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 好姑娘5

乔乔 好姑娘5

10

风一如继往的大，尖利的嘶吼，像饥饿的兽。在一扇圆形小窗子的顽强抵挡下，镶在其中的玻璃显得脆弱，发出一阵阵咣咣响。

是栋二层小楼，与红桐乡的建筑是富人与穷人的不同，中产与平民的区别。带着城市里小市民建筑风格。房子有些年头了，墙上白色瓷砖印着黄昏色的暗淡。像沧桑的中年男子。披着斑驳发黄的夹克。深情地屹立在经久不息的风中。

上二楼的手扶梯是雕花古木，楼梯弧形旋转。二楼有一条走廊，三间单房。偌大小楼空无一人。黯淡无光。黑夜一样。窗外的光线似乎遗忘了这里。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气在空气中游离。

我和石滚打进来时就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流从身体里穿过。扶着乔乔。乔乔看起来异常平静。黑色里她的脸像一张朦胧的白纸。鼻血已在鼻腔凝固阻挡着更多的血渗出。

乔乔先去走廊边洗手池用毛巾将脸上的血清理干净。然后，她坐在房间一张宽大的蓝布沙发上，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是褐色的孤寂的幽蓝。

见到你很高兴。乔乔。

小风。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她含笑注视我。眼睛愈发大。

这是石滚。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我躲闪着她的眼睛。将石滚拉到面前。石滚到底是农家孩子，拘束，规矩。看见乔乔这样漂亮女孩，心都要跳出胸腔。

你，你，好。石滚看着地面说。

乔乔友好地点点头。脸上开始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神彩。小风。我今天好开心。我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快乐。你们是好人。遇见你们是我这可怜的一生仅有的幸福。乔乔缓缓站起来，走到墙角旁，我才看见那儿放着一个上面盖着红布的冰箱。乔乔有一百六十公分了，亭亭玉立的。十岁的女孩几乎有着十五岁女孩的成熟。她用细长的胳膊拉开冰箱，将头探进去，像探进水井。裙子随着身体俯落而提上去。露出白嫩的好看的玉腿。女孩美丽的腿令人想到温柔二字。她摸索了一阵，提起两罐啤酒。骄傲而略显淘气地晃了晃。

没有牛奶。最后两瓶能喝的了。百威啤酒。那我们今晚就喝它吧。紧接着从门旁桌上拿来三个玻璃杯。她放玻璃杯的声音很响，几乎是丢在桌上。于是我和石滚分两头围坐在沙发前看她倒酒。

乔乔熟练地拉开瓶盖，动作潇洒自如。开始往杯里倒酒。黄色的液体迅速填充了空虚的玻璃瓶。

小风。为我们的再相逢。干杯。她的口腔发出寂寞的咕咚声。像石头丢进十米深的井中发出的声音。孤独。静谧。

乔乔。我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我从来没见过小女孩喝酒。我只见过大人，我爸爸喝酒。

乔乔真的很开心。我看得出来。是什么打开了她心里的那扇门。门后的压抑跑出来开始狂欢。那是孤独。是孤独对世界的回击。但是一刹间，我很难过。鼻子微微发酸。身体里的水分涌入眼眶。

我不是小女孩。我很大了好吗。我是女人。乔乔将头发拂到脑后。仍是那样注视我。眼睛里此刻是蓝色的光。小风。求你好好看看我。我，美吗。

我于是被迫看着她的眼睛。看见了闪烁的星光。在寂廖的天空中释放着某种冰凉。它渴求亲近又拒绝亲密。

乔乔。你很美。我喘一口气说。

小风。你喜欢我吗。她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