘糕”，都留给我们吃。

炒熟的知了吃起来并不比“老粘糕”逊色，只是略瘦少了些，硬了点，它的颈部也是有结实的、厚厚的肉，一样香。

过不了几天，大哥就带我们去捉一次，村里的人发现了，也纷纷学着去捉，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吃上了知了。

在缺肉的年代，知了成了孩子们最好的蛋白质，就连大人也跟着解解馋。

有了好吃的，就觉得日子过得幸福。

                   （3）我家的鸭子一天能下两个蛋

娘虽然瘦小，却聪明能干，是过日子的好手，这得益于姥爷的遗传。

村后有个那么大的池塘，家家户户自然就养起了鸭子。

每年春天，村里都会来佘小鸡、小鸭的人，用推车载着两个竹篾编的大笼子，笼子上有透气的小孔，里面盛满了黄黄的、黑黑的小鸡、小鸭，毛绒绒的，睁着明亮的小眼睛，发出稚嫩的吱吱声，可爱极了。

之所以叫佘，事因为当时买小鸡、小鸭的村妇们没有钱给这些人，等秋后，小鸡小鸭长大了，下蛋卖了钱，他们再来收欠款。

娘也佘了二十来只小鸭，小鸭很好养活，什么都吃，不像小鸡，容易得鸡瘟死掉，还得给它们喂鸡食。

小鸭长得很快，十几天就能下水了，便可以赶到村后的池塘里，它们在那里捉鱼虾吃，自由自在，晚上的时候就会自己回家，头几天，娘也到池塘边唤它们回家。

渐渐地，就不用管它们了，非常省心。

这二十来只鸭子每天早上会摇摇摆摆地走向村后的池塘，傍晚的时候，又一起会摇摇摆摆的回家，各家的自成一群，一般不会混在一起。

池塘比较低洼，走上来要爬几米的斜坡，我见过那些鸭子摇着屁股，拼命向上爬的样子，天黑了，它们也急着回家。

鸭子的窝就在窗下，是大哥修建的，晚上要把窝门用砖头堵严实，以防野猫来偷吃鸭子。

到了夏天，鸭子就开始下蛋了。

这些鸭子几乎每天都下一个蛋，早晨它们离开家，摇摇摆摆走出大门去池塘，娘就从鸭窝里找鸭蛋。

鸭蛋上偶尔会沾着一点鸭粪和鸭毛，娘擦干净了，放进竹篮里。

有时候，有的鸭子会停上几天再下蛋。

暑假的时候，大哥就给鸭子捉青蛙吃，我怕青蛙，是不敢捉的。

大哥胆子大，去离村子很远的河里捉青蛙，用尼龙绳编成的网子盛着，傍晚的时候总能提回家一大兜。

大哥用刀把青蛙剁成两半，丢给那些鸭子吃。

那场面太血腥，我不敢细看。

鸭子都抢着去吞青蛙，鸭子小小的头，细细的脖颈，还没有牙齿，不知道是怎么吞下那大块青蛙的，囫囵吞枣一般，伸着脖子咽下去，立刻又来抢食。

也不知道它们小小的胃，是如何消化那些青蛙的，反正它们一直嘎嘎乱叫，跟平时一样欢快。

除了青蛙，大哥还经常从河里摸河蚌给鸭子吃。

我们村子的南边有一条很宽的河，这条河很古老了，里面长满了水草，河蚌很大，外壳是深黑色，看起来这些河蚌已经在淤泥里很多年了。

大哥又勤劳又能干，一天下来能摸半口袋。

黄昏的时候，大哥把河蚌背回家，用锤子把河蚌壳砸破，丢给鸭子，鸭子照样呼伦吞下去，跟吃青蛙一样。

鸭子吃了这么多荤腥，下蛋就多了，并且蛋也大了，这是营养充足的缘故。

有一阵子，娘早上捡鸭蛋的时候，发现蛋的数量比鸭子还多出几个。

娘说，鸭子一天下两个蛋呢，晚上下一个，早上又下一个。

小小的鸭子从身体里制造出营养丰富的美味，天天如此，实在神奇！

娘给我们腌咸鸭蛋吃，但并不舍得经常给我们吃，等客人来了算是一盘好菜呢！

娘也把鸭蛋拿到集市上去卖，换了钱补贴家用。两个哥哥都大了，还要给他们盖新房娶媳妇呢！

池塘的中间有一块高地，如同小岛一般，上面长了有茂密的杂草，还有些灌木，一般人是不会到那里去的，要游过池塘，池塘里水草很多，还有许多水蛇，很吓人。

可我就听说，村里有个人每天天不亮就去那个小岛。

那是个小个子的黑瘦男人，住在村子的东南角，我没跟他说过一次话，只是听人家说，他每天早早起来捡粪（用作庄家肥料），还在池塘边捡鸭蛋，每天都能捡到好多只。

据说，他也去那个小岛上捡，但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或许是穿了防水的皮裤皮衣吧，我见过秋天挖藕的人穿过，我们管那个叫皮叉子。

原来，村里的鸭子并不是都跟我们的鸭子一样守规矩，还有不少鸭子晚上不回家，就栖息在池塘中间的小岛上，躲在灌木草丛之中，晚上或早上下了蛋，不是在小岛上就是在池塘沿岸。

我想在无人的早上，能捡到鸭蛋也是一种窃喜吧，那些鸭子似乎就成了野生的。

那时候，鸭子也是我们家中的一份子。

                   （4）我种的红小豆丰收了

 后来，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就是把生产队里的土地分给各家各户，也不再统一出工劳动。

家里分到的地有一块很小，离村子也很远，在七八里地之外的河岸上。每天去田里干活都是步行，那块地很小，如果用牛去耕，牛根本转不开身，娘觉得扔掉可惜，但种什么呢？种一点点东西，不够来回麻烦的，功夫都跑在路上了。

最后娘把这块地交给我，让我去种红小豆，用不着牛来耕地。

我一大早就往那块地里走，没有手表，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地边。

那块地有篮球场那么大，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也不觉得害怕，只是感觉有些太空旷，方圆十里没有村庄，村民们也多在村子附近的田里干活。

第一道工序便是拔草，这就花了一整天的功夫。中午我带了干粮，在小溪里捧了点水喝，这么远的路，不值得中午回家，吃完干粮，稍微歇一会，我就接着再干。

黄昏的时候，我怕走回家太黑了，就提早往家里走，走到村子附近就不害怕了，很多干活的村民也正回家。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娘还有些担心我，晚饭我喝了热热的粥，实在太乏了，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接着去地里干活，背上了红小豆的种子，还有锄头，以及浇水的小桶，要开始点种了。

娘教给我的：每隔半尺就用锄头挖个一巴掌深的小坑，放三五粒种子进去，紧接着浇上水，再把土埋好。

水是我用小桶从旁边的河中提上来的，这条河不算小，河岸很深很陡峭，把水从河底提到岸上真不容易，每个小坑我只浇了一点水。

又干了整整一天，才种了三分之一。

接连干了三天，终于把红小豆都种上了。

我做得非常认真，间隔距离均匀，而且保持每行笔直，挖坑的深度也严格遵从娘的交待，每一个坑也都浇了水。

我很高兴，这是我第一次耕种，又有点担心，万一种子不发芽怎么办呢？

这几天我也累坏了，每天跑这么远的路，中午也不能回家吃饭，只啃个窝头，吃点咸菜，水也是喝小溪中的。

我的勤劳和诚心感动了上天，我种完红小豆，不过两三天就下了一场及时雨，雨还不算小。

从河里提水太累，浇的水少，娘担心种子不发芽，这下可好了，老天爷给我帮了大忙，娘说我种的红小豆都会发芽。

过了一周，娘说我该给红小豆除草了。

我也正想去看看芽出得怎样了，第二天就起得特别早，步子也快了好多。

到地头一看，真是心花怒放，那绿油油的小芽长得胖嘟嘟的，很壮、很结实，似乎是一排排的小士兵，站得整整齐齐，如同我的宠物，心爱之情油然而生。

雨水让小苗长出来，田间的小草也不示弱，斗志昂扬地窜了出来。

我赶紧蹲在田里，为我的红小豆除草，长时间蹲着，膝盖和腿有些累，但坚持着干了三四天，直到把草拔得干干净净。

夏季天很热，衣衫总是湿湿的，幸好临着大河，偶尔吹过的风还带点凉意。

又过了一周，娘让我再拔一次草，同时把苗稀一稀，每个位置只能保留1-2棵苗，这样苗才长得壮，苗太稠密了，会长得又高又细，结不出多少红小豆。

这次我又连着干着了三四天。

紧接着，还要施肥。

我背着半袋子化肥，一步步往地里走，累了就坐下歇一会，接着再走。

施肥的工序也简单，在小苗的旁边挖个坑，放上肥料，再埋上土，过几天下了雨，肥料就起作用了。

第二天的时候，大哥帮我从邻居家借了一辆独轮车，用它推着化肥走就轻松多了。

三四天后我终于施完了肥。

天公再次作美，又下起了及时雨，化肥被雨水融化，被红小豆的根吸收，豆棵像吃饱饭的小孩子一样，茁壮成长起来，

我觉得自己真幸运，或许正是雨季的缘故吧，三天两头下雨。

我心里乐开了花，娘也高兴。

这次是我一个人全程播种、耕耘，红小豆的苗长大了，压过了杂草，草的长势就慢下来了。

正好我的暑假也快结束了，开学前我又为红小豆拔了草，豆杆上已结了不少豆荚，我心里甜滋滋的，盼着大丰收。

娘还和我一起去看了看，夸我种得好。

虽然开学了，但每个周末我都会去看看红小豆，长势喜人，豆荚鼓鼓的，又大又密，豆杆也很粗壮。

秋天，终于到了收割的季节，学校给我们放了两周的秋忙假，老师的家也都是农村的，秋收太关键了，一年的汗水就在这最后几天收获，万一庄稼熟过了，爆裂在田里，比如大豆，绿豆，红小豆之类，或者谷子，万一碰到刮风下雨，倒伏霉烂，一年的辛苦就付之东流了。

我高兴得不行，选了个艳阳天，就推起独轮车，带上大包袱，去收割我的红小豆了。

红小豆的品种很好，豆杆很粗，豆荚又密、又饱满，沉甸甸的，一棵相当于两棵的产量，也是我精心侍弄的成果。

我小心翼翼地收割，争取不浪费一粒红小豆，可也有红小豆熟过了，无法避免地爆裂在田里，我一颗一颗捡起来放在口袋里，半点都不舍得丢掉！

收回来的红小豆棵就放在院子里，因为不多，用不着牛拉着石磙子压。

在太阳的暴晒下，我用木锨使劲拍打豆杆，豆荚很容易地爆开，底下落了厚厚的红小豆，粒大饱满，颜色红润，闪着新鲜的光泽，这是我见过最好的红小豆，娘也连连称赞，父亲周末回家也夸我能干。

最后收获了整整两大口袋红小豆，大哥用磅秤过了下，有200多斤。

赶集的时候，我和大哥一起用独轮车推到集市上，并排着叫卖的红小豆中数我的成色最好，卖了个好价钱。

当把钱交给娘的时候，她满含喜悦，眼角还有点潮湿，“俺孩子受累了！”她说。

娘要拿出一点钱给我买件新衣服，我说不用，还是补贴家用吧，我和姐姐要读书，娘供养我们那么不容易，能吃饱饭就很知足了，穿什么新衣服啊！

这是我的真心话，红小豆长得那么好我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