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马小跳的一阵诗朗诵的启迪,更准确说,经小义哥暗中委婉的点化,我心当时虽荒唐得空空如也,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照的那四张小照片,却无一张能够顺利送人的,始终完好无损地呆放在那个小纸袋里一动不动,直到二十年后,我在一次翻晒旧书籍时,不意之中从一书本里掉落下来,惊喜她竟如此崭新,外界的人和事早就物是人非了,而这份照片中的我,却竟稚嫩美丽如初,纯粹仍是一个清纯天真的翩翩少年郎!
依我当时的小心情,我是痴痴地暗恋着美丽的女生唐宛玉的,多想能象关一威一样顺顺当当轻易而举地获得到她的一张涂彩的黑白照片(那时照相业还不发达,小县城还不能普及真正的彩照技术,偶有有条件又想得到彩影的,多加了些钱,才能得到人工涂彩的照片,实际上,确切说那就不是彩照,倒象儿童们的腊笔画儿。)以满足一下自己的那份小小虚荣心呢?可那唐宛玉对我始终没有把她的照片有馈赠我的意向,我也不好意思懵懵撞撞擅作主张把自己的小照儿先行送妳她吧!即便我有那个胆或一时在冲动之下,先拿我自己的劣照儿送了她,可她唐宛玉无心于我,又不经意间退给我了,那该咋办?…那岂不是正好应了小义要马小跳朗诵诗中预言的结果,得了个猫头鹰或赤练蛇的回报么?那岂不是更令我难堪与无地自容了么?!因此,我千思万虑地踌躇在那儿,犹犹豫豫地纠结在心窝不能决断与定夺,故而使我的照片一张也没出手送人过。
这大概是世上所有萌生暗恋情思的人或患单相思的人之共同悲哀!因这类人不敢单刀直入去表白,因这号人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缩手缩脚怕丟脸儿…脸面儿多少钱一斤?当心仪的美人眼睁睁地看着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随别人永远逝去时,我们落得的,那才叫痛心疾首怅然若失啊!
就在我痴迷地沉浸在六神无主的失恋(青涩的暗恋之失)之中不能自拔时,教算术的王石强老师那小小的身材却大步流星地赫然出现在三尺讲台之上,王老师在讲授算术新课内容之前,偏偏点了我的名字,要让我回答他提出的什么是分数的基本性质与四则混合的运算方法等问题。
我算术基础打得本就不牢固,每学算术新内容就深感吃力与头痛,加上我整个心绪都没放在学习上,用个心不在焉来描述我此刻的情况可谓更精当些。当时,我一听威严的王老师声嘶力竭地点我的名,我应声站起来的一刹那,就先自慌作一团了,嘚瑟得内心直敲鼓打颤,筛糠连连…我惊惊悸悸结结巴巴地回答,同乘以相同的一个数…其值不变。
那王老师就在讲堂上翻白眼,怒不可遏地拿着白腊木枝条儿作的教鞭棍儿在黑板上敲摔得震天价响,反问说什么同乘以…?一个什么相同的数?
我吞吞吐吐地答道,分子与分母同乘以,…同乘以括号,括号里是不为零的数,…其值不变!
那四则混合运算的一般规律呢?张小春同学你再答答!王老师在堂上咄咄逼人地催促我。
以我的浅薄的数学智商,回答头一个问题就已啃啃巴巴,再要我接连回答更多的提问,我心就更是乱作一团,慌如乱麻了,内心七上八下,脑洞大开,空空如也,什么有料的因子也没储备下,简直无一应对的办法了。王老师不提混合算法便罢,一提混合二字,我的心脑就更混乱异常了…我哪里还能凑合出只字半语来作答?
我的灵魂仿佛已出离七窍,游离到教室以外的太空里去了,我的躯壳立马就成了没有感知意识的僵尸或木乃伊。而王老师的教鞭棍儿又在黑板上摔响了,咚咚咚地刺耳朵眼儿,似乎木黑板的一小块边角料木屑被震掉都弹击到我的脸上了,生生地疼了一下,我才有了知觉…只听王老师说,就那还是好学生呢竟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我)不知妳们成天坐在这明窗净几而又温暖的教室里长在社会主义鲜艳的红旗下时时刻刻都在干些啥?连个小小不然的问题都答不上来,你们将来怎学习更高深的数学知识,微积分什么的你们懂么?你们怎当数学家陈景润,怎摘下数学皇冠上的明珠,哥德巴赫猜想你们能懂么?怎指望你们将来研发原子弹氢弹来有效地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妳这么做,对待起共产党毛主席么?对待起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与十四年浴血抗战而创建的新中国么?张小春同学呀!远的不说,你当天和尚撞天钟,最起码也得把一天的钟声给撞响啊!可这倒好…我身为一名民办教师,又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呢啊?!
我被骂得狗血喷头,神情一楞一怔地象得了虐疾瘟症,浑身直打哆嗦!我想极力回答个幺二三,可脑海里一点线索也没有,更是一点也回答不上来]。
我正窘在那儿,无穷遁形时,只听身后有嘤嘤嘤的提示音,我想这是有人在打肉电话,在解我燃眉之急,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待续)
3月7日下午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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