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故人兮（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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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故人兮（48章）

“怕死吗……”殷以彻看着洛秦顿了半天，才松了一口气，挑了个最重要的问他。

其实他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洛秦从小是在乞丐帮里长大的，虎口夺食的事情他干多了，再加上他就是个直肠子，一个可以掉脑袋的事情竟被他想的如此简单。

“少爷若不怕，那我也不怕！”洛秦的回答异常坚定，显然殷以彻这个主他是跟定了的。

“韩萧戈也是个不要命的……”殷以彻看看外面。不过才一天而已，营里的人似乎已经把事给忘干净了，一听到可以回家了，个个都眉开眼笑的。

殷以彻正想着这件事呢，外面就出了相似的事，可谓——乌鸦嘴。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又有人摔倒的声音，不一会儿火把就都点起来了。

“干什么，都放开老子！”一个身材肥硕的士兵被几个人强行压着，脸已经给他贴了地，另有几个士兵在旁边恶狠狠的盯着，显然就是造事的人。

“怎么了？”德风一问，刚刚还想破口大骂的胖士兵便急着说了一大堆，主要内容是他们造谣生事，还没说什么事呢就被殷以彻眼疾手快的堵了嘴。

“让……让他说完！”德风想阻止，被洛秦插了嘴。然后一顿说道就被他强行拉下去“喝茶”了，一脸蒙蔽。虽然洛秦也很想听听是什么事，但他目前面临的是被少爷赶走的大事，被赶走和听一肚子八卦自然是留下来重要。

“有什么事一会单独说。”殷以彻朝德风暗示。又见士兵一脸不服，就拍拍他的肩，给他送了口，问“谁先动的手？”

“我……”围观的人站出来一个，竟是阿壮。

“是我看不下去他们这么诋毁大人才动手的，与其他人无关……”阿壮确实不是个能的人，还没过几招就被撂倒在地，一旁的胖士兵看不下去了才上前帮忙，他一人打四个这才直接打到了门前。

“拖下去……”殷以彻示意手下。这一举动惊呆了不少人。

“生事者自然要罚，这是历来的规矩。”殷以彻再叫人把胖士兵也带了下去。

另外四个打架的人正得意，正想逃之夭夭被殷以彻叫个正着“你们又是什么情况？”

“我们认罚，这就去领板子！”他们眼神一撇，准备招呼同伴离去。

“不用了。”殷以彻微笑“说说你们都‘造谣’了什么事吧。”

“这倒没什么，我们不过是随口说了些玩笑话，只是被刚才那位兄弟听差了而已。”士兵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态度问题殷以彻表示理解，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高层人物，顶多就是个走后门来的。

“那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殷以彻转身搭上他的肩问，说“没事，尽管说，我可能对我自己还不够了解。”

“这倒不必。”士兵稍走远了些，清清嗓子真的说了“大话”而且是遗臭万年的那种。

“大人，你不过就是跟我们差不多的人，即使你比我们稍微有点脑子，不过想让我们臣服，根本不可能！”此话一出，不少人暗暗叫好。

“我其实，没有说我是多么厉害的人。”

士兵一听这话，接着是一顿乱笑。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所谓诛九族不过就是个笑话，你的殷祖父早已递上奏折自愈和你断绝关系以保全自己，真是可笑。”士兵边说着，边看观众的反应，见状态不错就放开了话“听说还有洛姓的一家，虽死了出嫁的女儿却还是不学聪明些，前些日记都被贬出京城了！”

祖父的情况，殷以彻确实不知道，但今日一听，他似乎觉得他似乎被现实甩了两个耳光，自己的至亲，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自己虽是庶出，但嫡出的两个哥哥一直对他不错，可如今却成了对他暗地里捅刀子的人。殷以彻甚至觉得他们还不如林儒麽那个混蛋，起码他还有点良心。

士兵说完他该说的就转身走了，围观的人也散去，洛秦打老远就看到了“好戏”结束了，有些失望的跑回来。

“少爷，怎么了？”见殷以彻许久不说话，洛秦问。

“洛秦……”殷以彻想告诉洛秦，但还是忍下了，洛秦本是个无关的人，他无需牵扯进来“没事……明日就要回去了，早点休息吧……”

“少爷……发生大事了？”洛秦又凑上去，一脸装出来的惊吓。

“大事个头啊，睡觉！”殷以彻一把给他退开，独自走了。留下暗自奇怪的洛秦，忽然想到回去晚了就没被子睡了赶紧跑开了。

殷以彻走到一半就停下了，他希望这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梦。似乎会在某个瞬间醒来，一切都还好，没有灭门，韩萧戈还活着……

但这似乎，不可能了。

殷以彻凝视天空，此刻在他心里突然冲出一个念头——“报仇”

但首先，他得活下去才有命报仇，而他马上就要面临的就是罪致死的事。

也许，还来得及。

洛秦昨晚果然没抢到被子，就把自己所以得衣服都套上了，但早上还是被冻起来的。沙场上没有什么好条件，洛秦认命，况且殷以彻昨晚还专门给他送了被子，不过被别人抢走了，总之他是没感受到少爷亲自送的东西就对了。

“将军的事……我会亲自向皇上请罪。”德风望着正在集合的士兵，忽然对殷以彻说。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殷以彻回“若我一人承担，你们大可不必被受牵连。”

“那不行……此事本就是军中混了间隙在造成的，怎能都怪你？”

“那你觉得皇上会信吗，朝中的人会信吗，百姓会信吗？”殷以彻一连问了三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德风一时语塞。

德风沉默了，皇上当然不会信，百姓不会信，至于朝中人，一人一句话都能把他们说进死牢。殷以彻要是是背了这个锅，那皆大欢喜。

“放心，会有人帮我收尸的。”殷以彻安慰德风，德风也算是韩家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起码回去不会受罪。

好在军中虽然没几个好人，但都是嘴巴牢固的，毕竟好处都在眼前摆着呢，不拿是傻子，所以一路上都没出什么差错。只是守门的侍卫在开门前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韩将军的影子，他可断不敢猜测，知道德风亲自去说和才得意让他吩咐开门。

一行众人沉默的走进城门，城门关的时候，殷以彻的心咯噔一下，这好像是关住了他的生门，他走向的——是“地狱”。

百姓不见韩将军一时都很惊讶，由刚开始的议论分分变成了朝他们质问，直到碰到了皇上亲派来接应的大臣才得意停息。

宋丞相自告奋勇举荐了宋琦，好让他有个露脸的机会。宋琦此刻正站在离殷以彻不远的地方，洛秦举手朝宋琦打招呼，不过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

可就是这么个小动作被混在百姓里的洛家人看到了，他们互相示意着，转身离开。

德风上前行礼，见宋琦旁边还站着韩老将军身边的人，一时有些慌乱。

“韩将军呢？”宋琦朝后面看了一圈，又小声问到“殷以彻呢？”

“将军他……”德风确实不敢说，可宋琦逼问的紧，他用力挤出了两个字“节哀。”

“你说什么？”一旁的人不禁上前抓住德风“你说少将军他怎么了？”

“将军他……战死了……请大人责罚！”德风跪下，后面的士兵也都齐齐跪下，有些有良心的还掉几滴眼泪。

“胡说！”

韩老将军忽然在前面喊，声音很大，也夹杂着颤抖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