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鹿尒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极其单纯的,渴望听到他的声音,她大概是寂寞了。
“喂,”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喑哑,像是喝了酒,带着酒后微醺的尾音,撩人耳膜,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耳膜一起震动,大概是因为自己喝醉了。
“喂,你在哪儿呢?”酒后这种半醉半醒的状态,她低沉的有些迷人的烟酒嗓不自觉的带上了些撩人耳膜的磕音。
半是撒娇半是迷醉的声音在谢镇阳耳边响起,此时他刚从包厢里走出来,站在阳台上,周遭还是有些热闹。
他喜欢听她这样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又让人酥到骨子里。
“谢镇阳,我烤了芒果芝士蛋糕,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他受宠若惊,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烟花,绚丽的不真切。
他知道她的房子,是她自己买的,小小的,不大,离市中心不近不远,只付了首付,可她称呼那是租来的房子。她从来没有请别人去过她的房子,他也只在房间装修之前见过那房子的样貌。
直到陈涓真正打开门让他进去的时候,谢镇阳才反应过来那不是梦,是真的,他真的来到了陈涓家里。
站在他面前的人,说了句进来,就转身进去可,他跟在她后面,房间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厨房的光倾泻出来,他跟着她走到阳台上,浓浓的酒味就这样粗暴的钻进他的鼻子里,原来不是他的错觉,她真的在喝酒。
她兀自盘腿坐在阳台上,一点儿都不顾形象。谢镇阳抬脚踢了踢她的腿,“你还是个女的不?”
她抬眼看了看他,不说话,自顾自的喝着酒。
谢镇阳也不恼,跟着坐下来,两个人相对而坐,中间放着啤酒和蛋糕,阳台乍然间有点拥挤。
“喏――”陈涓手一推,把蛋糕推到他面前,就着外面找过来的光,看见蛋糕完好无损的模样。
“吃吧,没毒。”她见他似乎是有些犹豫,不耐的发声。
他只是有些纳闷,没有不相信,他一直都知道她的手艺。
切了一大块放进口里,味蕾一下子像是被唤醒了,口腔里全是芒果夹杂着只是的味道,甜甜的,不腻,面包膨松柔软,还有些芒果果粒。
陈涓看了谢镇阳一眼,看见他还是和当初认识的时候一样,只要一吃到好吃的,眉毛就会不自觉的翘起来,眼睛弯弯的有些弧度。她有点想笑,嘴唇弯到一半,忽的又冷了面容。
“谢镇阳,好吃嘛?”在谢镇阳一个人快要干完一整个蛋糕的时候,她开口。
“好次好次,”他口里还憋着一口蛋糕,一边嚼着一边回答,顺带还点着头。
“我爸爸”她顿了顿,“我爸爸也很喜欢吃我做的蛋糕,他以前常说,这辈子过的太苦了,所以啊,我就去学着做蛋糕。”她的口一开一合,带着些酒气,她自己也知道,不管谢镇阳听不听,她都想说出来,其实是谁在听这些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她就想起了他一个人。
她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多聪明,一个月,我学会了好多好多,连师傅也夸我,说比他还厉害。”谢镇阳直觉她应该是开心的,可她的语气却总是淡淡的,就像这几年,她对人对事,也总是淡淡的。
“我第一次做给爸爸的时候,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生怕爸爸不喜欢。”她又开了一瓶,“你说我多傻啊,哪会有爸爸不喜欢自己女儿做的食物,这世界上,最容忍你,却也最容易被忽视的就是爸爸了。幸好做的好吃,不然爸爸就算是难吃也肯定会吃光光,然后说,女儿真棒。”说完仰头一口气吞下很多酒。
“谢镇阳,除了爸爸,你是第二个吃我做的芒果蛋糕的人。”她开口不经意的说,‘我以为,会是他’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谢镇阳肯定会很介意,若是平时她一定不会管他介不介意,可今天,她不想那样,不想像平时那样把自己变成个无礼的仙人掌。
她忽然笑出声来,她觉得自己可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形容词,无礼的仙人掌,是啊,刺猬尚且腹部柔软,可仙人掌呢?宁愿把刺插进自己的身体,也要把靠近自己的人扎的满身伤疤,不给自己留丝毫供以柔软的余地。
谢镇阳口里含着蛋糕,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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