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越谣歌
念到两千年前古人的这首歌谣,我在想该是一种怎样的情谊,能让人贫贱相交,富贵不移。或许“苟富贵,勿相忘”这种诺言从来就无人能够遵从,毕竟纵使腾达者能做到平易近人不自傲,但卑微者却难掩自伤自怜。
大学毕业几年,陆陆续续参加了一些同学聚会,彼此之间再也不以旧时绰号相称了,推杯换盏之际,“某总”“某总”不绝于耳,热情真挚,简直让人以为几年不见一个个都成了企业家。最初难免鸡皮疙瘩掉一地,现在释然了,几年未见,各有际遇,地位的不同也能影响心境,你待他如初对方未必也这么想,再拿旧时的“雅号”称呼,未免有失庄重。几番聚会之后,大家互有了解,彼此之间的距离悄悄发生了变化,那些成功者更受人欢迎,读书时不曾有过交集此刻也要多少套些近乎。这世俗的功利无可厚非,朋友多了路好走,朋友本来就是为了生存织就的关系网,网可以越织越大,旧了可以换新,当然破了也可以再补。
朋友如此易交,简单到喝一杯酒就是朋友,然而知己,就连鲁迅也感慨:“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什么是知己,就是半夜醒来,眼见周遭黑暗阒寂,陷入这种无端的恐怖,你所想到的能与你分担的人。这种人多半不是我们的亲人,对待亲人我们更多的是生出保护的欲望,更不可能是陌生人,谁会凭空对素未莫面的人生出依赖,他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彼此熟悉,互相信任,不用说抱歉也不会互相亏欠。
人生路至此,自认为有幸结交二三知己,希望他们一辈子都不要飞黄腾达,也不要失意落魄,就像现在这样平凡满足,少时放歌纵马,老来遛狗逗娃,白发时仍共坐夕阳下,执手笑说儿时话!
幸得知己有二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