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 ， 非常道！

（道可以说，但说出来的道并不是永恒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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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说老子》第一章（1）✦马尔克斯：人类与黑猩猩的区别究竟在哪？

《酷说老子》第一章（2）✦老子：教导黑猩猩和改造人类，二者的难度竟然一样？

《酷说老子》第一章（3）✦一指禅：小和尚被师父砍掉手指之后，究竟悟到了什么？

《酷说老子》第一章（4）✦玄奘法师竟然背叛了人类，替“语言”夺回世界主体地位？

《酷说老子》第一章（5）★马克思：不仅活人使我们受苦，死人也使我们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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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一节我们讲到：

阿赖耶识就是我们人类体内共同潜藏的语言基因库。

那么，证据在哪里呢？证据就在唯识宗的经典里！唯识宗从性质上把阿赖耶识（种子识）分为两类：

一类叫名言种子，一类叫业种子①。

什么意思呢？很简单。

所谓的“名言种子”，就是人类说话的潜能；所谓的“业种子”，就是人类造业的潜能。前者为“言”的潜能，后者为“行”的潜能。

我们都知道，一个人无论是言，还是行，都产生于意。同样的道理，唯识宗将能够焕发出"言名言种子"和"业种子"的那个潜在的“意”称之为“意言”。

所谓意言，即是语言的胚胎形态，也就是在语言尚未出生之前——在心中所酝酿的一团模糊的概念②。

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1857~1913）将其表述为：

"没有形状的东西"③和“模糊不清的星云”④。

上个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拉康(1901~1981)其定义为：

“能指集合体”和“大他者的话语”⑤。

当代最杰出的哈佛大学认知心理学家史蒂芬•平克(1954~)则将其描写成：

“寄宿在大脑里某种无声的媒介”，然后推敲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名字——“思想语”⑥。

显而易见，他们三个人都没读过佛经，更不了解唯识宗，要不然也不会不约而同的制造这么一堆笨重的、不合身的名称。哪像唯识宗信手拈出“意言”两个字，既表达了意中之言，又暗含了言前之意，同时还预设了会对人的思想和行动造成无意识的影响，可谓一词三绝。

顺带一提，其实唯识本质上即是唯名⑦，名就是名称，就是语言。所以唯识宗在通俗的意义上也可以叫唯名宗。

2、

谈到这里，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最初的阿赖耶识——这个语言基因——经过流转和熏染渐渐演变为意言，意言一旦开始酝酿，就催生出名言种子和业种子，这就意味着，人的“分别心”也同时降世⑧。你的分别心一出场，人我色空、大小多少、高低远近、亲疏贵贱、喜怒哀乐种种烦恼就会自动集合起来找上门，从此你的世界就变成了修罗地狱，永无休止，不得安宁。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类生生世世都是如此，都在如此，也都将如此，都会被阿赖耶识这个漩涡卷进六道之中循环往复，永远也跳不出这个轮回场。所以在唯识宗看来：

人类，只不过是被阿赖耶识这个魔术师用幻化出的种种假象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奴隶而已。

而且，阿赖耶识并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还笼络了其他七个小弟——七识——跟着他一起坑蒙拐骗⑨，江湖人称：

“八识心王。”

也就是说，人类本质上都生活在“八识心王”所幻化出来的烟花世界里。八识心王像一只魔蛛，吐出“语言”之丝，编织了一张无边无际的弥天大网，将所有人类都囚禁在这张“语言之网”上，然后静观我们在这充满“毒素”的环境里生老病死、繁衍生息。人类在语言之网上诞生，在语言之网中成长，也在语言之网下死亡。

3、

你可能会问，八识之外的世界是什么呢？

很抱歉，这个问题是错的，根本不成立！

因为一切世界就在我们的八识之内。就好比我们生活在宇宙之中，你问“宇宙之外”是什么？听起来宇宙之外似乎真的有一个世界在等着我们去认识，其实不然。为什么？因为你所说的“宇宙之外”这个四个字，已经是一个概念了，已经预先存在于你的头脑里被“酝酿”过了，然后才被你用“语言”表达出来。所以“宇宙之外”依然在我们的八识之中，没有逃逸出去。

同样的道理，所谓的“八识之外”依然也在我们的八识之中，甚至你之所以问这个问题，都是“八识”在潜移默化之中引导你问出来的。也就是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八识之外”，只有世俗误以为的“八识之外”，唯识宗为了回应这个误会，所以提出一个概念叫：

“识外无境”⑾。

通俗的解释就是：

八识之外，没有独立存在的客观世界。

由于第八识“阿赖耶识”在佛教的理论中有一个别称叫“心”⑩，八识所幻化出来的种种千变万化的事物现象又被统称为法相，所以唯识宗也叫法相宗，而且还有另一个更广为流传的品牌标语：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⑿。

而我们已经知道，“识”的本质是人的第八识——阿赖耶识，阿赖耶识的本质又是人的语言基因，所以“识外无境”本质上也可以称之为“言外无物”，德国当代解构主义创始人德里达就悟出了这个道理，所以他在1967年提出了一个震惊学术界的口号：

“文本之外，别无他物。”⒀

所谓文本，其本质不还是语言吗？这八个字，在当时可谓是引领了西方学术界的一代潮流。

4、

谈到这里，我们再回想一下关于最初关于语言本体论的那个比喻：

“思想是人身，语言是基因”。

是不是有一种通天彻地的绝望感？绝望就对了！这正是唯识宗想要的效果。为什么？

因为只有绝望，你才会感知到人类的渺小，只有自觉到人类之渺小，你才会生出敬畏之心；生出敬畏之心，你才不会以“我”为中心随便起念，随意造作，才会逐渐消解分别之心；分别心一消释，自然生出慈悲之心，只见众生平等，了无差异，这就叫“平等性智”，即是菩萨境界，也正是庄子所谓的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⒁。

同时，分别心如果完全化掉了，也就等于从根本上消除了“意言”。一个人的心中若没有意言，则不会被阿赖耶识变的种种魔术所迷惑，自然能看清本心，朗照宇宙，还世界以本来面目。

这就叫“大圆镜智”，那么也就意味——觉悟成佛 ⒂。

5、

没错，玄奘法师正是在唯识宗的武器库里发掘出“阿赖耶识”这件“基因神器”，然后替天行道，替“语言”讨公道，最后将人类引以为傲的所谓“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击的溃不成军。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唯识宗的“语言本体论”的赋予了“语言”如此恢弘雄伟的主体地位和人类不可凌驾的绝对权威，它是否能够解决“语言工具论”和“语言符号论”在表述“道”的时候所面临的难题呢?我们下一节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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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玄奘《成唯识论•卷八》

2、宗密《圆觉经略疏钞•十一曰》

3、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绪论•第七章•1定义》

4、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第二编•第四章语言的价值•1》

5、拉康《作为任何主体前设的统摄性他者结构》、《拉康选集•关于<被窃的信>的研讨会•导论》、《拉康选集•关于<被窃的信>的研讨会•插话中的插话(1966)》、《拉康选集•精神分析中的言语和语言的作用和领域•1、2》、《拉康选集•弗洛伊德事务或在精神分析学中回归弗洛伊德的意义•幕间曲》、《拉康选集•弗洛伊德事务或在精神分析学中回归弗洛伊德的意义•言语的寓所》、《拉康选集•无意识中文字的动因或自弗洛伊德以来的理性•2、3》、齐泽克《实在界的面庞——齐泽克的自选集•7》

6、史蒂芬•平克《语言本能：探索人类语言进化的奥秘•第三章思想的语言》

7、《大成庄严经论•卷五•述求品第十二之二》、《辩中边论•辩无上乘品》、《瑜伽师地论•卷七十三》

8、《大乘庄严经论•卷四•述求品第十二之一》、《摄大乘论释•第四卷》、《成唯识论•卷七》

9、《瑜伽师地论•卷五十一》、《唯识三十颂•第十五颂》

10、《成唯识论•卷三》、《阿毗达磨顺正理论•卷第十一•辩差别品第二之三》

11、《唯识二十论•（一）》

12、《唯识二十论•（一）》、《华严经•卷十九•夜摩宫中偈赞品第二十》

13、德里达《论文字学•第二部分•第二章•过度、方法问题》

14、《庄子·齐物论》

15、《成唯识论•卷十》、《佛地经论•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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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侠狼，90后文字狂生，夜色如墨，月光如我。

你好！欢迎来到新统国学的世界，这里是当代人的国学院！我是紫侠狼，一个立志复兴传统文化的90后，研究《道德经》十四年，累计读书2.5万小时，目前正在全网连载《酷说老子》，每天更新，预计全书120万字。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我会竭尽全力，不做任何保留，秉持“用科学开释国学，以新统承继传统”的理念，在通识教育的基础上，帮你打通各个学科之间的理论壁垒，用我十几年来搭建的知识体系为你架构一条通往《道德经》的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