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十九不朽。愿你我都能在不失勇气的年纪活出勇敢的模样。

                                                            ——题记

青春万岁

        屏东县是台湾南部的靠海的一个县城，热带气候，天气有些闷热潮湿。

        那儿住着一个叫阿威的少年。

        阿威从小喜欢音乐。他喜欢听莫名其妙的歌，喜欢写小散文，喜欢在下雨的时候站在阳台听雨，也喜欢猫。他最喜欢五月天的歌。

        他哼唱着年岁，不知不觉已过几个春秋。少年依旧青涩。

        然而，身为教师的父母只希望他好好读书。

        阿威并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

        那个暑假，台风迟迟不来，连日的高温天气，就像我们躁动不安的青春。阿威每天骑着单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给沿街的商铺送啤酒。

      他路过影音店的时候，总忍不住进去，看看有没有五月天新出的专辑，抑或是一些旧的碟片。

        这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过境，暴风雨来袭。阿威只好将自行车停在路边，跑到屋檐下躲雨。书店老板瞧见了便招呼他进屋躲雨。

        外面狂风肆虐着，窗户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滴汇聚在窗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阿威准备去找些书看。他经过一排排书架，却在一处停了下来。那一秒，他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看到一个女孩，她正倚在书架上，手捧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他顺手抽出一本书，兀自地看了起来，一切仿佛静止了。

        窗外是风雨飘摇，屋内是无声无息。等他合上书，才发现，女孩已不在，雨也不知何时停了。他手插在口袋里，神采奕奕地走出了书店。一路上，他骑得飞快，好似欢快的鸟雀。

        当天晚上，他在本子上写道：今天，一场台风让我遇见了爱情，雨声很动听。

        高一刚开学，他就用攒了一暑假的钱买了一把吉他。那是他人生的第一把吉他。拿到吉他的那一天，他笑魇如花，是最幸福的少年。最惊喜的是，他又遇见了女孩。他才知道，原来女孩和他同校。

        后来，他在社团中结识了同样热爱音乐的小凯和阿斌。年少轻狂的他们随即组了一个乐团，名字叫白色问号。阿威担任主唱，小凯是琴手，阿斌是鼓手。

白色问号

        玩地下乐团的道路无疑是艰辛的。他们在校外租了一个不大的仓库，作为地下乐团的“秘密基地”。

        放学后一有时间，他们就相约来基地琢磨着乐团发展的事。他们一起写歌，一起玩音乐，一起谈天说地，直到路灯点亮。那个时候，他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满怀音乐梦想，从不惧明天和未来。他们在酒吧唱，在街头唱，在商场唱，不论在哪儿，只要有音乐，他们就是快乐的少年。

        久而久之，乐团在校园里小有名气，大家几乎都喜欢他们唱歌。

        高二那年，正值校庆。每个班都要出节目。他报了唱歌。

        校庆演出那天，礼堂里坐满了人，女孩也在。他唱了一首五月天的《I Love You无望》。台下掌声如潮，台上情不能已。

        女孩在众人的怂恿下捧着一束花上了舞台。他抱了她，中间隔着花。他像个傻子一样笑得很开心，而女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接过花，对她轻轻说了声谢谢。女孩对他笑了。

        后来，听说市里有个选秀比赛。阿威提议去试试。于是三个人满怀希望地去报名了。结果他们很快就被淘汰了。一时之间，三个人对未来感到从未有过的迷芒。他们在操场的看台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星光，直到孤寂被寒凉的夜色吞没。

        小凯和阿斌迫于父母和学校的压力决定退出乐团。那个晚上，他们三个人在“秘密基地”喝了最后一次酒，唱了最后一首歌。曾经的美梦支离破碎，乐团终究还是解散了。

      那一次，他盯着那把吉他看了好久，就像是一位陪伴多年的老朋友。

        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了，本该好好备考的他，突然退学了。他觉得这是他这么大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走了，带着他遥不可及的梦想，放下爱情，离开家乡。他只留下一行字：亲爱的爸爸妈妈，请原谅我。勿念。

        一路向北，不会太久。北漂的他，学会了抽烟。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样的他没有未来，然而，看不到未来的人才有未来。每个夜晚，城市暗红的灯火闪烁，玻璃映着的面孔冷落。贫瘠的未来，不论悲喜，终会到来。

        阿威背着吉他，消失在十九岁的夕阳的余晖里，将最酷的背影留给世界。十九岁的他，光芒万丈，清澈的眼里藏着锋芒。

        从此，一把吉他，四海为家，各安天下。

一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