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相信很多东西,才不至于度日时突然掉进深渊。相信挂在村庄山崖上的积雪,相信无声的许诺,默契的微笑。相信噩耗与我们无关,刀光不会在心野闪现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
在老房子后面的山坡上看到了淡黄色的梅花,这是我格外想念你的一天。有一点微风,鸟在树枝上窃窃私语,并不是幻听。有一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我曾躲在这些灌木丛里取暖。已经长得很高的竹林,是什么人栽下的,谁也不记得了。云很厚的样子,仰着头才看到的花心,带点明媚的光。
天色,这一刻能想起的,是方文山的青花瓷。天青色,原是这般会人心意的淡,净。
站在万木萧疏的山里,有一种“山花落尽山长在”所赋予的心情。远方的人在电话上平静地说,山中正飘着雪。记得小时候落冰雹时,我和妹妹欢欣雀跃的在外面跑,喊着要下雪了。那时奶奶还在,她说:“要等晚上没人了,她再悄没声儿的来。”依稀记起,旧时的大雪,果是夜里悄悄下过的多,第二天起来看着白茫茫的世界,满心惊喜。
下雪的日子会想到麻雀,和妹妹抓一把米放口袋里进山,踩着落雪的小径,过桥涉岩,与风雪一道穿林越涧,像去探看多年的老友,然后坐在溪边感受山间的清风,河水哗啦啦地流淌,仿佛春天已经到来。
也许你会想起我有人说“去爱吧,像没有受过一次伤一样,去跳舞吧,像没有人欣赏一样。”从小到大旁人评价我多是单纯,不经世事。某些时刻我很容易开心,是因为我爱自然的一切。但是,我无法像没有受过一次伤,没有体尝过世界上的丑陋、炎凉、虚伪、欺骗一样去生活。我经历过这一切但我未失去自己的本色。简单说是对这个世界上美好事物的相信、向往,爱。也许它不是和初来此世时一样完整,它可能磨损一部分,也同时成长了一部分,它活着在人间,可能失去最早的娇嫩透明,但是,它还是保持着人心的温度和力气。
有人说,你一直没变,像一个傻瓜一样,对别人毫不设防。也许我天真爱笑,但我绝非单纯好骗。我喜欢,跳舞吧,像没有人欣赏一样。我来此世界,只想秉持着自己觉得好的本质活下去,不是为被欣赏。我以柔韧的沉寂来欣赏世界上一切脆弱且珍贵之美丽。
腊月,过了大寒,三分便去了两分,谁还要说冬日漫长,是该要提些意见的了。你知道要是春天来了,那么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如果你来,我盼望带你去一个春天的山谷。那里有最高的山峰,可以俯瞰盘旋的飞鸟、它们展开神秘的羽翼和有时悠悠飘过的白云。
我们将谈论什么呢?当我们走过那开满鲜花的小径。关于大地上的烟火生活。关于最远的路,最艰难的决定,一次久病的醒悟,关于怎样活得像自己,或者只是一个最深的拥抱。
我们也可以什么都不必说起,只全神贯注地走在一起,散步,听歌,望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