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过两篇自认为是散文的散文,但写的都是我爷爷,却从未有一篇是写母亲的。
今天我就写写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出生在潍坊的一个小村庄,虽然村里人大部分都姓张,但村名却是郭家庄。母亲兄妹七人,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因为兄弟姐妹多,在母亲的印象里小时候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谈起上学母亲说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母亲小时候上学都是男孩子的事,在母亲的父母这就是我姥爷那一带人的眼中女孩子长大后是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自己是托不着福的,所以说母亲能读完小学已经是很幸运了,读完小学就被姥爷叫回家放牛了。
我没记错的话,母亲是24岁嫁到我们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时候家里为什么会那么穷,刚嫁到我们家就过起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说起嫁到我们家,那时候的嫁妆都讲究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自行车是破的,缝纫机呢?是用过的,最后也没见到手表长什么样子!
母亲也许是生在农家,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原因,特别节俭,母亲虽然是最小的,却也勤劳,结婚没多久奶奶就跟母亲分家了,那时候有的只是一间小小的房子,小房子只有一张掉漆很是厉害的木头床和屋顶悬疑着的一个15瓦的白炽灯,电费是五块钱,而那时候五块钱却难倒了母亲,后来那五块钱是怎么来的我似乎是忘却了,又好像是问我二姨夫借的。分家就意味着自己过,家里的重担几乎都落在了母亲的肩头,地里的农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出生在闰五月,在我们乡下都说后五月,照例来说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割麦子的时候,秸秆在那时候是用在屋顶上的,所以割下来的麦子还得用齿耙一点点把麦头弄下来而不损坏麦秆,生我的当天母亲还蹲在地下耙秸秆。无疑母亲从选择嫁入我们家开始就选择了吃苦,母亲只能本本分分的劳作。本来穷困的家有了我的存在更是雪上加霜,现在想想却怎也想象不出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听母亲说我小时候想吃猪肝,大概三四岁吧,下午吃完到半夜里我嘴里吐白末,这下急坏了母亲,但母亲并没有束手无策,抱起我来就往村里的小诊所跑,大概是忘了已是深夜母亲硬是把医生给叫了起来。后来母亲告诉我,在抱我去诊所的路上,只有心急得发慌,等医生说我没事了抱我回家的夜路上却是那么害怕!小时候我是一个多病的孩子,母亲最害怕的就是我生病!
再后来我就开始记事了,母亲的勤劳并没有使家里贫穷的局面得到改善,100块钱都拿不出来,也许时代的缘故。为了这100块钱父亲让母亲去大伯家借,也许是女人的尊严不值钱。大伯直接扔给母亲一句话,没有。大街上母亲碰到了一个远方叔叔,刚好他卖菜回来手里有100块钱,第二天母亲卖了家里的麦子把钱还给了叔叔。每每说起这事情都能感受到母亲的不安。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总会说,你要好好学习,记得帮助过我们的人,要记人家的好。也许在农村人眼里上学是唯一出路,不是也许,就是。
从我开始读小学,就没有让母亲太操心,我懂得母亲的不容易,母亲从来都是不帮我做属于我自己的事情。读初中的时候,放学后同伴的母亲来接自己的孩子,我却在人群中从未看到过母亲的身影。下雨天我没带伞的时候,母亲总是悄悄把我熟悉的伞放到教室的外面,从不打扰我。
母亲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她只会说些大实话,爱恨情愁从来都是直来直去,高中时姥爷的离去对母亲影响很大,从母亲身上我看到了母亲的伤心,母亲没有父亲了,母亲总是会自责,总是会说自己不孝顺,不能给姥姥姥爷好的生活。而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母亲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我身上。
接到高考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把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正在地里除草。那是一个下午,母亲直起身子双手拄在锄上,看着我笑了,黄昏的光辉下,母亲的身躯是那么渺小。大学里回家的次数少了,时不时母亲和我通通电话,道道家长里短,谁家的孩子结婚了,谁家的孩子又考上大学了,电话里总少不了万般叮咛,好好学啊,跟同学要处理好关系啊,不要想着赚便宜啊,等等。大学时的回家都是寒暑假,每一次的回家都能看到母亲的鬓角又多了几丝银发。
记得母亲说过,人呀,一代一代的就像割韭菜,一代人老了一代人长大了。如今我已经工作了,母亲孩在劳作,为了给孩子结婚买房时能添上一点,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添上点给隔代的孙子孙女买奶粉喝。
我的母亲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母亲,和天下的母亲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母亲是伟大的。致敬我的母亲!
大叔
2016-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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