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人之所教,亦我而教人。
强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这是《道德经》四十二章。这里面包含着最基本的对数学和理性思考。
数学家克隆尼克曾说过:“上帝创造了自然数,其余是人的工作”。老子的意思更简洁:“一”是道的亲儿子,剩下的只要有个可加性,就自动生成了。
1+1=2是所有数学的基础,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实的理性基础了。最疯狂最极端的宗教、社会,都不能否定它。假如某独裁者规定1+1=3,那么1+2又等于多少?破坏了这个基础,就无法和别人交流了,也不能实现统治了。也许统治一个百人规模的小部落,不需要理性,只需要威权和习惯就行,猴群狼群都不需要什么数字。但数量更多的人口是肯定不行的,一旦需要交易、制定计划,你能说1+1=3么,你怎么向手下传达3天后开会的信息?有的手下在2天后来了,有的在5天后才来,你能重新制定一套运算规则并使所有人学会并遵守么?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能做到就可以创世了。。还不如相信上帝创造的规则吧。
理性是人类达成共识的最佳工具。其它任何东西比如宗教就不能做到。你信这个教,他信那个教,谁也不能说服谁。而且教派内部也会因为一些不能达成的共识造成分裂。基督教就有新教、天主等很多派别,佛教也不例外。
老子说人之所教亦我而教人,就是说要在某种基础上达成共识,而只有理性才是最好的工具,强梁者就是不讲理性乱来,不会有好结果。
奇怪的是老子本身的意愿是反理性的,他建议“绝圣弃智”,然而他也痛苦的发现,理性才是表达传播他的思想的最好工具。
道德经里这种矛盾被后人放大了,谁也无法相信,法家韩非子是崇尚“无为而治”的老子的信徒,《韩非子》里还有好几篇解老,喻老,显示他的思想继承发展于老子。
老子更向往小国寡民那种古老部落式的社会,而这种社会的管理确实不需要理性和很多规则。老子认为那种社会人民更幸福,农业革命确实增加了人口,但也增加了焦虑,以前的人(相对老子那个时代之前)简单而单纯,从不担心未来几个月吃什么,反正都是打猎和采果子,几十万年就这么过来了。自从进入农业社会,人们得担心我们种的粮食未来几个月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即使是现代,也有人感叹工业社会增加人的劳动强度,导致幸福感下降,这倒是种有传统的古老思维方式,然而谁也不能阻止什么。跟不上变化的部落、民族都消失在历史中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既然生出来了,就只能向前发展了,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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