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刚刚出去一趟,感叹:今天真冷,比昨天冷多了。
我不由地望向窗外,小北风呼呼地刮着,幼小的树苗发疯似的狂舞……
翻看手机,天气预报显示:
可恨天气真是冷,心忧父母把活干最高的温度才6度,大冷的天,父母在地里挖香菜,该多冷!
风,刺到他们脸上会略疼;手,尽管戴着手套,也会瑟瑟发冷。一颗颗的盐碎(香菜),是他们辛苦劳作而来,连日的低头弯腰,腰酸背痛已是家常便饭。
一到冬天,父亲的手就裂了,好几个口子,都张开着。那是风刺的,冻的,干活累的,长期不护理干的,父亲总是缠几圈胶带就完事,他那顾得上这些,趁下雪前,把香菜挖完才是大事,一冬天的收成全捏在这几天里。
我们这里地处山东的西北,几乎家家都种盐碎。且盐碎是套种在玉米地里,等到玉米快结棒子时,就用耙子镂地,翻出点泥土来,撒上盐碎种,再用大扫帚拉上一拉,把盐碎种子盖好,最后浇上一水。
等到收完玉米,盐碎就出来了,只是比较嫩,应该算是幼苗。盐碎出的不好的话,有的人家还会重新撒一遍,毕竟关系到好几个月的收成。
等到盐碎再长大一些,就可以薅(hao)盐碎苗了,那里苗稠密了,就薅上一薅,只有有了足够的空间,盐碎才能茁壮成长。
要是你认为盐碎长的越高大,就是好品相,就越好卖出手,那就错了。我们这里最好卖的盐碎是:中等的长度(身高),整体上要粗壮。而哪些瘦高个盐碎,却无人问津。
其实,撒盐碎,卖盐碎,都不算累人。最累人当属挖盐碎。
最苦的农民莫过于此,眼泪洒在记忆的门里。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冬天,大雪过后,盐碎窝在了地里,没有全挖完。我们一家人穿着靴子,大棉袄,全身戒备森严,抵御严寒。
我们在雪窝里挖盐碎呢,只记得绿叶下的盐碎覆盖着一层薄雪,挖出来的盐碎根,都是一个大大的泥疙瘩,我们的靴子沾满了厚厚的泥,怎么也甩不掉,似有越甩越多之势。
我的手纂着盐碎,就如同纂着个冰疙瘩,透心的凉,钻心的冷。只有母亲苦中作乐,却打趣道:我们在挖金疙瘩呢。正如母亲所言,当年的盐碎确实卖了个好价钱,也不枉费我们的辛苦。
其实,我是希望天气变冷的,它可以冻死很多细菌病毒,像儿子这样的幼儿,不但可以少生病,还可以在外边玩耍,不用整天闷在屋里。
但是,一想到,我年迈的父母,他们需要在地里劳作,我就不忍心让天气变的那么冷。这种心情让我想到了,白居易《卖碳翁》里的一句话:“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碳贱怨天寒。”真是矛盾!
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源而辍广。天气该怎样就怎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我只是希望这个冬天,该冷时就狠狠地冷吧,那时,父母就在屋里摘盐碎了。最重要的一点是,盐碎的价格要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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