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我是白白,在我们家方言与Baby同音。是我家小主人的老姐给我取得,哦,忘了说,我是一条有着黑色长发的中华田园犬。
我已经不知道我的生母是谁,因为太早离开母亲被送往小主人家。对了,大家都叫小主人夏。初见夏时夏还是个十四岁的初中生,她和她老姐大眼瞪小眼的一个劲儿盯着我看,吓得我缩在纸箱里动也不敢动。她老姐说“去给它嚼点花生”,夏乐颠颠地照做,我被花生吸引着一步步走出纸箱,慢慢地不那么害怕她们了。夏和她老姐轻柔地抚摸着我的毛发,让我觉得很温暖,她老姐说“要不咱给它取个名字呗?”夏兴奋的说“好啊好啊”。她老姐看着我说“它一身黑衣,要不来个不一样的,就叫它白白吧”。于是,我有了自己的名字 白白。
夏的老姐在外省工作,没几天就回去上班了。夏每个礼拜回家都会带着我出去玩儿,平时我就在家跟着夏的母亲,无聊了就跑去找邻居家的大黄哥哥出去疯。大黄哥哥长着一身令我羡慕的通体黄毛。
国庆节夏放假一个礼拜,正值收玉米花生的季节,夏拿着小板凳剥玉米,我陪着她在满地玉米皮里打滚,她时不时抚摸我两下。我跟着夏一路小跑去田里找夏的父母,夏帮家人收玉米,我在田里跑来跑去。我觉得那是我和夏最幸福的时光。
有段时间夏开始学骑电瓶车,我跟着她从家里到邻村,偶尔她帮她母亲去有点小远的邻村超市买东西,夏不让我跟她去,我知道她怕我累,怕我出意外,路上车辆很多,可是我也很担心她啊,于是我执拗的跟在她电瓶车后面,直到离家远了夏就会无奈的把我放在车上。
冬天悄悄地迈着脚步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甲流感,夏体质一向不太好,没几天就感冒了,学校里让在家待一个礼拜再去上学。夏每天嗑着瓜子剥个桔子看看电视挂点滴。我几乎没见过她在家做作业,她不爱学习,小伙伴面前的她特别能贫,在长辈邻居眼里她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我知道她是个孤独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儿。
我的体型越长越大,夏给我重新找了个大的纸箱,在里面放了柔软的海绵,天冷她又给我加了条“被子”,有一天晚上,夏在我窝前蹲着看我睡觉,一下下抚摸着我,过了很久,已经很晚了,她母亲让她去睡觉,她说等会儿,她母亲怒了,说她再不去睡觉第二天就把我送给别人,夏马上回房间去睡了。夏的母亲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同时也是玻璃心。
一个礼拜过去,夏的感冒好了,她去上学了,不知怎么了,这几天我一点精神也没有,吃什么都没胃口,昏昏沉沉。终于等到夏回来了,她看我萎靡不振的样子眼里满是担忧焦急,我很想握握她的手,可是我浑身乏力。她拿着她挂点滴的瓶子,把几个瓶子里的几滴水倒在一起往我嘴边送,我费力地舔舐干净,那晚夏说服她的母亲让我在她房间睡得,还给我一块肉。要知道在农村还没有谁拿肉喂狗狗。我第二天好了。夏为此高兴了几个礼拜。还自称“神医”。
眼看春节将至,夏也快放寒假了,我很开心,这样夏就能有更多时间陪我了。我最大的幸福就是陪在夏的身边。
有一天我和大黄哥哥在街上找到一条小鱼,我们两个把小鱼瓜分吃掉了。当天下午我觉得很难受很难受,难受的想要疯掉。我急切的想要见到夏,幸好那天是礼拜五,夏回家了,我迫不及待的跟着她跑回屋里,在她想要抚摸我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屋子跑到楼梯上宣泄莫名的痛苦,我不停的嘶声力竭嚎叫着。夏和她母亲当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夏反应过来立马追了出来,她母亲叫住她说我可能是被药狗的狗贩子下药了,没错,那条小鱼有毒,大黄哥哥下午已经去了。夏和她母亲站在楼梯下看着我,从下午五点多到第二天凌晨五点,我叫了整整一夜,夏坐在楼梯口陪了我一夜,我还是去了。夏顶着黑眼圈按照她母亲的指示带着我去了一片树林,那里有很多树坑,夏抚摸着我的身体,几次试图把我扶起来让我像从前那样站着,可是我无能为力了。夏哭着把我埋在了那里,她在地上坐了很久才回家。
我在荒凉的树林里一直盼着夏再来看看我,可是我始终没等到。
第二年夏初中没读完辍学了,她去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城市。我很想陪她去,可是她似乎忘记我了,不然她怎么会那么久都不来看我。
工作一年后的她回家过春节了,春节的前几天她终于来了,只是往日的树林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麦田。麦田上白雪皑皑,我看见她站在小路边往我的方向张望,她找不到埋葬我的地方了,我看见她哭了。她低声喊着我的名字,夏,我终于等到你来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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