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都是农民,他们像爱自己的子女一样爱着自己的土地。
春耕开始了,父亲会根据我们家那几块儿地土质的不同,确定犁地的顺序。西坡的那块沙土地土层薄,含水差,干得快,要先犁。西半坡的那块红土地虽然肥沃,但不好打理,要等不湿不干的时候去犁。
耙地的时候,他会根据土疙瘩的大小来确定耙上是站一个大人还是坐一个小孩儿?是今天连耙两遍还是今天耙一遍,等晾晒之后第二天再耙第二遍。
接下来哪块儿地要种什么庄稼,父亲、母亲和哥哥要开一个研讨会。他们会根据当年的种植计划——哪种农作物打算种多大面积,再结合土壤特点,同时,还要考虑有些农作物不能重茬,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最后制定出种植方案。他们有点儿像老师对学生进行因材施教,又有点儿像深谙用人之术的领导在给员工安排工作。
播种时,父亲在后面摇耧,母亲在前面牵牛,播种的庄稼行直不直,完全取决于母亲。她就像手握方向盘的司机,眼睛要正视前方。只有母亲走出了直线,牛才走的直,庄稼长出来才整齐。而庄稼的疏密完全取决于父亲摇耧的频率,这可都是技术活。
说起我家的庄稼地,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一个也不能少》。我记得有一次天下雨,别人都匆匆忙忙地从地里往家里跑,而我母亲却往地里跑,你知道她要干什么吗?是去红薯地里补上缺了的红薯苗。
我们家的庄稼地几乎看不到一棵杂草,就像严格的父母不能看到自己孩子身上有缺点一样。父亲锄地时,他会尽可能地伸长胳膊,少留脚印。他锄过的地留下的脚印都是有规律的。
记得有一次哥哥调侃母亲:”咱家的地边儿就包给咱娘了。” 母亲从来不会让地边儿空着,她会在花生地边儿上种上高粱,玉米地边儿上种上南瓜。秋天到了,红彤彤的高粱婀娜多姿地站在地边,我们去地里出花生,大老远儿就能看到那些高粱在风中摇曳,像大酒店里的迎宾小姐在恭侯贵宾的光临。我总感觉母亲不在乎收了多少高粱,她种的高粱是用来装饰这块儿地的。
我的父亲、母亲都出生在旧中国,经历过”跑老日”和三年自然灾荒,在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才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从那以后,土地成了他们最宝贵的财富。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播种下希望,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辛勤耕耘,也收获着我家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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