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菁

一枚留学生同学过海关时“Yes”没说好，招致罚款单。出国旅游，英文半懂不懂的，礼貌地对老外的问话先回答个Yes应付着——这样做有可能会惹祸的噢。还有，还有一个卫生纸惹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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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初春时节，拿着申请澳大利亚签证的体检表，在北京友谊医院内一路打听，找到了拍X光片的科室，我在候诊室的椅子上坐下来，喘了口气，就剩这一项了，不管怎样，今天能把体检项目都做完，明天就可以回郑州了。我东张西望地看看周围，带着一些陌生和犹疑。

旁边坐着一位年轻人，也拿着同样的体检表，很自信、老道的样子，见我对一切都很生疏，友好地问我：“您去哪个国家？”

“澳大利亚，您呢？”

“也去澳大利亚。”

“这么巧啊。”看看年轻人，我感觉他可能出过国，“你去过澳大利亚吗？”

“去过，这是第二次了。”

2000年的中国并不像现在这么富有，出国的人不多，也不像现在这样人人都可以有互联网，信息来源非常有限；所以我对于通过澳大利亚海关、登陆澳大利亚的过程当然感觉比在北京体检还要生疏百倍，何不问问他呢？“您是有经验的，请教一下，这通过澳大利亚海关，有啥注意事项？”我很谦虚。

“你别带稀奇古怪的东西给自己通过海关惹麻烦。”年轻人很热情，“上次我去澳大利亚时，同一架飞机上有一位中国人也去澳大利亚，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信息，说是澳大利亚的卫生纸很贵，他把自己需要的衣物等用品都放进了旅行箱，看看旅行箱里还有一些地方，这哥们就把这些地方全都塞上了卫生纸！在经过澳大利亚海关时，澳大利亚海关官员一打开他的旅行箱，哇，白花花的一片！立刻引起了澳洲海关官员的警惕。”

“那个澳洲海关官员是不是联想到了毒品？”我可以想象得出当时海关官员的警觉。

澳大利亚海关官员和警犬， 狗狗是不是有点吓人？

“可不是吗！”年轻人说：“海关官员首先来检查这白白的一片是什么东西，看看是卫生纸，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为什么旅行箱里放这么多卫生纸呢？死活想不明白，于是把闻毒品的警犬都牵了过来，将卫生纸一包一包地递给警犬闻，警犬闻了闻，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还是不放心，又把这卫生纸一包包的拿到强光灯底下，仔细地、翻过来复过去地看，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海关官员就放行了；虽然放行了，海关官员的脸上还是一脸的迷茫，实在搞不清楚这个中国人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卫生纸。”

这也是澳大利亚海关的警犬，萌萌哒 这些澳大利亚海关的狗狗，都是有证件执照的噢。

“卫生纸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啊!”

“是啊,”年轻人进一步介绍澳大利亚的情况，“在澳大利亚所有的公共场所的厕所里面都有免费的卫生纸，随便用，根本不用花钱，所以，那海关官员怎么能理解在旅行箱里塞上大量的卫生纸呢？”

错误信息害死人！那个带卫生纸的可怜人，到了澳大利亚，一旦发现公共厕所里边的卫生纸一概免费使用，想必当场气晕在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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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体检时，已经先行出国到澳大利亚的我的丈夫，去参加好友邀请的聚会，一进门就看见满头大汗、愁眉苦脸的新留学生小张。小张也是刚刚进门，一个朋友慌着从冰箱里给小张拿冰镇橙汁,其余的朋友正在七嘴八舌地安慰小张。

原来，小张的妈妈在为他准备出国的行装时，煮了几个茶叶蛋，让儿子带着路上吃。可是，带鸡蛋进入澳大利亚是违反澳大利亚法律的，然而小张却并不知道这一点。在飞机上没有把茶叶蛋吃完，飞机降落在澳大利亚时还剩了两个茶叶蛋，他就把这两个茶叶蛋又装回到背包里，然后下飞机、取行李、过海关。澳大利亚的海关官员立刻就发现他的包里有鸡蛋，问小张：“这是鸡蛋，对吗？”

”Yes。”仗着学了六、七年的英语，小张听懂了，是问这个鸡蛋。

海关官员又问：“是你把它放到包里的，对吗？”

这回小张没太听懂，可是对海关官员的问话总得有个反应啊，于是，“Yes。”

“澳大利亚不准带鸡蛋入镜，你知道吗？”海关官员进一步确认，小张还是半懂不懂，于是又礼貌的先应着，“Yes。”

完了！询问和通关检查到此结束，澳洲海关官员给小张开了一张800澳元的罚单。这下小张懵了！2000年中国的经济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800澳元对于这个小张来说是一笔巨款，他的家庭是一个普通家庭，供他留学已经不容易，这又出现一个额外的800澳元的罚款。海关官员说他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交罚款，二是到法庭上诉。小张心想：怎么一不小心就整了个800澳元的罚款呢？还是到法庭上说说吧，看能不能免了。

以后，如果带的有鸡蛋、水果什么的，赶快找个这样的垃圾箱扔掉！

小张出海关安定下来后，立刻就找了一位律师，律师询问了事件的经过，调看了海关的录像，律师：“没有任何一个律师能替你打赢这个官司。录像中显示海关官员问你的问题，你回答的都是‘Yes’，尤其是海关官员问你‘澳大利亚不准带鸡蛋入镜，你知道吗？’你回答‘Yes’。那就是明知故犯。”

小张解释：“我说‘Yes’的意思是对海关官员的问话有个回应，表示我听见了，中国人在交谈当中总有个‘嗯、嗯’‘好、好’之类的词，以表示我听见了；其实，我对海关官员说的话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听懂。”

“在英文这个语言和文化中，说’Yes’就是对所问问题的肯定，所以没人能替你打赢这个官司。我建议你认罪交付罚款。”小张听从了律师的建议。律师对小张很是同情，向法庭申请，考虑到是初犯，而且经济困难，请求分期缴付罚款。法庭批准了律师的这一申请。

面对着当时对于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大数目的罚款，小张实在是郁闷。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邻居为小张介绍了一个地方打工，背负着800澳元的巨额罚款，小张大夏天去打工时连公共汽车都舍不得座，骑自行车。这不，刚打完工骑车回来参加聚会，又热又不爽，众人一阵好言劝慰：别难过了，缴付完就好了，曙光在前，向前看吗。

澳大利亚炎热的夏季，人们纷纷涌向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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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北京体检回来后就给在澳洲的丈夫打电话，想再问问关于通过澳洲海关的事情，丈夫立刻讲了小张的故事，一再叮嘱我：“通过澳大利亚海关时，千万不能乱说‘Yes’！听不懂你就啥都别说，记住了听不懂你就啥都别说，也别点头。”

于是，我就牢牢地记住了，通过澳大利亚海关时千万不能乱说“Yes”。如此看来，要过海关，英文很重要，我赶快去买了一本袖珍英汉字典，开始准备飞赴澳大利亚的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