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enge is a dish best served cold.”
——《杀死比尔》，昆汀·塔伦蒂诺
小白在沙发上打着盹，突然抬起头来。他仔细听了听，跳下沙发跑向门口，尾巴竖得高高的。
“小没良心的。”我笑骂。
小白瞥了我一眼，躺在地上翻出肚皮。
我去开门，小米刚好走到门口，正要按门铃。
“哇哦，吓我一跳。”
“小白听见你来啦。”我说。
“今天给小白带了鸡肝。肉店的老板娘还记得小白呢。”小米蹲下揉小白的肚子，小白眯着眼睛打呼噜，远远伸手去挠小米的靴子。
小米一把捞起小白，在脸上蹭蹭。“不可以挠靴子哦小白~”
小白挣扎着从小米怀里跳下来，一脸不好意思地跑进房间，露出一只眼睛偷看。
“今天收到一笔稿费。”我说，“请你吃好吃的？”
“是嘛！是上次那幅画吗？你不满意那幅？”小米看过我的那幅画。“编辑还收啊？”
“编辑觉得还不错。”我说，“也可能是时间太紧了找不到别人了吧。”
“这个编辑的审美一定有问题。”小米走进厨房，把鸡肝切成小块。小白急不可耐地踱来踱去，抬头望着小米。
“下次会更好的啦。”我说。
“那，请我看电影吧。”小米把鸡肝装在猫粮碗里，放在小白面前。小白马上埋头大吃起来。
“好啊，想看哪一部？”
“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小米洗着手，“刚才我路过电影院，没什么有意思的。”
我没说话，知道一定会有下文。
“你有什么电影啊？”
“嗯……《杀死比尔》第一部，还没看过。第二部还没有。”
“就它吧。有啤酒吗？”
“有啊，还有爆米花呢。”
“好！先去吃饭吧，回来看电影！出发！”
小白蹲在角落里舔嘴角，看着我们又看看已经吃光了的猫粮碗，郁闷地叫了一小声。小米送了个飞吻给小白：“乖，吃太多会变胖哦~”
小白扭过头去闭上眼，不看我们。
傍晚的天气还有些凉。我们坐在电脑前，看热热闹闹的《杀死比尔》，手里握着冰啤酒，桌上摆着一大碗微波爆米花，睡眼迷离的小白趴在旁边，揣着小手好像只烤鸭。
每个桥段都能让小米发笑；无论是血浆喷溅，还是断肢横飞。白眉一出现，小米就笑个不停；刘玉玲饰演的角色突然转成动画，小米差不多要笑出眼泪来。
镜头拍摄到服部半藏隐身的那个小酒馆里“醉生梦死”的牌匾，小米突然拍了拍我，声音严肃：“有种酒，叫醉生梦死。”
我知道，这是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醉生梦死不过是水而已。”接得很顺畅。
“你知道喝酒和喝水的区别吗？”小米接着说，眼睛戏谑地弯成好看的月牙。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我知道，但是没有说。
因为我碰到过她的手指，在拿爆米花的时候。柔软纤长的冰凉，好像冰块那样；不小心就会融化掉，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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