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晚,在朋友圈看到《申江服务导报》休刊公告,还问了一句:真的吗?
这份报纸创刊于1998年1月1日。那年,我们大二。
每周二,会去买一份。有时候周二没来,周三早晨买煎饼的时候买一份。一开始是5毛,后来涨到1元,休刊前是2元了。
报摊在学校大门口,报摊旁边有个卖煎饼的阿姨,写这句的时候,居然还能跳出她的脸,很精干利索,脸上有点雀斑,上海人,语速很快,麻利地满足各个煎饼的不同需求。
申报总是厚厚一叠,5毛钱能买那么多纸,也是很满足的感觉。
我们有很多种传阅方式。
在寝室里一起看,是最方便的。申报很贴心地把内容归了类,分成几小叠,这样,不用牵扯就可以自然分开,各自读感兴趣的东西了。
上课时看,有点麻烦。但这份报纸是有咖啡般提神作用的。那时候可能真是年轻,一到上课时间,睡神神奇般地降临,一低头就是一场沉睡,再回首已是下课铃声。而报纸,有时候还是可以缓解一下困意的。我们有时7个人坐一排,就可以很自如地一张一张传着看。
有时分了前后排坐,这样传阅的时候就麻烦一点,会分小叠传看,而且还在老师一回头的瞬间。
男生好像也有买的。这样,传的范围和幅度就显得稍大一些了。
申报的纸张虽然很多,但内容其实也有限。
有人看体育版的,有人看娱乐版的,有人做做泡泡填字。
娱乐版是毛毛的最爱,亮亮也爱看。不像现在,谁来个“我们”或者 “官宣”,就成了无处不在的热点,那时候,娱乐新闻发酵很慢,资讯还有着口口相传的乐趣,“何况申报的娱乐新闻写得详实深入,看起来很过瘾”。
阿郎说爱看彩色海报。
最后面的那个“有人”可能就只是我了,一开始喜欢泡泡填字,这个习惯延续至上班以后,因为刊登了一则关于填字的故事,到报社领到一个小小的电饭锅,用了好久。
后来,从文转向理,九宫格,也是一做很多年。
泡泡填字,是很需要集体智慧的,现在估计做这个已经索然无味,网上一搜索什么答案都有了。那时没有搜索,就集大家各自擅长的知识点,很多人一起,总能很快填满这许多坑。
曾经有一度,申报像一种接头的信号。
看到拎着这种申报袋子的人,总觉得有一种同道中人的感觉。
申报袋子,正好放一份报纸,大大的、红色的申字,周边都是蓝色,遇到圣诞或者什么节日的时候,会在袋子上玩一点小花样。那个申报的袋子,记录着这份报纸的痕迹,也装过很多别的东西。
我现在想不起来看完的申报哪里去了。全部都扔了吗,还是会在寝室里盘踞一段时间呢?
阿郎回复说,我记得期末我用看完的报纸垫凳子,攀上爬下。期末,兵荒马乱的时候,上铺的我们都需要频繁地上下铺,但是脱鞋很麻烦,这些报纸就成了垫子,一次性,方便,信手拈来。
毛毛说,不只期末,平时就这样的。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是期末,报纸不是每周都有的吗。说期末大概是为了显示一下我们平时不那么随便吧。
丽丽接着补刀,偷懒的时候,都不擦凳子的。
那时候,对于整洁的要求可能还比较随意和宽松,在家都是被妈妈们盯着这里那里弄干净的女儿。现在,我们都成了那个盯着女儿的妈妈了。
然后就聊到了丽丽妈妈定制的帘子,围在帐子外面,一拉,就是自己的一方世界。帘子也像是我们那个时代大学生活的一种标志和特色,如果要拍怀旧片,一定得有那种大横幅的帘子,定制款。
某次评比,我们花了很多力气全方位打扫,弄完,一色的帘子拉上,可整齐漂亮了。那次,我们寝室好像评上了什么寝室的,是最美寝室吗?还记得在门上的磨面玻璃上贴了西瓜太郎的贴纸,然后某人就有了一个名字,长存至今。至于帘子,阿郎说现在还留着,毛毛说后来被妈妈做了围裙。
丽丽妈妈不只有帘子,还有献血后的大锅红豆粥,浓稠,补血。
回到申报,里面的哪些内容,曾经留下过深刻印象呢?
现在想来,都是浅浅淡淡,渐行渐远,似乎留不下什么痕迹了。
只是,因为这份报纸,伴随着我们的大学时代,收藏了我们的青春岁月,所以于它,有着旧友般的情感。
借着这份报纸,很多细节泛起。亮亮说,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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