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给我演了一场戏

世界给我演了一场戏

文/吴欣悦

有的时候觉得人和人之间是一场戏。见面的时候说你好，分别的时候说再见。离家的前几个日子和朋友道别，总是说着，明年见。但我们心里都清楚，明年能不能见到，后年能不能见到，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都说不好了。有多少人在去年说过“明年见”，却没有在今年出现。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我尝试习惯人和人之间的冷漠，大概是从手机被当街偷走的时候开始罢。那天晚上我和朋友从网吧出来，收到另一个朋友的消息。他说他明天出国上学了，今晚聚一聚。看着地方离地铁站很近，我们想一路骑车过去。中途我停下来看了看地图，再把手机放进包里。一个小孩碰到了我的自行车，他不过也就和车头一般高度，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神色慌张，像是在跑。我以为是我撞到了他，赶紧骑走，还和朋友说“我差点撞到小朋友”。想起这回事的时候，是下一个红灯路口，我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看地图。

但没有手机。

我们原路返回，碰到了另一个手机被偷走的路人报了警，我们便一同去派出所录口供。

很机械的交代事情，填表按指纹。

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回想着监控里的一幕幕。立交桥下，主干道，我和友人一前一后骑行过马路。一辆摩托车跟在我后面，车上坐着两个男人，车旁跟着一个奔跑的小孩。我看着监控里的他尝试打开我的包，但没有成功。我骑走，他飞跑着跟了上来。第二次，我在路边靠边，再次把手机放进包里，他成功了，而这里恰是监控盲区。

警车上，警察说着最近的案件：一帮少数民族的小孩子，未满14岁，每到假期就会来城里偷东西，不偷点东西回去都觉得没出息。而他们，即使被逮住，也只能放了。

我心里有点失落，更多的是无助。

我非常确信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我没办法在这时候换位思考，想那些穷苦的人应该怎样过日子，想那些被拐来或者被要挟的小孩子的生活是多么凄惨，我能想到的只有我自己。

我愤怒他可以轻易获取别人的财产，靠这么见不得光的方式。

我愤怒他可以一句不说夺走我这一年来所珍视的点点滴滴。

我愤怒我感到那个小孩在碰我的时候，回头只担心我会不会撞到他。

我愤怒我太善良。

但是这么看，问题又出来了。地铁口总有很多乞讨的人，里面有很多骗子夹杂。大概是高三那年的冬天，我在地铁口被一对男女骗走了身上的所有钱，理由是“没钱坐车回家了，加你微信打给你”。是个傻子都会知道这是骗人的伎俩。那天雨很大，我没有伞，用着手机仅剩的一丝电，在地铁口骑车回了家，全身上下都湿透了。那下一次你看到很惨的人会不会心软施舍？我的答案是会。假设有一天，你也沦落如此境地，你身无分文也没有手机，就这么流浪街头，你是不是也祈祷有一个人来帮助你？

人与人演戏的过程中，你能看出谁的心地善良，能看出谁在私底下打着谁的算盘，能看出谁自私而虚荣，也能看出谁笑里藏刀。

纯粹是不可能纯粹的，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我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