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十三章
杏林岗小学校升学率为零
林新成为吕萍选定结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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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的语文考试又敲了预备铃，学生们又都去了考场，孟校长坐在地上仍然吸他的烟，林新成仍然心烦意乱的看着考场的方向。
语文考试在煎熬中终于又结束了，同学们又垂头丧气的围了过来，不用问考的不很理想。
正午的太阳很毒，火辣辣的悬在高空，几棵砍头柳树上不太稠的枝叶，不能有效的把太阳射下来的热光挡住，学生们都汗流滿面的站在孟校长和林新成周围，说话的很少，都愁眉苦脸的，只有林新勇走到林新成面前说:“林老师，你星期五下午让学生去丈量土地计算单产总产算用上了，有一道综合题与我们丈量的大豆田那个实践题几乎是一模一样，也是说一块土地，由一个长方形和一个三角形组成，给了长方形的长，宽和三角形的高是多少米，给了去年小麦单产量是六百五十斤，今年比去年增产百分之三十，求这块地的亩数，今年的单产和总产。这一道题我想着都应该会作。"
林新成听了，只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指望这一道题能起什么作用？
孟校长开始讲话了:“同学们，今天的升学考试已结束了，按以往的惯例，升学考试结束以后，你们的小学阶段就算结束了，升上初中的要到初中继续学习，升不上初中的要回生产队参加劳动。今天你们考试的情况好坏，你们清楚，我们老师也清楚，总的一切结论是:不理想，很不理想。就是好一些，撵上平均水平，也得有一半学生回生产队劳动。"
孟校长讲到这里，把烟送到嘴里狠命的吸了几口，同学们趁机发出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孟校长继续往下讲:“同学们，这几年，由于我错误的接受了文化大革命中受批判的教训，没有抓好对你们的文化课教育，使你们的学习成绩受到了很大影响，造成了这次考试不理想的局面，我对不起同学们。"
孟校长讲到这里又停住吸烟，同学们这次没有议论。
孟校长吸了两口后又说:“为了能弥补给同学们造成的学习损失，为了能使同学们再有一次学习的机会，我和林老师大前天下午放学后，一起到大队找了朱书记和赵支书，向他们提了一个建议，并得到了同意，那就是，凡是沒有考上初中的同学，只要愿意，仍然可以回学校再学习一段时间，直到参加下一次升学考试，具体上，可能会让林老师负责辅导你们。这一次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没有考上的同学就可以到学校报名了，我和林老师在学校等着你们。"
同学们开始高兴起来，孟校长让林新成再说几句，林新成的声音仍然有点嘶哑，他说:“我别的也不再多说了，我希望到时候沒有考上初中的同学，都能回校重新学习。只是，王杏丽李荣荣俩位同学，因不是我们后杏林岗大队的人，你们如果考不上了，就不要再回学校重上了，我们大队的学校，沒有对你们俩个再教育的义务，这是大队的意见，我也沒有办法。"
林新成说罢，看了看学生中的王杏丽李荣荣，王杏丽粉白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李荣荣赤红色的脸更红了。林新成也看见了孟凡芸，孟凡芸微笑了一下。
学生们开始走了，林新成喊住孟凡芸林新龙和吕凤伟，同学们已经知道了孟凡芸是林老师爱人的表妹，所以也沒有人觉得有不妥的地方。林新成把他们三个人叫到跟前说:“你们三个考不上初中是肯定的，从现在到初中录取通知书下来也不知道得多长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不要闲着，让时间白白的浪费过去，一个人要想取得比别人优秀的成绩，就得利用好不是规定的学习时间。因此我希望你们三个，不管是语文还是数学，要把四年级以来学过的东西从头学习一遍，该需要背的背，该需要作的作，不会的记个记号，新龙到我家去问，凤伟和凡芸你们俩个可以到巩老师家去问。你们能做到吗？"
“能！"三个人同时回答。
一个星期以后，初中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是柳林岗学校校长李祥亲自送来的，这天上午，林新成正在办公室里为辅导回校重读的学生(简称回头生)做课时计划。自从升学考试结束以后，其他年级也放了暑假，白天，所有的老师一天一人轮流值班，夜里，男老师一夜一人轮流值班。林新成是不管摊他值班不值班，白天的上午，他都要来学校做给回头生讲课的计划。而摊值班的老师看林新成在这里，常常是坐一会儿就走了。
给这些回头生补东西，林新成准备从四年级学的课程开始，从低到高层层打好打牢基础。而且他还要把语文和数学两门课都要担起来。他是新来的老师，他必须得先看一看学一学，熟悉熟悉，在看学和熟悉的前提下，提前作好授课计划。
快十点的时候，李校长在孟校长的陪同下走进了办公室，看孟校长那狠吸烟不高兴的样子，林新成猜想到，李校长带来的消息不太乐观。
李校长和孟校长坐在了明间后墙那两张办公桌前，孟校长又扑咂了两口烟说:“林老师，咱学校没有考上一个学生，也就是说，按择优录取的原则，咱的升学率是零。李校长说，为了照顾咱们学校，从机动数里给了咱们六个指标，他带来了六张空白录取通知书，让我们给他推荐六名学生，推荐的原则，一是学生的考分高一些，二是大小队主要干部的子弟。"
这时的李校长虽然也微笑着，但林新成看着比哭还难看，完全是一种皮笑肉不笑，无心笑强装笑，是一种讽刺的笑，挖苦的笑。
林新成心里一阵难受。
李校长收敛了笑容说:“林老师，你有什么想法。"
林新成说:“推荐学生以学生的分数，不看是不是大小队干部子弟。"
孟校长皱着眉说:“行不行啊？咱学校啥事还都要依靠大队呀。"
林新成说:“这个你把责任推给我，我只是一个普通老师，他能怎么着我？我想着，朱书记和赵支书会支持这样做的。"
李校长也想收分高的学生，便又微笑着说:“孟校长，那就按林老师的意思办？"
既然林新成愿意替他担责任，林新成在朱书记赵少富面前又能说上话，那就按林新成说的也行，孟校长便也同意了。
李校长把考得好的十几个学生名单，成绩和六张空白录取通知书放到了桌子上。林新成走了过去看了看，第一名是林新勇65分，下面依次是李培英59分，王聪明57分，许士花56分，刘培玉55分，刘春雨55分，六名以下的林新成没有看，就直接说道:“就前六名了。"
李校长说了一声好后接着说:“这次初中招生，是文革以后笫一次考试招生，所以试题出得比较容易，其他学校考的还都可以，只有你们学校考的差，不是一般差，而是特别差。咱的录取最低分数线是105分，你们学校最高的分数才是65分了，离录取分数差的太多了，但是你们学校要是不录取一个，恐怕社会影响不好，给大队给群众都沒有法交待。所以，公社教改组研究决定，让柳林岗学校从机动数里边拨出来六个，收你们的学生。"
林新成皱着眉说:“成绩这样差，推荐到学校上二年也是混二年，林新勇那个先不定，给我一份空白录取通知书，回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他如果愿意上，我把名字给他填上，他如果不愿意上，把名额给第七名学生。另外那五名学生该填成填了。"
孟校长说:“这几名学生又都是班的干部，就把他们填上好了。"
李校长就从上衣上口袋中掏出钢笔，把五个学生的名字分别填在了空白录取通知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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