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有时显得温文尔雅,有时却利如钢刀。
雨呢?雨与风不同,它不可以翻转来去,虽也是运动着的,却只能由上至下垂直动弹。风有声无形,而雨,则如丝似线,在尚未抵达目的地之前,我们听不见它的声音。
雨打芭蕉,是一种乐音,也是一种意境。或喜或忧,全凭听雨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雨落农家,无论春夏秋冬,从屋檐下滴出的水,总有几分恬适,几分优雅。村庄与田园理应是雨的归处,农舍的主人或耕或种,或动或静,都与雨水关联。人与雨水亲昵着,雨水才显现出诗情画意。
雨洒城镇,钢筋水泥矗成的“森林”是麻木的,知会不了雨的情怀,对雨总是冷漠无情。大街小巷里,只有五颜六色的伞在呼应着雨的来临:雨打着伞,伞流动在街市,缀成城市风景。
听雨我居城市久矣,竟始终认为自已是城里的“客人”。生命的头十七年,我是在乡村度过的,纯朴的乡风里没有铜臭,我的身心是在田园的雨水里沐浴着,洗涤着呵!四十岁以前,在城市的风里雨里,透过自家的窗口,我的眼帘始终是一片朦胧。逼近“知天命”的岁月了,才如梦方醒似地,明白了世事,懂得了做人的难处。这时候,雨打阳台便能理喻,这是天遣信使来敲窗叩门,送来提醒哩。
我如今居住的地方在葛洲坝右岸,远离喧嚣,但住所仍是水泥笼子。也许是农民习性使然,微风细雨天,我上下班是从不打伞的。倘若天不凉,即使突遇暴雨,我情愿浑身湿透也不仓皇躲避。闲暇在家听雨,或临窗,或倚在阳台旁,在心里作迎雨的准备,看烟雨蒙蒙的山峦,听雨水飘洒处的各种声响,实在是一种享受。紫阳河畔的雨,夹裹的空气较城里清新,郊区山峦的雨,亲昵地搂着树,挽着叶,吻着花,使我有返乡的感觉。
一场雨,不也是一种物质的生命过程么?
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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