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走的每一步都是跨越
跨越贫富
跨越身份
跨越命运
跨越自尊
去年夏天,东方大叶的一位同事带着一台简易的相机环游了一次北京。这次环游,没有出现名胜古迹,没有光鲜亮丽地自拍,只是普通人平淡无奇的生活。她说,那个时候心血来潮,想看看生活在北京的人究竟有多少可能。只是没想到,从今年及以后就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些记录里的一部分人的日常了。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能够不浅薄地行走在城市里,试图描绘这个时代的精神地图,已经不多见了。我们很幸运,遇到这样的年轻人。
我眼中的城市
奈凉
清晨,屋子里,养的两只猫对外面的蝉鸣和桌上的佛经一无所知,还有那朵薄荷,尚未开花,已经枯萎,但骨架坚挺。与它们一一道别后,我带着一部相机,和笨拙的摄影技巧,出发了。
头顶上,城市的上空有飞机和飞鸟一同划过,一个是五湖四海的人们,一个里面是五脏六腑的器官,他们呈现的样子像极了今天“高端人群”和“低端人群”的飞行能力。
北京的街巷如同微细的血管,大大小小铺成网状,为整个城市运输养分。路上很容易遇见环卫工,我印象最深的是这一位戴着黑色墨镜的人,他骨骼清瘦,骑车时有些驼背。拍完这张照片,我看到他停下车子后,走到站牌处修理起了其中一个有些松散的公交站牌,安安静静。这令我想起我在上班路上常见到的另外一位环卫工人,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扎着白围巾,白袖头,三轮车前挂着一个小竹筒,两旁坠以毛绒玩具,甚是有质感。
▷在北京,环卫工是一群很少说话的人,即便跳广场舞,也没有音响从大兴区出发,途中会不时地看到一片废墟。北京城需要进步,就需要把旧的东西拆掉,焕然一新。中国的一些城市,有人抵死不愿拆迁,而在北京,大部分盼望着老居民楼被拆掉,这一拆,房产就可以翻倍抵现。
但是眼前的这些废墟似乎提醒我,现世不会安稳。废墟下面还有废墟,高楼大厦下是废墟,阁楼亭台下是废墟,一马平川下是废墟。只有废墟能将这个地方守住,千年万代。
▷大兴区旧宫镇的废墟,现在已经夷为平地继续往北京的三环走,来到劲松。在这里,有不少旧小区,这里的居民多是老人,由于地域太繁华,想拆拆不掉。只能在楼的外面重新抹上一层鲜亮的红漆。这些没有拆迁的老房子,恐怕只能和新建的高楼大厦一起并存。
在北京的每一个城区,都会存在“城乡结合部”的特殊地域,这里的年轻人奔波于高楼大厦和斑驳旧屋之间,寻求理想,寻求着能够被认可的身份。
▷东架松,三个字,很有民国时期的味道走过劲松后,决计去潘家园,北京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如今这个地方的外地人也源源不断。在等车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位中年妇女骑着电动车,前后载着两个孩子,险些撞到一辆拐弯的金杯车上。等待公交的大爷大妈看到,直发出叹息“哎哟,这多危险呐,您瞧瞧,骑车子不小心,一下子就搭进去三条命……”
生死,在路人的口中是一句感叹。在亡者眼中,有惊无险。这与我们在互联网上的围观何其相似。
来到潘家园5点多,虽然接近闭园时间,人群依旧熙攘,有很多老外。偶尔会听到一句:”I don't think it's old,the copy old"。是啊,恐怕,我也这么想。不过,最终这个拿着放大镜细细观察一片青铜器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认真,让潘家园的存在有了意义。还有一对父子,几次遇见,都听到父亲在对儿子讲这些老物件的故事,还说“古墓里古董,不管被盗的还是被挖掘的,都应该上交国家”。
我思付起来,未来有未来的样子,所以人们才会怀念过去。窥探,缘于血液的饥渴。只是过去已死在时光里,死于光。
潘家园里,做生意的大多是中年人,照片里的两个孩子大约是放了暑假,陪爸妈一起来出摊。在他们眼中,也许这样的地方还太过复杂,真真假假。这样的情境很容易让我想到老子的《道德经》里一句最有名的话: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只是如今,万物不明。
最后前往的一个地方是三里屯,那是时尚青年人的聚集地。刚踏步来到三里屯soho的位置,就看到一个弹着吉他的年轻人唱着一首摇滚歌。身边送外卖的小哥,录下视频发在了朋友圈。还听到有人说,张杰正在工体开演唱会。
不得不承认,三里屯的空气都是香的,浓浓的香水味,停留的时间过长,容易缺氧。时尚颓废的老外,最先进的电子产品,最奇特的生活用品,最新鲜的青年男女。年轻是住在皮囊里的脑神经元们,还在迷恋力量,激烈,鲜艳这样的词汇。还为“憧憬”留着温床。有时候,甚至怀疑,这里的人生活方式如出一辙。因为,他(她)们追求的东西都是一个样子的。
在三里屯停留了一个小时,领略了城市青春的气息,我怕已经不属于那个年纪。走的时候,这位拉二胡的老人在路边用声音讲诉着他自己的渺小生活。只是人们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充耳不闻。
许多夜晚重叠
悄然形成黑暗
玫瑰吸纳光芒
大地按捺清香
--路边野餐
回去的途中,突然想起在路上看到的一只蜗牛,重重的壳有些残破,歪着身子往前爬着。这一刻,我觉得我们都是北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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