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舞

莉君.舞裙

“你们两个是我们舞团最具有芭蕾舞天分的舞者，这次的全省高校芭蕾舞联赛，对我们舞团以及整个学校都是非常重要的，学校现在非常看重这件事，因此，我们将会从你们两人之中选出一人代表我们学校参赛，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决定在三天后，也就是这周六举行一场小型比赛，决定你们两人到底由谁去参赛，你们有什么意见？”黄老师看着我和小雅，眉头紧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可以两个人一起参赛吗？”我不解地问她，我以为这一次，我仍然能和小雅一起站上舞台。

“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很残忍的，但是这次编排的舞蹈中，只需要一位女生，而且在舞蹈中扮演的是最重要的角色。”黄老师无奈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无奈。

“那好吧，我知道了。”我必须接受这个现实，我想，我会努力的，虽然站在我旁边的我的对手小雅，是我最好的姐妹。

“我们会加油的！”小雅看着我。

我们相觑一笑，彼此鼓励着对方。

“那么三天之后，看你们的表现了！”黄老师苦笑着看着我们离开，我知道，她也是难以做出选择的。

我叫池莉君，而我的对手，就是和我一起长大，一起进了这所学校的好姐妹，她叫车婧雅。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她家就在我家楼上。小时候，每天一放学，小雅就会兴奋地从楼上跑下来，敲我家的门，然后我们手拉手，一起去附近的芭蕾舞社看比我们大的哥哥姐姐跳舞，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芭蕾舞优雅的舞姿，让我们深深迷上了芭蕾舞。

初中毕业后，我便和小雅一起报读了现在的这所艺术高中，这所学校，拥有全省数一数二的芭蕾舞教师团，她们很优秀，而我们在她们的精心栽培下，也从此踏上了我们追逐梦想的旅途。

小雅是个比较温柔的女孩，她对人很好。她总是像姐姐一样，在我身边陪伴我，关心我，虽然她只比我大一个月。

而我，一个固执己见，有时又爱乱发脾气的小女生，就这样，成为了小雅一辈子的好姐妹，也成为了老师心目中一个十分优秀的芭蕾舞蹈员。

当然，同样优秀的，还有小雅。每次小雅一登上舞台，她那公主般高贵的气质，总让台下的观众激动不已，掌声不断。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和小雅相比，我还差了好远。

“莉莉，无论我们两个谁选上了，都要全力以赴，不要有太多顾虑！”小雅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笑。

春天里，金色的阳光撒在这感觉好像无边无际的嫩绿草地上，暖暖的，又很清新，伴随着青草的淡淡芳香。

这片大操场，曾经留下我们多少美好的回忆。累了，倦了，我们就会来这里走一走，看一看，而春天的草地，就是梦想的萌芽。

“我这次可不会输给你哦！”我应了小雅一句。

“我也会尽最大努力的！一起加油吧！”小雅看了看天空，笑了笑。

天空很蓝，蓝得无暇，找不到半片云彩。

婧雅.舞襟

练习了一上午，我和莉莉坐在舞蹈室的长椅上休憩。

“莉莉，他来了！”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舞蹈室，便碰了碰莉莉。

“哪里……”正在一旁玩手机的莉莉马上放下手机，朝门口张望。

“你要不要这么激动？”我无奈地看着莉莉笑了笑。

现在站在我们对面的那个男生，是学生会里负责管理舞蹈室的学长。

他拥有模特般的身高和身材以及白白的皮肤，美丽的脸庞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黑框眼睛，再加上一件纯白色衬衣，绝对符合许多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形象，也是莉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的确，他很帅气，学生会的同学告诉我，他是一个拥有日本血种的中国青年。

这样一个帅气的男生，每天下午都会来舞蹈室清检道具，所以莉莉每天都有机会远远地看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莉莉对他是越来越向往，有时练舞练着练着，她都会不小心走神摔倒，让我感到很担心。

他有时会注意到一旁的我和莉莉，向我们招手，而每次莉莉都像中了彩票一样，心花怒放。

然而他今天没有招手，却直接从舞蹈室对面走了过来。

“啊？过来了，他过来了！”莉莉激动得手足无措，掐了我一下。

“干嘛？淡定点！”我真怕她兴奋过头。

“你们好，听说你们两个有人要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省舞蹈联赛啊？”他的声音很美，很好听，就像学校广播里播音员的声音。

“是啊！我们还没有决定谁去！”莉莉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说话。

“这样啊，那祝福你们，你们加油啊！”他一边回答着莉莉，一边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淡淡地笑了笑。

“会的……”我躲过他温柔的眼神，敷衍地应了一句，然后拿起莉莉的手机，假装在玩手机。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想和我交往。

“对了，学长叫什么？”莉莉赶紧切入正题。

“我叫牧野求同，你叫我阿同就好了！”他操着一楼日本口音的普通话。

“哇，好好听的名字，这是日本人的名字吗？”莉莉继续享受这聊天时刻。

“是啊，我爸爸是日本人，不过在我5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就搬来中国了，对了，你们不自我介绍一下？”我感觉他好像在看着我，我的手心都出了一把冷汗。

“我叫池莉君，就叫我莉莉好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莉莉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

“好的，那你呢？”他好像是在问我，我感觉他过来搭讪是对我有所企图，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但不是怦然心动，而是紧张和尴尬，毕竟他是莉莉喜欢的人，我对他也没有什么想法。

“哎呀，小雅你干嘛？”莉莉不高兴地抢过手机：“学长在和你说话呢！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的好姐妹车婧雅，我们都叫她小雅！”

莉莉好像在为我圆场似的，让我感到怪怪的。

“你好，小雅！”他把手伸过来，想和我握手。

“你好……”我不敢多看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然后赶紧把手收回来。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再见！”他听起来有点激动。

“好的，学长再见！”莉莉才是最激动的，不停冲他挥手。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变小，然后消失，我才松了一口气。

“天哪，他跟你握手诶，小雅，你怎么都不理人家？”莉莉既羡慕又不解地看着我。

“干嘛理他，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想让莉莉想多了。

“这样啊……反正是我的菜！”莉莉自言自语。

莉君.舞袂

终于有机会接触他了，牧野求同，就是这个名字，可是我感觉他喜欢的却是小雅。

小雅是我的好姐妹，她的确很优秀，但小雅说过不喜欢他，我想，我还是有机会的。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练舞老是走神，难道是因为阿同的缘故？我渐渐地觉得我已经坠入单相思之河。

小雅依然每天认真地练舞，状态越来越好，不过她过度的训练，也让我感到担忧，昨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竟莫名其妙地流鼻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把我吓了一大跳。

还好去医院看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渐渐觉得自己跟小雅的差距真的越来越大，她很优秀，让我感到有点自卑，马上就是我和小雅比赛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莉莉，你有空没？你出来，我们去操场走走……”我兴奋地告诉小雅，阿同终于和我约会了，我终于有机会了。

“不，不要去，你不想参加比赛了？还有一天了！”小雅很生气地看着我，我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看得我的心很痛很痛，不知道为什么。

“我……没关系，很快就回来……”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毕竟我好不容易有机会。

“他……”小雅好像要说什么。

“别说了，我走了，马上回来……”我实在迫不及待了，没等小雅说完就走了。

还是那片草地，还是那么温柔的阳光，一切还是那么清新，甚至有些甜蜜。

我和阿同一前一后地走着，他在前面，我在后面，我默默地听他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不管他讲什么，我都爱听。

然后，我们躺在草地上歇憩，我讲着我和小雅小时候的故事，他也静静地聆听。

就这样，他每天都约我去操场走走，虽然从来都只是重复着那些话题，反反复复。

“哼，神气什么！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输的！”赵艺看见小雅在一旁换鞋，故意走过去挑衅。

“你加油吧……”小雅不想惹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接着换她的鞋。

“你什么意思？”赵艺好像故意似的，推了小雅一下，把小雅推倒在地上。

也难怪，她是校长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竟真的把自己当作公主，每天一副傲慢的样子，舞蹈跳得又很一般，怪不得黄老师不选她。看到小雅被欺负，一声不吭，我真想跑过去教训赵艺。

“你要干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进舞蹈室，一把抓住赵艺，然后把她狠狠地甩开。

“哼，算你狠，牧野求同，你等着！”赵艺狠狠地指着他的鼻梁说道。

啪——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竟然为了小雅，搧了赵艺一巴掌。

赵艺又气又恨，捂着被搧红的脸灰溜溜地走了。

“小雅，你没事吧？”阿同看小雅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

我终于明白，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他喜欢的一直就是小雅。

“我没事……”小雅淡淡地回答他。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阿同对我的欺骗，但我又凭什么以为这些日子的交往就是在约会，或许他只是想通过我接近小雅，我很生气，很难过，我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但我做不到，我赶紧跑出了舞蹈室，我知道，我需要痛哭一场。

婧雅.舞袖

我独自走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

“小雅……”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停下脚步。

“你……”我转过身，看到是他，牧野求同，不过今天的他，和昨天下午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他从低腰牛仔裤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放在留满胡渣的嘴上，并用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咳咳……”我被一股难闻的气味薰得窒息，又无处可逃。

“做我女朋友好吗？”他突然把烟扔在地上，用他的尖皮鞋狠狠把烟头踩灭，然后坏笑着看着我。

“你……休想！”原本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现在看到他这样子，我根本就不屑一顾，甚至有些想吐。

我想，要是莉莉看见今天这一幕，一定会被吓死，如此落差，我也被吓了一大跳，这让我想起一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不想再多搭理他，扭头就走。

“不答应我，你会后悔的！”他站在原地，很生气地告诫我。

我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后悔，直到他约会莉莉，我才知道，他想伤害莉莉。

不行，不能让莉莉陷进去，我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他害了莉莉，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妈妈拿回来的，我看到她一个人在房间了哭了好久。

我问妈妈怎么了，妈妈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看着我笑了笑，告诉我没什么。

我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

晚上，趁妈妈在厨房收拾东西，我偷偷地进了她的房间，在她的床头柜里，找到了我的检查结果报告。

看到了检查结果，就如晴天霹雳般，我感觉，世界突然没有了光芒，一切美好的东西突然变得黑暗。

白血病，白血病？这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恶病，现在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

门突然开了，妈妈不知道我在她的房间，她突然变得惊慌失措。

“妈妈，我是不是快死了？”我问妈妈。

死？本来是多么遥远的事情，现在，却这么真实，近在眼前。

“我……你……”妈妈哭了，哭得说不出话来。

“妈妈，别伤心，会好的……”看到妈妈那么伤心，我的心很痛，我感觉有什么咸咸的液体从我的鼻孔流了出来，腥腥的。

妈妈把我带去了医院，医生没有告诉我，但我看到妈妈愈加难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我很伤心，很绝望，世界这么美好，而我却在等待末日。

“小雅……医生说，你不能再跳舞了，你要住院接受治疗……”爸爸不知什么时候赶回来了。

“可我……”想到自己再也不能登上舞台，再也不能和莉莉一起，我的心，早已失去了知觉。

“请你不要再伤害莉莉了，我答应你！”我想，在我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应该做些什么，我找到牧野求同。

“真的？”他很吃惊。

“真的！”我告诉他，我想让莉莉去参加比赛，这样就有更多时间可以和他在一起，他很高兴，并保证以后做一个真正的白马王子。

他笑得很傻，不知道我骗了他，骗了莉莉。

这样，他可以有机会保护我，莉莉也可以去跳舞，我没有想那么多。

我说服了爸爸妈妈，放弃了住院，选择和牧野求同在一起。

莉君.暗舞

小雅最终还是接受了阿同，我彻底失去了机会，有时候想想，我恨她，可我更恨我自己。

我不再想和小雅说话，小雅完全取代了我，陪在阿同的身边。

有一天，黄老师突然把我叫进办公室。

“莉莉，小雅她……退出了比赛，我们决定由你去参加这次比赛……”黄老师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什么？她……”我很生气，她竟然可惜为了男生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我不能理解她，她不像我，喜欢做傻事。

出了办公室，我赶紧打电话给她。

“你怎么回事？你和阿同在一起，没关系，我没有生你的气，你知道我过一阵子就没事了，你为什么……”没等小雅说话，我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顿。我想告诉她，小雅，对不起，你不可以放弃。

“对不起，莉莉，我做不到！”电话那边，我听到小雅沙哑的嗓音。

“小雅……你怎么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我没事啦，你好好加油吧！我可能真的去不了了……”小雅匆匆挂了电话。

此后的日子里，没有小雅，没有阿同，空寂的舞蹈室，只有我孤独的一人，我努力地练习着，希望能够像小雅那样，成为最美丽的小天鹅。

我想，小雅可能和阿同在某个地方说着悄悄话，小雅还会想起我吗？

妈妈每天下午会来舞蹈室看我，并给我带一杯抹茶奶绿，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妈妈告诉我，这是小雅为我准备的，要我好好加油。

我知道，小雅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就像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她。

累了，倦了，我便独自一人跑到大操场地草地上，看着夕阳红。

夕阳无限好，只因近黄昏。一个人的时候，时间慢了，总是徒增伤感。

离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小雅还是没有来看我，只是每天让妈妈给我带一杯抹茶奶绿。

“妈妈，比赛那天，小雅会来吗？”我问妈妈。

“会的，小雅说怕你生气，就不来看你了，比赛那天她一定来！”妈妈告诉我。

“真的？”

“妈妈从不骗你！”

我很开心，我一定会成为最美的小天鹅，小雅，一定要来啊！

日子过得很淡，陪伴我的，是很多很多的孤独，还有很多很多的艰辛。

我想，小雅一定很期待我的突破表现，我会更加努力的。

婧雅.淡舞

看到镜子里毫无血色的自己，吓了一跳，我得赶紧化好妆，去看莉莉的比赛。

时间过得真快啊！莉莉，我不敢去看你，你还好吗？希望你最爱的抹茶奶绿能够给你动力，好好走完我无法再走的路。

我想，莉莉你一定会很努力地突破，我一定会看见你的精彩表现。

这段日子，陪伴我的阿同，也不再吸烟喝酒，也不再无所事事，他每天上课，练习，然后陪我一起聊天，散步。

他辞去了学生会的工作，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莉莉，不敢再去舞蹈室。

我渐渐发现，阿同并不是一个很坏的男生，那段时间，他妈妈抛弃了他，让他感到伤心和痛哭，以致于堕落与沉沦。

可惜，我再也没有更多机会了解这个白马王子了。

阿同早早的就在楼下等我，说是要和我一起去看莉莉比赛。

而我也早已告诉他，我或许突然有一天，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了。

他告诉我，无论如何，他都会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我很感动，谢谢曾经有这样一个为我默默付出的男生。

偌大的会堂，早早的已来了不少人，舞台的灯光投射到我的身上，暖暖的，软软的，就像春天的阳光。

阿同帮我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我给莉莉发了条短信，然后静静地坐着，等待莉莉的上场，我感觉莉莉今天一定会是最美的小天鹅。

随着舞台灯光的变换，莉莉终于要上场了。

“下面欢迎11号选手池莉君带来的舞蹈《黑天鹅》！”随着主持人的报幕和灯光的变化，在欢快的音乐节奏中，莉莉迈着优美的舞姿走上了舞台。

她穿着一身如墨般的芭蕾舞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舞台下是一片又一片掌声与尖叫声，真希望她能够看见台下的我。

美丽的舞姿，诠释着公主般的梦想，而台上的一切，皆因梦而生。

我拿起手机，拍下了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天鹅，发给了莉莉：“莉莉，我今天终于看见了最美的小天鹅，她不是白色的，而是只黑天鹅！”

我突然感觉我好像回到了那空旷的舞蹈室，回到了莉莉身旁，我们一起练习着。

莉莉问我：“累不累？”

我点点头。

“那我们去操场走走吧？”莉莉挽着我，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大操场。

还是那金色的阳光，还是那无边无际嫩绿的草地，很清新，很柔和，透着淡淡的清香。

我闭上眼，伴着这清香，美美地睡上一觉。

希望梦醒来，一切都安好。

莉君.默舞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对着化妆室的镜子，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不错，的确很美。

芭蕾舞服上黑色的羽毛，是多么的有光泽，小雅，你来了吗？

“莉莉，加油，期待你，我最美丽的小天鹅！”小雅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小雅，你终于来了，我一定会成今晚为最美丽的小天鹅！

“11号选手池莉君请上场！”工作人员进来叫我。

伴随着熟悉的节奏，在一群男舞伴的伴随下，我迈着稳重而矫健的步伐，登上了这梦想的大舞台，今天，我终于梦想成真了。

台下很多人，可我第一眼就看见了你，你一定也仔看着我吧，小雅？

感谢你，陪伴我们有过无数日夜的舞蹈室和大操场，今天，我将是最美的小天鹅。

“下面我宣布，获得冠军的是——11号选手池——莉——君——”

随着欢快的颁奖音乐的响起，我在老师和同学的掌声中，登上了成功的巅峰。

灯光，是那么的美丽，奖杯，是那么的耀眼。小雅，你看见了吗。

“作为本次比赛的冠军，你有什么感想？”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我。

“我想说，谢谢你，我最好的姐妹，小雅，我终于能够成为今天最美的小天鹅！”

掌声，礼炮声，欢呼声，尖叫声。

小雅，却早已不在人群中。

我匆匆跑下了舞台，不再理会其他人的惊愕。

小雅，你怎么了？

终于知道了，小雅，你又骗了我。

小雅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一动不动。

“莉莉，小雅她……”妈妈轻抚着我的肩膀，低声哭泣。

“小雅——”我终于抑制不住自己，扑向小雅，紧紧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一切？

小雅，你太傻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当最美的小天鹅的机会会有很多很多次，而最好的朋友却只有你一个，小雅……

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伤痛也早已钻进了我的心窝……

知道这之中的一切时候，是第二个学，我遇见了阿同，他在我生日那天，给我带了一杯抹茶奶绿。

自从小雅走后，他便辍学，去了很远的地方。

而这抹茶奶绿，还是那时的味道。

我不再去舞蹈室练习，并不是因为我不再喜欢芭蕾，而是因为那一切不再属于我。

大操场的阳光依旧那么温柔，而我却独自神伤。

回到家，打开以前的手机，看到有一条很久前的未读短信。

“莉莉，我今天终于看见了最美的小天鹅，她不是白色的，而是只黑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