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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张艺谋形式之美的极致?

《影》:张艺谋形式之美的极致?

作者: 魔鬼的赞歌 | 来源:发表于2019-03-21 22:13 被阅读22次

    《影》是国内少有的凭一张海报就能够吸引观众兴趣的电影。黑白灰的色调,阴阳太极的布局视觉冲击力非常强,人物动作美若舞蹈,整体看来格调非常高雅。

    邓超、孙俪、郑恺、王千源、吴磊、关晓彤,这个演员阵容的部分明星看起来的确不那么“演技”突出,但整片看完,倒没有人掉队太多,或许是角色因地制宜适合这些演员的缘故。

    《影》它又是一个架空的历史年代,因此那些皇帝、大臣、敌人、叛徒的角色往往化身成了「符号」,几乎没有生活气息,仿佛是在演一场布局精良的话剧。《影》的故事是含蓄深沉的,充满了阴谋诡计和人性之恶,但在这部电影里,显然并非是被突出的的点——所有人的脑中的注意力,或许仍然是被吸引在了张艺谋电影的画面之中。

    「形式之美」——这是烙印在张艺谋中国式大片中的特点,从《英雄》甚至更早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等作品开始已然如此,变幻的色彩美学、精良的构图仪式感极强,这种被当年奥运会开幕式发挥到淋淋尽致的能力,一直是张艺谋电影中最迷人,也最引起争议的地方。

    「强势」的视觉美学

    《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那层叠的建筑门院,血红的灯笼尽是空间、构图、色彩的摄影美学展现:

    而到了《英雄》这部古装商业大片的开山之作时,张艺谋更是将自己眼中的古典视觉美学一一展示,他用金木水火土五行色彩构建的那个世界,给观众留下的,也显然更多是视觉上的震撼,而非那个「大一统」的秦王故事。

    笔者很久之前就解析过《英雄》对色彩的运用独到之处:

    黑色。北方玄武。黑色属水,代表沉静内敛。而这也是个下雨的场景。比试开始前极度对称的构图,紧张感一触即发。而在这之后,电影用黑白的画面来表现2人的精神交锋。无名讲述的长空的故事是缺乏情感因素的,只有武功上的较量。

    红色。南方朱雀。红色属火。火是激情热烈。在无名所讲述的残剑飞雪故事里,书馆里的镜头是大块的红色调。红色代表了狂热和鲜血,而这个版本的故事里,也是充斥了情欲、妒恨、感性的交错关系,血红的色调也更增加了情绪的感染力。

    黄色。中央黄龙。黄色属土。土是平和安顺,胡杨林里的打斗是这部电影最唯美的画面之一,而故事中飞雪在杀死残剑后心灰意冷,一直在被动躲避攻击。而步步紧逼的如月在一点点打击飞雪的和平之心。

    在飞雪杀死章子怡扮演的侍女后,画面由黄色变化成血红,代表这个故事里只是飞雪短暂的进入平和安顺的状态,她再度变化成一个血红的、被情感支配的女人。

    蓝黑皆属水。而这里又出现了水上的打斗。这是秦王所猜测的残剑飞雪的故事。而与黑色的沉稳、不动声色不同的是,蓝色是最冷的色调。秦王的故事里飞雪为了爱人牺牲了自己,是一个忧伤而富戏剧色彩的故事。

    白色,西方白虎。白色属金。白色是素洁和真实。如同无名所讲的最后的版本,飞雪和残剑并不如秦王蓝色故事里那样只是恩爱为彼此牺牲,他们之间也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残剑对秦王的态度和飞雪已经截然不同。于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是如此,飞雪刺伤了残剑,前往秦军大营,这是为公;而又送灵药给残剑医治剑伤,这是为私。而这个白色的故事,就像秦王和无名两个故事的综合版,两人确有分歧,又确是相敬相爱。

    绿色,东方青龙。绿色属木。绿色和木,都是生命的萌芽和生长。这是残剑讲述的往事,他和飞雪还没有分歧之前的故事。第一次刺秦也是残剑参透道理,放弃刺秦的思想萌芽。

    无名最后也放弃了刺秦,老人拿出黄布向飞雪残剑报信。无名也选择了黄色“居中"不杀的做法。

    电影中出现的黑、红、黄、绿、白几种主色,对应着传统文化中的五行概念,不仅仅是用颜色来突显人物的心理,也在暗合电影中国风的审美主题。

    以上解析,出自笔者2015年所写的《英雄的色彩之美》一文中。

    后来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十面埋伏》,显然也是张艺谋视觉美学的延续。

    著名影评人木卫二对此就很不买账。他在豆瓣给《英雄》打出了一颗星,并评论其四个字:「视觉强奸」。

    显然木卫二的评论是偏激的,但不妨碍这四字评论在某个方面的精确性——张艺谋在古装电影中的视觉美学输出是极为「强势」的。在他的电影中,画面、动作等外在形式并非全然在为故事服务,而是在唱主角:即使不喜欢这种风格,你也无法抗拒这些电影视觉层面给你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印象。

    而在《影》之中,张艺谋仍然在继续他的美学输出,有变化,有精进,他依旧在坚持那些他认为美的东西。

    《影》的跨越:黑白成为色彩极致,从宏大到细微

    与张艺谋前述作品不同,《影》没有丰富艳丽的颜色来象征人物和故事,而是完全围绕「水墨」这一黑白灰的色调来进行画面构建。

    巨大的太极阴阳图、永远雨水淋漓的国土、铁伞与大刀的兵器对决、两军首领回合制的比武,以及其他未提到的外景、内景设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与「实际」化的认知相悖的。

    观众需要完全舍弃常规化的对电影、古装、武术等等的认知,才不至于把嘴中的吐槽说得干干净净。

    而这些设计,又全然与张艺谋所需求的视觉盛宴相符,从这一点来说,他其实从未变过。

    《影》的黑白,与《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红、《英雄》里的五行色彩、《十面埋伏》里的绿与红、《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金与银、《长城》几大军团的铠甲,本质上仍是一套创作理念。

    色彩方面是这样,动作戏方面也是这样。

    《影》里扭扭捏捏的铁伞功夫和阳刚猛极的大刀,同样是一种刻意突出的标签。

    而在《英雄》和《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人海战术,到《影》中更突显个人化的细致人物动作戏,也无非是不同的方向做到了极致。

    那么,话说回来,还是同一个问题:「你觉得美吗?」

    这个回答,永远决定了你是否喜欢张艺谋的电影的答案。

    (魔鬼影评系头条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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