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外面有人赶来,回头望去是郎一可和凤如飞,他轻轻站起亲切拉住一可的手,“来了?”一可点点头,再看眼前是一个偌大的长方形木池,里面推满沙砾,崎崎岖岖摆弄着什么,他看到郎一可好奇的眼神解释道。
“我在设计一条水利工程,我们现在去挑水拉水很不方便,随着难民越来越多,吃水真成问题,我想修条水渠,把秦川堡的河水引过来!”郎一可惊喜道,“那太好了,这样以后吃水就不是问题,其实水是最大的生活问题。”
而夫子则向他身后打望下,神情奇怪地问道,“城主呢?”郎一可没敢回答,他怕老师怪罪他没保护好一鸣,使他出界,他闭口不语,底下了头,却听得凤如飞哇得大哭起来,“夫子,一鸣哥他走了,他再也不回来了,他是呜咽国人,他不会再想我们的。”她哭得甚是难过,因为十年来两人感情非常深厚,除了外公,最能和她聊得来的玩得来的就是他。
夫子果然有点生气的样子,责问道,“一可你说怎么回事,你两一起走的,怎么把他弄丢呢,让我如何向城民交代!”郎一可便一直向夫子道歉,便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夫子也明白,刚当上城主的吴一鸣是立功心切,谁知直追到呜咽国境内去,心想,现在的重要问题是稳住局面。
他告诉郎一可,“要封锁这个消息,在外你要多担当些,做些城主的事,我们再想办法找回城主!”郎一可点头,这才告别夫子,夫子又安慰了一会凤如飞,“如飞,你不要难过,刚不久如意城经历了战火,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让城民知道城主失踪了,负责会人心惶惶,李庄主也来了信,催你赶紧回去,说许印大事三日后又会来闹事,要带你离开一阵。”
凤如飞也想不能再哭了,夫子已经够累的,不能再让她为自己分神,于是擦干眼泪告别夫子离开,只留他和几个工匠在商议水渠的事,郎一可看着凤如飞也跟了出来,立在原地等她,没想到凤如飞根本不理会他,眼睛直盯着前方经过他身旁,并不看他一眼,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是一个倔强的女孩,想想十年前的凤夫人,却是那般温柔,也许她太需要被人爱和关心。
凤如飞在自己卧室收拾一番,便带着几个仆人离开,向桃花庄赶去,她最先想到的是外公,越走心里越是急切,而郎一可一个人兀自来到城主府,看着仆人们依旧忙碌着,擦拭着玻璃,扫着院中的树叶,这些人并不知道城主去了哪儿,不然也会炸开锅,路过的仆人都向他招呼,“副队长好!”
“好!”他慢悠悠地回答着,坐到长廊的边凳上,红漆柱子,大理石的地板,檐子上挂着几个鸟笼,百灵鸟婉转地叫着,他站起身仔细看看他们,挣扎着想要出来,跟禁锢的人有什么区别,突然发现笼子中一个里面是信鸽,心想这鸽子被关了很久还识路吧!
他让人拿来纸笔,一个人扶案写信,是给吴一鸣的,信上写了李庄主的事,切记让他赶紧回来,如意城需要他,更重要的是凤如飞和夫子在等他,城主府他一天不在时间长了会被城民们起怀疑的,如飞也哭了,她需要你回到她身边,她已经失去了许多爱,再也承受不了你的离开,落笔是“副队长你最好的朋友一可”!
然后把信纸卷起来,绑到信鸽腿上,放出笼来,这鸟儿在空中扑棱几下便飞向远方,这才向自卫队军营赶去。
仁师带着吴一鸣来到相师府,并吩咐下人上茶,和他攀谈起来,诉说自己从未忘记自己的弟弟恩翁,也未曾忘记家仇国恨,你既到这儿,就多客居几日,有事随时找我,这就去上朝仪事。
吴一鸣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许多对过往的无耐和对自己的热情,听得眼睛湿润且唏嘘起来,原来爷爷和恩翁是离别不能相见,这种身处异国他乡的滋味自己真能体会,十多年来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一个人在相师府想要探个究竟,呜咽国的建筑真和辛巴国有莫大的差别,这里的园林是低矮和幽深的,而如意城确是空旷而大气的,不由想起如意城时暗暗伤神,经过中堂侧耳的后院园门时,听见有女子的嬉笑声,加紧脚步那声音更清晰了,好像是从客房而来的,轻轻走到窗户旁,偷偷探去。
他的脸色沉重,拳头攥紧,想要冲进去却忍了下来,毕竟是客居于此,先问问情况再说,为什么爷爷会留他在这儿,原来屋子里的是乌拉刺,他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是个小床桌,摆着几个凉菜和一壶酒,身旁两侧依偎着两个妖艳女子,正喝得醉汹汹的,女子不断替他灌酒并抛出媚眼,他已不能自已,神魂颠倒,双手在那光滑的大腿上游弋着,而女子不断浪笑着。
“咕咕咕!”好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在青砖砌成的围墙上有只信鸽在叫,他欣喜地笑了,这不是自己廊下的那只吗,赶过去展手招来,便扑棱一声飞到手掌上,果不其然在它的腿上绑着一张纸条,赶紧解下回望四周没人在信鸽头上抚摸两下,便丢开让它飞走了,才匆匆到自己的客房关上门读了起来。
读完后眉头紧皱,踱步在屋子里,将纸条藏于怀里,心想乌拉刺没杀掉,外公却遇到了麻烦,这次自己真是闯祸不小,先是离开了如意城,再就是辜负了如飞和外公的爱,难怪一可在信里责怪自己,并要求自己尽快回去。
此时,有人敲响了房门,打开后看到夜魅站在门前,她先是笑笑,一袭红衣,娇艳无比,此刻少了许多杀戮而是可亲委婉,努努嘴示意自己能否进去,一鸣自然让开招呼她进屋坐,她缓缓来到茶几前,将手里的篮子放下,念道:
“一鸣哥,我给你拿了些红桃,这是呜咽国特产的,你尝尝,今天的事你不要生气,我向你道歉,我也不是执意提魔王,我是不知道他收留了你,但爷爷总是对他耿耿于怀,可能是两人的处境不一样吧。”说着坐下,眼望着一鸣。
而他先看看桌上的红桃,个个硕大红艳,小时候吃过且没此刻记忆深刻,这是呜咽国人招待客人的必备物品,在看看夜魅虔诚的眼神,所有的抱怨和烦恼都已消散,他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你既是仁师爷爷的孙女我就没必要和你计较,不知者无罪。”
他又深情地望了一眼夜魅,嬉皮道:“现在你可比客店的时候温柔多了,那时简直虎威得很,有娇艳玫瑰的气质,我还真怕了哈哈。”
夜魅脸不由红晕起来,撇开他的对视,轻轻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此刻温柔是因为你是恩翁爷爷收留的,而我也是仁师爷爷收留,跟你算是同病相怜,对于你的无礼我很惭愧,自己放肆只是因为爷爷的溺爱和自己没有一个可亲聊得来的朋友,直到见到你我觉得很有必要疯狂起来,这大概是我两的缘分吧。”
一鸣笑得更欢了,傻丫头,这么贪玩,说着走过去轻抚她的后背,夜魅头迈过去笑道:“才不是呢,你没听说过呜咽国的女子比较开放吗?那像辛巴国的那么矜持,我们是想啥说啥。”再妩媚一笑翘起二郎腿,开襟出露出雪白的大腿,手撑下巴注视着一鸣,他倒不由倒退两步稳定情绪和他再聊。
在相师府门,一顶花白的抬桥落定,仁师从桥里走出,后边薛丁平也下马跟随其后,来到中堂两人坐定,丫鬟端来茶水,一个小斯早立在门口,仁师望了一眼,便示意一旁的丫鬟们退下,那小斯才走了进来,仁师淡淡问道:“那小子有啥举动没?”
小斯怯怯地说:“他看到了乌拉刺,又收到了信鸽送来的纸条,然后就回屋了,这会正和夜魅郡主聊天呢。”
仁师思索一番,挥手他下去,和薛丁平眼神会意一下两人来到一鸣的客房,一鸣见他进来赶紧站起迎了上去,“爷爷,下朝了?”“嗯嗯!”仁师先看看他再看看一旁的夜魅,笑道:“你看你刚来,夜魅就缠着你不放,她总是这么贪玩,让你没有休息好。”
“没有,夜魅妹妹很好。”一鸣赶紧解释道。仁师又淡淡地说:“是吗?那让夜魅带着你去呜咽国多玩几日,这里不比辛巴国差。”
还未说完,一鸣就跪下央求道:“爷爷,你的盛情一鸣非常感激,可我得去找乌拉刺,他对如意城的城民犯过滔天罪行,请允许我去找他。”仁师扶起他接而哈哈大笑,继而说道:“你是如意城的城主吧,真的是后生可畏,这乌拉刺我了解,他是鱼肉百姓的刽子手,人人得而诛之,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果不其然,仁师带他到乌拉刺的客房窗外,他早已酒醉昏迷中,正和两个妖艳女子吟吟行苟且之事,一旁的夜魅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仁师招呼薛丁平进去,他便手拿腰刀破门而入,早吓得两个女子和衣跑开,而乌拉刺还在淫意中,“来呀,宝贝别跑!”不由抱住了薛丁平的腿,薛丁平则将刀面在他脸上邪恶地拍了两下。
乌拉刺毕竟是巨匪,感觉到了那股凉意,和那耀眼的锋芒,他立马清醒了许多,退缩到一边,尖叫道:“你是谁?你干什么?我可是仁师的客人。”薛丁平冷冷道:“仁师不在,我是你的仇人,你为非作歹,拿去了许多不该拿的的财物和生命,现在你一并还回来吧!”
不听他的央求和解释,薛丁平手起刀落,乌拉刺的脑袋滚落下来,身子猛地倒下,一股鲜血飞溅到窗户上,模糊了三人的视线,那一瞬间,夜魅和一鸣闭上了眼,夜魅早吓得紧紧抓住一鸣的胳臂,而仁师眼眨都没眨一下,三人定定神才走进屋去,薛丁平一手提着乌拉刺的脑袋,一手拿着一枚钢印说道:“老师,巨匪的脑袋和怀里搜出的东西。”
仁师满意地点点头,笑着看看一鸣,一鸣才接过薛丁平手中的脑袋,看着那张可恶的脸,他终归死了,只是不是自己亲手杀的,十年前的如意城城民可以安息了,凤城主可以安息了,他的心里得到了安慰,他很感激仁师,夫子还有一可,如飞,外公和如意城的百姓终于可以祭奠凤城主了。
“许明侠印!这不是无叶派四弟子吗?原来他们寻找的凶手就是乌拉刺,这家伙真是作恶多端。”仁师默默念道,而薛丁平脸神中闪过一丝欣喜之情,继而又恢复了平静,一鸣又想起一可写的纸条,原来许印四弟子是被乌拉刺杀的,我一定要为外公洗清冤屈。
他向仁师提出带乌拉刺人头回去的要求,而仁师表现出忧虑,说没有陛下的旨意是不准离开呜咽国的,不如自己派人和对面的士兵交接一下,可将乌拉刺的人头并带一份书信送到如意城,等战事稍松再放他回去,无奈之中一鸣便只好答应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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