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波战争期间,在一个安静的夜晚,一列满载苏联哥萨克红军的列车停靠在一个小站上。
一名想搭车去寻找丈夫的女人向战士们请求,允许她坐进有暖气的车厢,因为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吃奶的孩子。
起初,战士们同意了,但他们不怀好意。有一位比较心软的战士说服了战友们,不要去伤害这个母亲。
这位战士安排那个女人抱着孩子坐到角落里,还对她说了些安慰的话。同这位母亲一起进入车厢的还有两位少女。
列车又出发了,黎明到来时,那位仁慈的战士发现了异常。他观察了整整一夜,那个女人怀里的婴儿既不吃也不拉,不哭也不闹。
这个哥萨克预感到受了欺骗,他全身颤抖着走到女人面前,从她手上抱走孩子,扯开孩子身上的布。布里包的不是孩子,而是违禁品——盐。
这个女人把禁止贩卖的盐伪装成了婴儿,骗过了哥萨克士兵,从而躲过了被一车厢士兵强暴的厄运。那两个少女就没有她这么幸运,此时,被一车厢哥萨克折磨了一夜的她们正在一旁哭泣。
那个女人看到伪装被拆穿后,冷静地说:
“我没有骗人,骗人的是我的不幸。”
感觉受到欺骗的哥萨克异常愤怒,他们把这个女人从车厢里扔了出去。
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受伤,她坐了一会儿后站起来走了。一个哥萨克看着这个毫发无损的女人,看到她周围不可言说的俄罗斯,看到没有收成的田地,看到被凌辱的女孩和奔赴前线却很少能够返回的战友,他真想跳下车去自杀,或者杀了那个女人。
他的战友提示他,开枪打死那个还没有走远的女人。于是,这个士兵打死了那个给他们带来耻辱的女人。
之后,这个战士给一位报纸编辑写信,把这个故事告诉了他。
这就是前苏联作家伊萨克·巴别尔最著名的短篇小说《盐》的故事情节。
巴别尔总是能用最精湛的语言,最小的篇幅写出令读者吃惊的小说。
俄罗斯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在其散文《小议巴别尔》中说:
“如果仅仅为后人保留他的两个短篇小说《盐》《戈达里》,那么,甚至仅用这两篇小说就可以证明,俄国文学步入完美的脚步是那样平稳,就像在托尔斯泰、契诃夫和高尔基的时代一样。”
由此可见,《盐》在巴别尔小说中的地位。
这篇小说之所以经典,并不是因为它有很长的篇幅、复杂的结构或曲折的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
巴别尔不需要那些东西特意吸引读者。相反,这篇小说短小精湛,恰好体现了巴别尔对短篇的喜好。
巴别尔非常不喜欢长篇大论,甚至是厌恶。据说,每当遇到他认为多余的词汇,他都会恶狠狠地用铅笔划掉,以至于把纸都划破。
用帕乌斯托夫斯基的话说就是:
“小说中每一个多余的词汇都会引起他简直是生理上的憎恶。”
巴别尔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小说锤炼的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盐》的语言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充分体现巴别尔小说诗话语言的特点。
读这篇小说时,总会使人不由自主地出声朗读,这是《盐》带给读者的另一个不同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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