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

作者: 景纾 | 来源:发表于2018-08-20 11:01 被阅读11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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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范诗乐

    玉露

    我第一次见他,是三月一日的语文课上。金色的帘幕从缺了一角的窗户里闯进来,席卷了整间教室,我看到炫丽的光晕里他的笑容温暖而干净。

    “谁是课代表?”

    我一惊,连忙站了起来,“我。”

    他看着有些慌乱的我,笑得更温和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露,王玉露。”我低下头,企图掩盖脸上突然荡起的一抹红热。

    自从换了老师,我对语文更上心了。往常的周末,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小河边托着腮。我坐在石头上,看河畔的柳枝随风摇曳,看淤泥里开出一朵青莲,看金黄的叶子融进土里,看梨花似的雪舞在空中......可是现在,我会把所有的空闲时间拿来读书。外公外婆很是欣慰。

    四月月考,我是班里的第一名,全镇排名十五。老师说,我的成绩上县一中不成问题,再加把劲,市一中也是有可能的。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会像他一样,考入名牌大学,甚至成为研究生。

    邱枫

    研一的下学期,我决定去乡村支教。虽然苦了点,但好在可以加学分,同时还能体验不同的人生,何乐而不为呢?

    不得不说,虽是穷乡僻壤,这的女孩却水灵得很。我第一次见那个叫玉露的女孩子,就想起了徐志摩的一首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她和大城市的女孩很是不同,纯净得仿佛从未沾惹俗世。

    月考后,她并不满足所取得的成绩,反倒是比从前更刻苦了。下午放学铃声一响,当地的老师纷纷回家,我因住在学校的缘故,当地又没有什么朋友,便有些无所事事。打完一盘游戏,抬头见初三一班的教室里灯光依旧,我知道她还在那儿。我走进教室对她说,以后放了学我来给你辅导。她愣了一下,看我的时候,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星辉。

    校园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那个傍晚,晚霞绽放在西天,我尝到了水莲花的甘甜。

    玉露

    他第一次说他爱我,是在那个云霞绚烂的傍晚。他的手从我的领口探了进去,我想推开他,可是推不动,他丝毫不理会我的哭求,只是喘着粗气抚摸我。“你喜欢老师吗?”他一边揉着我的身体一边问,“我,我喜欢。”我害怕极了,可我确实很喜欢邱老师。他满意地笑了,“老师也爱你。”

    我隐约觉得他做的不对,可他却是那么坦然,坦然到第二天放学我竟找不出拒绝去办公室补习的理由。他不满足于亲吻抚摸了,那天他脱了裤子,要我用手去帮他,我吓坏了,哭着说我不会,求他不要这样。

    “你就是这么喜欢老师的?”他质问我,愤怒且悲伤。

    我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他。突然,我腾空而起,被他抱在了怀里。办公室隔间的宿舍里,他像剥蛋壳一样脱光了我的衣服,我害怕极了,瑟缩着捂住胸前的雪白,颤栗地望着他。

    “宝贝真美。”他贴近我的耳朵,呼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搂着我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是玉露,我是金风,我们本该在一起的。”

    我才知道,原来,金风就是秋风的意思。我便让自己释然了,我们本该在一起的,我是爱他的,如若我不爱他,那我成什么了?

    走出学校的时候,我仿佛一个贼,生怕被别人看见。

    “玉露!”

    我吓了一跳,是素娟,我最好的朋友。

    素娟

    那天放学,我留下来补数学作业,玉露像往常一样去了邱老师的办公室。我真有些羡慕她呀。其实,在镇上,大多数人是瞧不起玉露的,我曾听我妈和邻居大婶聊起玉露妈,“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搭了外省来写生的画家,啧啧,还以为能攀上高枝嫁到城里呢!”“可不是吗?哪晓得人家早定过亲了,哎,造孽啊。”

    班上的同学不大愿意跟玉露玩,可我不同,我觉得她聪明又漂亮,她也很乐意给我讲解习题,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了好朋友。可是,自从玉露去邱老师那里补习后,她便不大爱跟我说话了。有一次我还看到她偷偷在哭,我问她,她偏说是眼里进了沙子。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补完作业,鬼使神差似地走向了办公室,敲了两下,没有人回应,奇了,玉露不在里面吗?我在门口站了一会,便走了。但我并没有走远,我在校门口等着,终于看到玉露鬼鬼祟祟地出来了,她的脸上红彤彤的。我靠近她,分明闻到了一丝烟草的味道。

    外婆

    有一天,玉露突然问我,她的妈妈是怎么死的。我什么也没说,她也不再问。

    中考结束,玉露却没有多开心,我疑心她没有考好,她摇摇头,只说邱老师回上海了。揭榜那天,玉露考了镇上的第八名,顺利被县一中录取。他们学校统共只有两个人考上了县一中,我和老头子都很高兴,忙活半天做了一桌子的菜。又传来消息,县一中给了玉露他们学校一个免费生的名额,要求是品学兼优。校长怜惜我们两个老的,打算把名额给玉露。可不知为啥,到手的鸭子飞了。听人说,玉露做了什么肮脏事,被学校知道了。

    很快,流言便传开了,镇上人都说玉露和她那个不知羞的妈一样,勾引男人。玉露受了刺激,整天窝在房里哭,我活了一把岁数,到头来竟又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不由气狠了,对玉露劈头盖脸一顿骂。玉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她不是小荡妇。我问她,那邱老师怎么不找别人光找你?玉露哭得更狠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玉露走的那天,天上日头很毒,没有一丝风,热得厉害。我被叫到河边,看见围了一圈男男女女,不少人低声说着什么,玉露的同学红了眼在哭,而玉露呢,她安静地躺在地上,白色的裙边沾了些许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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