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从小就是个胖子。
爱吃,不爱跑步,但也不是完全不运动,也打打乒乓球羽毛球什么的。个儿也不算高,男生排队我排在中游。踢过几次足球,有一次踢足球把鞋踢飞了,紧接着踢球的和看球的笑成一片,后来再没碰过足球。那时还爱看书,当然了,小学看不了意义深刻的书,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杨红樱写的淘气包马小跳,杨鹏的科幻小说系列,还有冰心和金波的诗集。
这都是上小学的事儿。
2
后来读初中,班主任很严格,要求学生每天提前半小时到教室背书,背这背那的,小小的我心里只有一句话:这不是有×吗?!初中三年,我把校门口保安的值班表记的比课程表都清楚。这还不算啥,全年级只有我们班,三年里没见过音乐老师体育老师美术老师。
我们班主任有一句话:“我宁愿你们现在恨我,也不愿意你们以后恨我。” 意思就是我是为你们好,你们以后就懂了,就会感谢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见了些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儿,唯独对这位班主任的恨意,丝毫不减。
初中不怎么打球了,但书没少看,那阵儿把曹文轩的所有书都看完了,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写字为生的那种,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北大的教授,了不起。
高中就更提不成了,不爱学习,排斥。坐靠窗的位置,写几个字儿就停下来看窗外,云,树,行走的人,和远处的雪山。想,阿尔卑斯山是什么样儿的啊。
高考成绩也不怎么样,说出去挺丢人,但填志愿的时候,我填的学校一个比一个远,不知道为啥,就是想走,越远越好。
可能是挺喜欢阿尔卑斯山的。
大学学校如我愿,离家很远,我开心的飞走了。
3
南方城市,夏天又湿又热,冬天又湿又冷。感觉城市上空有个喷壶,一年四季,雨水源源不断。
我住六人宿舍,室友来自五湖四海,性格都很好,能玩到一块去,稍微有点不同的,就是室友苏嘉。
苏嘉是北方人,人长得结实,身高跟我差不多,话少,很安静,平时周末也不出去玩,在宿舍待着,不打游戏不追剧,捧着kindle看个没完。后来他买了把尤克里里,每天晚饭后跟着视频练半个多小时,时间久了,弹得像模像样的,挺厉害。
苏嘉还坚持每天跑步,感觉他也不是喜欢,就是跑习惯了。我为了减肥,也跟他一起出去跑。他很善良,从来不嫌弃跑步时一路嚎叫着累死了啊啊啊的我,别人跟我熟了之后都叫我胖子,他不,叫我乐乐。还说,你这名字起得挺好,爱好和表情都表达出来了。
我开始喝酒,经常喝,但不酗酒,好酒无量,珍爱生命嘛。
喝酒没啥原因,就是想喝,莫名其妙的。
4
有段时间苏嘉基本上不说话,闷闷的坐那,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事儿,我就硬拉着他出去爬山,吃饭,跟他瞎聊,后来他又跟之前一样了。这种情况每隔一段时间出现一次,后来越来越严重。
苏嘉白天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晚上却经常失眠,睡不着,以前爱看的不看了,爱写的不写了,爱吃的不吃了,却还是每天跑步,周末也会跟我出去玩。我感觉不太对劲,跟他商量, 周末陪他去医院看看。
那个周六我和几个别的学院的朋友一起聚一聚,吃着吃着他发来消息,“今天去跑步吗” “今天不跑了,喝了点酒” “好”
赶在宿舍楼锁门前回来,走到楼底下,看见最里面的一块地上一滩黑色的东西,光线太暗没看清,可能是谁的可乐撒了。
突然有个室友给我打电话,“孙文乐,快来医院,苏嘉他. . .”
那天晚上苏嘉也没有跑步,他去了宿舍楼顶。
后来只要不下雨,我也会出去跑几圈,但不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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