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101

·百草园

童年的记忆是美好而执著的。1926年，鲁迅在厦门大学任教时，写下了脍炙人口的散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描述自己童年时代在园中天真烂漫的玩耍和浓厚的生活情趣，创造了诗一般的意境。

鲁迅在这篇散文开头写到：“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 这样亲切动人的笔触，无不引起人们探寻百草园的念想。

走进百草园，我才发现这个私家的园子，其实也算不小了，大约有两千平方米。园子的前半部种着一大片油菜花，开得正艳，很是抢眼。后半部倒显得有些荒芜，只有几棵大树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草本植物。

当我驻足于鲁迅的皂荚树下，阳光像穿过蕾丝窗帘一样透过层层的树梢间泄下来，给百草园镀上几许迷离的色彩。对着阳光看，树叶里的纤维清晰可见。似乎，每一片叶子都是值得尊重的。

据说，这里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根据鲁迅亲友回忆补种了鲁迅笔下的皂荚树，后来经专家考证，补种的皂荚树其实是“无患子”，于是产生了百草园的皂荚树是鲁迅写错还是后人种错的争议。直至本世纪初，对有关皂荚树真假问题进行“判案”，专家们一致认为，鲁迅对植物学非常熟悉，不可能因为认错而误把无患子写成了皂荚树，因为皂荚树的荚非常明显。但皂荚树如今已成稀罕之物，经多方努力，终于从外地移植过来补种了这十多米高的真正的皂荚树，重现了鲁迅笔下景致。

事实上，鲁迅童年也是个顽皮捣蛋的主儿，经常在百草园里捉蟋蟀，找蜈蚣，摘覆盆子，拔何首乌藤，因为“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以至家中要将他送到全城最严厉的私塾三味书屋去念书。他说：“也许是因为拔何首乌毁了泥墙罢，也许是因为将砖头抛到间壁的梁家去了罢，也许是因为站在石井栏上跳了下来罢，……都无从知道。总而言之：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

准确地说，百草园是鲁迅童年开始的地方，也是鲁迅童年结束的地方。如今的百草园，已不再是鲁迅童年的百草园了，游客众多，表面虽然热闹，但缺少了主人的景色，想必再美，骨子里也是寂寞的。