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文纽托·切利在回忆录中曾经提到,在他被囚于圣安捷洛城堡期间,经历过一次骇人的梦境或幻觉,此后他头部的影子就被一片灿烂的光彩所笼罩,早晚均是如此,也不管他在意大利还是在法国,在露水染草的时候这种现象尤为明显。
有时候会觉得能写的内容不多,穷极所有也难以再从足球大小的脑袋里再提取出什么东西来,“物极必反”要是能反过来用那该多好,或者“空手套白狼”也行,不过话说回来,生活中所有的事物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你的每根头发乃至你的每一颗细胞都和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换个思路,静下来冷静思考一下,会发现值得记录的多如银河沙数,物极必反,所以我才什么也捞不着。
认识世界的方式有很多种,文字也一样,文字在某些时候是我的触手,是我眼,是我喷出的墨汁,无机的文字是我探索这个世界工具。
我用这工具探索了很多东西,知晓了本来不可能知道的事,看到了不可能去的地方。中缅边境艾滋病村里孩童绝望的眼,北京城里劳工们的艰辛,新疆塔城市的玛依塔斯,广州城中村里的服装厂。这些看似离我很远不可能亲身经历的事,不可能去的地方,在文字的带领下,在眼前飞舞起来。如果再深入了解下去,最终竟会发现它们给我带来的最多的还是宽容和悲悯。
捧着厚厚的《雪山之书》独自坐在自习室里的那段时光是我最美好的时光,静静地翻着书页,阳光从乌云里慢慢钻出,再次回过神来,阳光就已经到桌前了,沉浸在书描绘的世界里,一张图片,一个地名,它们是我要认识的朋友,我们以后要一起经历岁月,感受未知,一起探索,最后一起走向终结。
我不得不反复强调一个地方——西藏,一个不太敢想起,却很想再回去的地方。
2003年8月,我第一次进藏,从西安乘坐火车到格尔木,再搭越野车到拉萨。夜宿沱沱河畔的小客栈,我被漫天的繁星震撼,头顶,肩膀,指尖,睫毛上,无处不闪烁着星星,银河大概就是这般模样吧。那一夜我几乎无法入眠,头痛,恶心,呕吐,紧随身体。
杜文娟在《红雪莲》后记里这样描述她第一次进藏时的感觉。虽然不同的人进藏方式不同,但感受都差不多,或多或少会用到“震撼”二字。而这正是西藏的魅力。
反复提及西藏,反复想起那里,朋友圈里每张关于西藏的照片对我都极具煽动性,当一个地方时刻占据你大半个身心时,处处都把这地方挂在心上就不会显得过分了,那个地方太具有启发性了,它在我平静如湖的内心世界投下了一块巨石,这巨石掀起的波浪把我的整个世界都唤醒了,我开始不安,激动,无所适从。不确定那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想去了解它探索它,去再次感受它。我的好奇就像从树洞里拿到了信的苏菲一样。
生命从不孤立,在那些紧密的联系里,有些有益,有些有害,而西藏表面上看上去让人恐惧,可当你静下心来,分析了外部环境后,找到克服障碍的方法时,会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让人不敢动的不是身体不行,而是对未知的恐惧。
时常会去想,西藏到底哪里吸引了我,到底是什么能让我对这个地方恋恋不忘,前世到底造了什么业,才会有这样的果。在对比了新疆后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西藏让人暂时从日常生活中脱离出来,高海拔让人吃尽苦头,充满恐惧,同时它又给人最震撼的景色,最后再添上一些人文情怀,某一刻人就好像羽化了一样。身体和心灵达到前所未有的同一,变得非常强大。
佛教说,一切痛苦都起于个人对事物本性的根本无知,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心的表现,是虚幻的,暂时的,可无知的个人还是渴求它们,迷恋它们。身处西藏脑海里没有了任何迷恋的东西,人无欲,看事物的眼光也就变了,这短暂的超脱有时让人怀恋一辈子。
多年后,当我头上顶着灿烂的光彩再次追随着文成公主的脚步,翻山越岭勇往直前时,我依然精力充沛,笑容灿烂,温暖的斜阳总是将我包裹,我与遇到的每个人热情交谈,谈远在天边的无关紧要的事,不去担忧黑夜的降临,要是黑夜真到了,我就和他们围着篝火跳锅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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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令人
向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