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油洞乡是个大瑶山，地处五岭山脉腹地，远离城市的喧嚣。群山连绵，瑶汉杂居，人烟稀少。群山环抱之中，是个方圆二十余里的丘陵区，大大小小二十八个村子散布在半山腰，山脚下，溪水边，丘陵中，小河旁。村子的名字都一色地带一个茶字，茶油洞、茶子窝、茶山岭、油茶井、茶山冲、茶子坪、茶子源……那时候，这地方是个不毛之地，交通极不发达，只有一条青石板路从山外北边的零州爬过来，顺着远山之腰蛇行，侧过了大大小小的村子，甩向山南，经过远县县城，然后通向广东连州。除了这条沟通连州与零州的盐道，就是些村与村连接的羊肠小路，要通向山外，再没有别的什么路可走。后来直到20世纪的80年代初期，才在远山腰际有了一条可以通过汽车的简易公路。
古文军的母亲与姚彩虹的母亲，之所以选择这种传统的迎娶儿媳妇的方式，绝对不是心血来潮，也不光是为了显摆自己能干，她们是高度地相信这种在大瑶山里流传了千百年的、男婚女嫁昭告天下的特定方式，在稳定家庭方面的作用。古文军的母亲就亲眼得见过如花似玉的亲姑奶奶被这种方式迎娶到大山深处的寨子里，后来的日子尽管姑爷爷生相丑陋且脾气大，家境又奇贫，但是姑奶奶一根竹篙打到底——一辈子再没有离开过那男人那山寨，就因为经受过老辈人婚姻观念的潜浸润泽。她本人结婚时，虽然因为移风易俗“破四旧”，而没有机会经历这种传统方式的婚礼，但是，传统婚俗中所期望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背着走”的夫妻百年偕老的观念，她是绝对认同的，她得以在遍是石头的茶子窝，随体弱多病的古文军的父亲走过了三十余年，直到男人生命终结，也没有离开过穷村穷家，靠的就是这种传统道德观念的维系。她与姚彩虹的母亲对于现在那些拿婚姻当儿戏，结了离、离了结的年轻人都嗤之以鼻。相信只有用这种传统方式娶回的儿媳妇才靠得住，才能够夫妻厮守着过一辈子。
这种带有地方色彩的婚俗，县里宣传部门也没有否定，相反，还肯定了其文化价值和积极意义，得知消息后，就派出了记者将全过程摄影摄像。不但在县电视台播出了，还送到了省、市电视台播放。《零州日报》也报导了。电视解说员评论说：“这是一次别开生面的婚礼，是五岭山区湘南瑶山颇富地方特色的民俗文化的展映，反映了富起来后的山民，呼唤优秀传统文化回归、呼唤传统道德回归的心声。”
新婚的第二天，新郎官“上门”，接着是“转脸”、“归怀”。到这时为止，整个婚礼才算结束，假期也就用去了十二天。剩下的三天，姚彩红决定去九嶷山永福禅寺探望飘然大师。
姚彩虹永远忘记不了初中二年级学期结束后，陪着母亲辛家美上九嶷山，到永福禅寺去烧香拜佛求签的情景。
九嶷山荒蟠百里，山势险绝，鸟道盘旋，上与天齐，人们从山之极顶那建自夏代、历经四千余年、至今依然香火不绝的寺庙，和岁岁年年的日暮黄昏，从寺庙中传出来的响彻千里的南屏晚钟里，可以领悟到山的神秘和传奇。
传说在远古时代，九嶷山云遮雾罩，属于南蛮“三苗”之地。那时候的九嶷山，跟五岭山脉中千千万万个山峰一样没有名字。后来舜帝南巡狩，执干羽而抚三苗，换得了这里的“天地人和”。舜帝崩葬于苍梧九嶷山后，娥皇、女英二妃曾经万里寻夫，由于“九峰相似，望而疑之”，而无法确定舜陵所在。到了夏代，九嶷山出了一对地仙，哥哥叫郑一郎，弟弟叫郑二郎。兄弟俩孪生，都身怀绝技，能够通天入地。兄弟俩下决心要找出舜陵所在。但是，兄弟俩窜过来窜过去，都只是在九嶷山四周，根本无法闯进云遮雾罩的九嶷山纵深处。兄弟俩不得不燃起檀香蜡烛，烧起纸钱，双双朝南天跪拜，口里虔诚祷告，一直祷告了三天三夜，感动了上苍，只见九嶷山深处浓得赶不走化不开的白云紫雾，先时如水开沸，奔腾汹涌，接着渐淡渐薄，袅袅飘散，顿然没有了云谲雾诡，只见青天高远，骄阳有如天灯高挂。青天白日之下，兄弟俩面对着的左手东面方向，一条青龙腾云驾雾；右手西面方向，一条黄龙昂首腾空；两条巨龙之首会合处，一颗硕大无朋的珍珠毫光四射。兄弟俩正惊愕间，龙和珍珠都不见了，眼面前只有不远处的左右两条山脉捧起一座圆圆的山峰。郑一郎郑二郎已经悟透了其间的玄机。
后来，朝廷在九嶷山敕建了永福禅寺。
九嶷山方圆数百里范围，都知道关于永福禅寺的演变历史和神奇故事。
永福禅寺从夏至西汉叫永福大庙，是祭祀舜帝、为民祈福之所，兼有护陵功能。到秦始皇时，为保秦家世世代代当天子而大断天下龙脉。九嶷山舜之葬所，是龙脉，因此，秦始皇一方面在出游时行至云梦望九嶷山而祭舜，一面又刻意在九嶷山设置“深平军事防区”，派要员驻守，伺机断掉这里的龙脉。但是，守将刘大将军被始祖舜帝毕生为构建“天人合一”的和谐社会而“勤民事，苦忧人”、“只为苍生不为身”的道德精神所感化，非但没有去毁陵毁庙，反倒在护陵护寺方面恪尽职守，定期派士兵把禅寺所需盐粮，用脚力挑上海拔两千多米的寺里。到了东汉时期，献帝刘协遣派智全和尚进住永福大庙，从此以后九嶷山就成了佛教圣地，永福大庙也改做了永福禅寺。明洪武四年，太祖朱元璋重修舜帝陵和永福禅寺。明景泰元年，代宗朱祁钰下旨派了空和尚到永福禅寺做住持。了空剃度了颇有佛缘的郑一郎后裔郑秀嶷。郑秀嶷时年仅十六岁，法号苦聪，他刻苦修行，普度众生，看病疗伤，手到病除，做了住持以后，永福禅寺更加香客如云，香火鼎盛。嘉靖二十九年，郑秀嶷圆寂坐化，时年一百一十八岁。岁月推移，沧桑多变，时光已流经了四百多年，郑秀嶷真身仍然衣履庄严，发爪犹长，宛然如生，被称之为活佛。
从20世纪40年代末起，永福禅寺就由知事和尚做了住持。知事和尚号自悟，俗姓刘，法号飘然，是永福禅寺一百单八代住持。飘然出生于世代商家，九岁时，偶读《观音经》而顿有所悟。后来看破名利，离家访道，遁入佛门。在峨嵋山相国寺剃度，修头陀行，寒暑不辍，历十一载。后来，又到了南华寺，投于虚云大师门下，受具足戒，慎修德行，声名远播。再后来就到了九嶷山永福禅寺。
都说到九嶷山永福禅寺上香拜佛，会有求必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姚彩虹的哥哥姚昭禹多病，结婚四年了，也未见嫂嫂的肚子鼓起过。母亲上永福禅寺是为了给哥哥许愿，是为了给哥哥求取药方。
姚彩虹见到飘然大师时，飘然大师已经是七十三岁的老者，鬓发雪白，银髯长飘。这天，永福禅寺里人头攒动，求签的、求药的、问卦的、许愿还愿的，把大殿内外都挤满了。母亲带姚彩虹先去烧了香，作了揖后说：“彩虹，你在大殿外等我，我去求签求药。”姚彩虹先四处转了转。寺庙里那些泥塑、木雕、石刻、楹联、匾额、笔画、彩绘林林总总，使人眼花缭乱，也使历经4千余年的古建筑高深莫测。她走马观花一个轮回，然后就在殿侧一个陈列了很多书籍的柜台前停了下来。姚彩虹一看，书目都很晦涩难懂，
姚彩虹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书，就取了一本《涅槃经》翻看。姚彩虹听老师讲过“凤凰涅槃”的故事，知道“涅槃”的意思。她随手翻开一页，就看到了“知由善因生善果，知由恶因生恶果，恶远恶离矣”这句梵语，就反复地念了几遍，不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银髯长飘的老者已经站在她面前。
老者笑眯眯地问：“小施主可否读懂这书里的意思？”
姚彩虹见老者慈眉善目，很是亲切，忽然就有一种曾经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就摇摇头实话实说：“不懂。”
老者说：“纵经千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必自受。小施主冰雪聪明，老衲今天先送你一本《百业经》，内有许多容易读懂的故事，你不妨先读读，看是有用无用。”说着便从书中抽取出一本书递给姚彩虹。又问：“小施主贵姓？”
“免贵姓姚。”姚彩虹双手恭恭敬敬接过书，说声“谢谢”后回答，她这时虽说只有十五岁，由于自小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很懂得礼貌。
“姓姚？还是三皇五帝中舜帝的正脉！”老者有些兴奋，又亲切地问：“芳名叫什么？家住哪里？”
“我叫姚彩虹。我家在茶油洞乡茶山岭村。欢迎老伯伯到我家里做客。”
茶油历来是永福禅寺四季离不开的素油，对于远县盛产茶油的地方，老者不会不知道，就说：“茶油洞我知道，早年曾经去过的。小施主今天大老远地来到寺里所为何事？”
姚彩虹就把陪母亲来寺里的目的一一说了。
老者说：“小施主与老衲有缘，今天既然相识了，能让你母亲来见见老衲，顺便问问你哥哥的病情吗？”
姚彩虹大喜过望，就去寻找母亲。母亲手里拿着一张米黄色签纸也正在寻找她，一见到她，就把签纸递给她，说是给她哥求的，快看看说的是什么意思。姚彩虹接过签纸，见是一个下下签，纸上有签诗一首：“自小体弱病中游，终日劳碌险中求。砍树捉雀空巢在，何时云开见日头？”四句签诗后是一篇半白半文的签文，姚彩虹看懂了大概意思，觉得说的与哥哥的实际情况吻合，就对母亲说哥哥一生多磨难，做事不顺，多做好事善事就能长寿富贵。姚彩虹怕母亲担心，尽量拣一些正面的话说。因为与老者有约，只能长话短说，说完就拉了母亲到殿侧去找老者。
书柜边站着的已经不是老者，而是一个中年和尚。中年和尚一见她们就打一云手，口里念声阿弥陀佛后问：“施主可是大师的客人？”
姚彩虹一愣，愕然问道：“师父说的大师可是永福禅寺的住持飘然大师？”
飘然大师是人们心目中顶礼膜拜的“神仙”，这名字连同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德行，从姚彩虹懂事开始就扎在了她心里。中年和尚又打一云手念声阿弥陀佛，说：“正是正是。”说完就领着母女俩到了后殿飘然大师的会客室。
飘然大师让坐。姚彩虹的母亲辛家美年轻时是五岭山区远近闻名的美女，遇事腼腆而害羞，而今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仍然很放不开，很有些怯生生。知道了老者身份的姚彩虹这时候也失去了方才与老者初见面时的从容。
飘然大师仍然笑眯眯地说：“小施主别来无恙！坐吧坐吧。”
母女俩怯生生坐下，就有小和尚上茶。
飘然大师叫把哥哥的名字和四柱报了，飘然大师闭着双目好一会儿后才对辛家美说：“老衲向来心直口快，不打诳语，不瞒哄人，我可要实话实说了。”
辛家美说：“就请大师告诉实话吧。”
飘然大师端起茶杯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你儿子清纯善良，吃苦耐劳，见善不欺，有正义感。但是运数不佳，艰难时有，沉浮多见，运薄多病，若不小心，恐有性命之忧。就其四柱来看，虚火旺盛，火旺伤肝伤肾。再加上名字中昭字带日，禹为帝王名讳，都会增加艰难，有损健康。”
姚彩虹听飘然大师所说与方才所看的签语不谋而合，心里暗暗吃惊，心想怪不得人人都说永福禅寺求签灵验呢。
辛家美听飘然大师说完后，早已经六神无主，心急火燎地问道：“怎么办才好？”飘然大师说：“你儿子时有畏寒、发热、乏力、腰痛、尿急、尿频的情况是不是？”辛家美问清了什么叫尿急尿频后回答：“是的哩。”
“清晨起床眼睑经常水肿是不是？”
辛家美问清了什么叫眼睑后又说：“是的哩。”
飘然大师说：“刚才所说的八字四柱源于易经，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但是你儿子腰子有病倒是事实。我先给你几服草药。平常日子要多喝水，不憋尿，戒酒戒色戒肉，多行善，不作恶，自行自解。把名字改一改，再结合穴位按摩治疗，病就可以慢慢治愈了。”
辛家美问：“名字怎么改？穴位按摩怎么做？”
飘然大师说：“今天一见小施主我就打心眼里喜欢，或许是前世有缘，这世有份。我想好了，你们就留下在寒寺苦歇三天。小施主冰雪聪明，三天时间足可以把我珍藏的草药单方上的药认全了，如何采药挖药也学会了，用法也学会了，回去就可以自己用药。穴位和按摩方法也可以学会了。你们看这办法怎么样？”
母女俩都听说过秘法秘方传子传孙不传媳，得到飘然大师这种礼遇，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受，不迭连声地说着：“谢谢！谢谢！”
三天后，姚彩虹对草药已经烂熟于心，对按摩的手法也因为飘然大师的口传心授、手把手教而学会了，飘然大师又把全身穴位以及与全身脏器的关联情况跟姚彩虹做了介绍。对全身所有穴位的把握比较复杂，一时半会难于学会，飘然大师又将一张画在黄裱纸上、详细记载着全身穴位的图送给了姚彩虹，叮嘱要学会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治病救人。
母亲辛家美拿了草药携同女儿向飘然大师辞行。
飘然大师对辛家美说：“你儿子的名字就叫姚芝轮吧。你儿子属牛，牛以草为食，芝字有草，意味粮食丰富，内心充实，不虞吃穿。轮字有车，期盼升格为马，拉车虽苦，但要认命，不负天托，走完人生。昭禹之昭有日，牛在太阳之下耕作会变成喘牛，禹为帝王名讳，犯讳会使牛辛苦异常，伤害自己健康。”飘然大师说完，就把姚彩虹母女送到了山门之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切福田，不离方寸，从心而觅，感无不通啊。二位施主走好！”说罢念声阿弥陀佛，转身回了寺内。
那次离别之际，姚彩虹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永福禅寺那扇楣、槛、柱均为巨石的大门上移不开，她是在寻觅那白发银髯慈眉善目的身影。母亲辛家美催了几次，她似乎都没有听见。直到那身影叠加在了饱经沧桑的石柱上那“名山千古仰，活佛万家朝”的对联里，姚彩虹才折转身子携同母亲踏上了下山的石板路。
转眼间离开大师多年了，姚彩虹对大师十分想念。这几年，她把对大师的思念和敬意，寄情于大师送给她的书，读完了大师送的佛教经典和大师自己的著作《禅理》、《禅意》、《禅说》等，自觉得从其中悟到了无以穷尽的哲理和智慧，大有“一念心清净，处处莲花开”的感觉。
正是金秋季节，九嶷山绿竹红枫，桂花飘香，香客云集。姚彩虹偕同古文军见到飘然大师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大师虽然仍是面容清瘦，但是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仙风道骨，姚彩虹分外高兴。飘然大师也是高兴十分，亲切地说着：“彩虹回来了，彩虹回来了。”问道：“彩虹一向可好？”姚彩虹连声说：“好！好！谢谢大师挂念。”飘然大师指着古文军问道：“这位施主是谁？”姚彩虹便告诉了实话。飘然大师望着古文军的面部打量了很久后，问姚彩虹：“已经结婚了？”姚彩虹说：“结了。”
飘然大师没再问什么，吩咐摆上斋饭。八年前，姚彩虹跟母亲吃过庙里清香可口的斋饭，一直难以忘怀。现在，闻到满室的斋饭清香，顿然如梦如幻。
饭后，飘然大师把姚彩虹拉到一边，意味深长地对姚彩虹说：“人之邪恶，常常发端于淫欲，走到生死门前时，务必不能草率。”
姚彩虹表情茫然。
飘然大师问姚彩虹：“你知道什么是生死门吗？”
姚彩虹摇了摇头。
飘然大师说：“男女爱欲，生死之门。生门升华，是上天堂之门；死门堕落，是入地狱之门。生死抉择，一念之间，务必慎之又慎！”
姚彩虹陷入沉思之中。
飘然大师说：“彩虹啊，你要记住我的话，燃一炷悠悠檀香，享受那无上的菩提智慧，持一颗平常心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姚彩虹听飘然大师话中有话，就说：“大师请明示。”
“得与失，苦与乐，对与错，悟透即是菩提，参透即是佛。”飘然大师话说完念了声：“阿弥陀佛！”
姚彩虹云里雾里，一时难明禅机。飘然大师一双和蔼可亲的眼睛盯着她，问道：“我
托人转送给你的书收到了吗？”姚彩虹说：“是大师著的《禅理》、《禅意》、《禅说》么？”飘然大师说：“就是的。”姚彩虹说：“收到了。都读过好多遍了呢。”飘然大师说：“在《禅意》里我说了一个故事叫《点灯》，你看过了吗？”姚彩虹说：“看过了。是说一个苦行僧在漆黑的夜里看见一个盲人打着灯笼而百思不得其解。”飘然大师说：“是啊，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根本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既看不到高山流水，也看不到桃红柳绿的世界万物，甚至连灯光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却要挑一盏灯，岂不可笑吗？”姚彩虹说：“所以，当黑夜里他挑着灯走在路上的时候，苦行僧问他：你是盲人，既然你什么也看不见，那为何还挑一盏灯呢？盲人说：现在是黑夜吗？听说黑夜如果没有灯光映照，那么满世界的人都会跟我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我就点燃了一盏灯。”飘然大师说：“还记得苦行僧怎样想的吗？”姚彩虹说：“苦行僧若有所悟地说：原来你是为了给别人照明。但那盲人却说：不，我是为自己！苦行僧不解。盲人就问苦行僧：你是否因为夜黑而被别人碰撞过？苦行僧说是的，就在方才，我还不留心被两个人碰了。盲人听了，深沉地说：但我却没有。虽然我是盲人，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挑了这灯笼，既为别人照亮了路，更重要的是让别人看到了我。这样，我就不会被人碰撞了。”
飘然大师见姚彩虹认真读了他送的书，更觉投缘，心情怡然地说：“是啊，佛性就像一盏灯，只要你点燃了它，即使你看不见佛，佛也会看得见你。”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古文军自言自语说：“这样说来‘瞎子点灯白费蜡’这话就不对了。”
飘然大师看了古文军一眼，随之又将头摇了摇，然后闭了双目说：“为别人点燃我们生命的灯吧，这样，在生命的暗夜里，才能寻找到自己的平安和灿烂！”
姚彩虹见飘然大师似乎有些累了，就起身告辞。飘然大师又送给姚彩虹几本书，姚彩虹翻了一翻，其中有《帝舜有虞氏》一书。临分手时，飘然大师对姚彩虹说：“彩虹你是道德文化始祖舜帝的后裔，好好地读一读《帝舜有虞氏》这本书，毕生必定受用无穷。书是我写的，对舜帝与舜文化，我研究了数十年。人生无常，免不了要吃些苦头。送给你们四句话，第一句是，把自己当成别人；第二句是，把别人当成自己；第三句是，把别人当成别人；第四句是，把自己当成自己。其中禅机，自己去参悟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